第二百二十四章 栽贓陷害
麵對陳梟的質詢，開封府尹連忙道：“公公有所不知，上將軍的一位內眷涉嫌殺人，因此下官不得不前來拿人。”
“內眷涉嫌殺人？”
“幾天前，一個乞丐死在上將軍府的後巷裏，當時下官還不知道此事竟然與上將軍的一位內眷有關。可是就在昨日，下官得到了可靠的人證，他聲稱親眼目睹上將軍夫人潘氏刺死了那個乞丐。因此下官不得不秉公處理。”
陳梟皺眉道：“僅僅隻是一個人證能代表什麽，難道就不可能是刻意誣陷嗎？”
“下官不敢說沒有誣陷的可能，不過既然有人指證，下官就必須將嫌疑人緝拿到堂。”看了陳梟一眼，“公公身為皇後娘娘的侍從，可以說代表的是皇後娘娘，想必不會包庇人犯吧？”隨即大聲對周圍圍觀的人群道：“上將軍雖然有功於社稷，可是也不能包庇他的殺人內眷吧！”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激動地喊道：“府尹大人說得對，上將軍再有功勞也不能抵消他內眷犯下的罪過！俗話說‘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何況他還隻是一個將軍！”百姓們紛紛叫喊起來，群情激憤。從古到今有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其實真正懂得煽動老百姓的恰恰都是那些心懷叵測的家夥。
開封府尹很是得意地衝陳梟道：“看到了吧，這就是百姓的聲音。如果公公繼續阻止的話，不僅不能改變什麽，反而會令上將軍，令皇後娘娘的名聲蒙羞！”
陳梟緊皺眉頭，眼神中流露出森寒的味道。
開封府尹看見陳梟的神情不對，下意識地背脊生寒，後退一步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想幹什麽？“
陳梟眼中的殺意瞬間消失了，冷淡地道：“大人請在此稍後，我去和他們談談。”
開封府尹不能不賣這個麵子，“公公請便。不過公公切莫耍花招，否則娘娘也護不住公公的。”
陳梟轉身走進了大門。張大牛等隱殺依舊守在門口。有百姓憤怒地喊道：“咦，他怎麽進去了？府尹大人為何不抓人？”百姓們騷動起來，都很憤怒的模樣。開封府尹揚聲道：“大家稍安勿躁！上將軍畢竟有功於國家，本官不能不給一點麵子！不過本官在此向大家保證，絕不會讓凶手逍遙法外，不管她是誰！本官就是不要這頂烏紗帽，也一定要將凶手繩之於法！”他說得慷慨激昂，百姓們紛紛鼓掌叫好。
開封府尹及手下的衙役官軍在門外等候著，旁邊一個捕頭小聲對開封府尹道：“大人，潘氏會不會從後麵逃走啊？”開封府尹微微一笑，“他們沒有那個膽量。如果真的那麽幹了，本官便可奏報陛下，到時別說這裏所有的人，就連陳梟他自己也別想脫得了幹係。我巴不得潘氏逃走呢！”
捕頭連忙拍馬屁道：“大人真是算無遺策啊！”
開封府尹得意一笑。
大約兩刻鍾後，外麵的人看見剛剛進去的那個太監領著一個身著素服非常美麗的女子出來了。有人認出了潘金蓮，叫喊起來。
陳梟對潘金蓮道：“稍作忍耐，我會把你救出來的。”潘金蓮可憐兮兮地看著陳梟，那神情簡直讓陳梟的心都碎了。陳梟對開封府尹道：“望大人妥善處理此事，若出現問題的話，我怕你烏紗帽保不住！”開封府尹道：“下官自當秉公處理！”隨即揚聲道：“來啊，帶夫人走！”眾衙役官軍齊聲應諾，都顯得洋洋得意的模樣。
隊伍擁著潘金蓮向開封府行去，潘金蓮一步一回頭，眼眸中流露出擔心害怕的神情，淚水不停地流著；陳梟心如刀絞，強製克製動手的衝動，朝潘金蓮投去寬慰鼓勵的神情。
直到看不見潘金蓮了，陳梟才快步進入府邸。
這時，那些百姓議論起來，都很興奮的模樣，有一個中年學究模樣的男子大聲道：“今天府尹大人總算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上將軍又怎麽樣？他的人犯了法照樣逃不掉王法的製裁！”
“大哥，為什麽讓那些狗官帶走嫂子？”史進激動不已地喊道。眾女圍著陳梟，臉上流露出焦急責怪的神情。
陳梟沒好氣地道：“你們當我願意啊？”隨即皺眉道：“這件事不單純，牽扯的麵太廣，不能貿然動手。我要冷靜下來，好好想想。”
開封府尹將潘金蓮帶回了大堂，便開堂審問，左左右右繞來繞去就是要潘金蓮承認殺人的罪行，潘金蓮早就得到了陳梟的交代一口咬定，事發當晚她整晚都在房間中和姐妹們說話，根本不可能出去殺人，並且提出扈三娘等人都是人證。
“大人，是否要用刑？”師爺湊過來小聲問道。
開封府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低聲罵道：“放屁！”師爺討了個沒趣，趕緊退了下去。開封府尹一拍驚堂木，揚聲道：“鑒於案情複雜，將嫌犯潘氏還押西廂房，明日再行審理。退堂。”
潘金蓮被幾個女捕快帶到了府衙後院的西廂房裏，關押起來。不久之後，有女捕快送來了飯食，雖然不算豐盛，不過葷素都有，非常不錯。可是潘金蓮根本就沒有胃口，她一會兒擔心大哥會不會來就自己，一會兒在思考這件案情，她實在不能明白，為什麽這件殺人案件竟然會莫名其妙地落在自己的頭上？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潘金蓮嚇了一跳，連忙朝門口看去，隻見一個渾身都罩在黑鬥篷中的人走了進來。
潘金蓮感到有些害怕，站了起來，盯著他。
那人摘下了風貌，露出了廬山真麵目。潘金蓮看清了他的模樣，大驚失色，“是你？！”
大家猜猜來的這個人是誰，不錯，正是蔡京的長子，蔡攸，那個對潘金蓮念念不忘的公子哥。
蔡攸盯著潘金蓮，一臉興奮地道：“夫人沒想到會是我吧？”
潘金蓮回過神來，皺眉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蔡攸見潘金蓮身陷囹圄，倉皇無助，感覺有一種和平時截然不同的魅力，讓他不禁情火升騰。“我聽說夫人遭難，因此特來救你！”
潘金蓮心頭一動，瞪眼道：“是你！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蔡攸衝動地道：“我這都是因為愛夫人啊！”說著便去拉扯潘金蓮，潘金蓮趕緊躲開了，臉上流露出厭惡的神情。蔡攸沒好氣地道：“你若不從我，就隻能有一個結果，就是因犯殺人罪而流放遠方。你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將會遭遇到什麽命運，相信不用我多說吧？”
潘金蓮麵色煞白，眼眸中充滿了惶恐。
蔡攸笑眯眯地道：“其實，隻要你答應跟了我，一切就會是另外一番景象。你將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他見潘金蓮流露出思忖之色，以為她動心了，於是上前拉住了潘金蓮的纖手。
誰曾想，潘金蓮竟突然朝他的褲襠踹了一腳。毫無防備的蔡攸好像聽到了雞蛋碎裂的響聲，劇痛同時襲來，蔡攸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隨即就抱著褲襠彎腰跪了下去。
外麵的人聽到動靜，趕緊奔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情景真是哭笑不得，趕緊把疼得冷汗直流麵部抽筋的蔡攸攙扶了下去。蔡攸在門外大聲叫囂：“你這個賤貨，我會讓你跪在我麵前求饒的！”
潘金蓮害怕極了，喃喃道：“相公，你可千萬不能不管奴家啊！”想到可怕處，禁不住麵色煞白淚水直流，形單影隻的她顯得無比柔弱，惹人憐愛。
蔡攸來到前麵，見到了開封府尹，這個時候，他又恢複成了那個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樣。
“府尹大人，我看這件案子非常簡單，就判她一個流刑，流放遠地吧。”
開封府尹為難地道：“這個，恐怕不行啊，就憑那兩個人證隻怕難以定罪啊！”這位府尹難道良心發現了？當然不是，他是看到皇後方麵似乎格外關注這件事情，因此有些顧忌。
蔡攸怒喝道：“府尹大人是在和我討價還價嗎？別忘了你這個府尹的位置是怎麽坐上來的！”開封府尹肚子裏道：是老子花了五十萬兩銀子買來的。不過嘴巴上可不敢這麽說，而是恭恭敬敬地道：“全靠太師和少保提攜！”蔡攸如今的官銜是太子少保，因此開封府尹稱呼他為少保。
“你知道就好。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三天內就把案子給我判下來，否則你就準備好卷鋪蓋回老家吧。”說完便揚長而去。
開封府尹看著蔡攸的背影發呆。
師爺走了過來，“大人……”開封府尹突然發作，轉身狠狠地甩了師爺一巴掌，喝罵道：“混賬東西！”隨即便拂袖而去。師爺捂著臉頰傻站在那裏，很是委屈地嘀咕道：“這是怎麽回事啊？我招誰惹誰了？”
開封府尹回到書房，看著自己的官印唉聲歎氣，“當官好，可是內中心酸有誰知啊！五十萬兩銀子，買了這麽個兩頭受氣的位置，早知如此就老老實實呆在老家逍遙快活了！哎！”
師爺奔了進來，“大人……”
開封府尹沒好氣地道：“什麽事？”
師爺縮了縮脖子，“皇後方麵和上將軍方麵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