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敵意
完顏杲三人回到了金國的東京道（原遼國東京道），在東京遼陽府見到了金國皇帝完顏阿骨打。金國皇帝坐在原本屬於天祚帝的皇座之上，身形雄偉，虎踞龍盤，頭戴皮帽，裹著鎧甲，目光堅定，氣質豪邁，這絕對是一位橫行天下的梟雄。
完顏杲三人完全沒有了在宋庭時的那種狂妄之態，變得極其恭順，好像猛虎麵前的羊羔一般，這種轉變實在是讓人驚歎啊。“陛下！”三人拜道。
完顏阿骨打哈哈大笑，“你們辛苦了！說說，宋軍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完顏杲麵露輕蔑之色，“我們看了宋國最精銳的幾支禁軍，全都是有名無實的花架子，根本不值一提！在臣弟看來，宋軍的戰力比之遼軍都大大不如，更不要說和我們大金國的鐵血精銳相提並論了！”
“哦？聽說那個宋國的上將軍是個英雄，你們見到他了呢？”
完顏宗弼冷笑道：“浪得虛名罷了！”
完顏杲道：“我們三人回來時特地去了一趟上京，看到了這位上將軍麾下的軍隊。真是讓人意外啊！他手下的軍隊比宋庭的那些花架子更加不如，毫無紀律可言，那校場簡直就是菜市場！在那麽重要的場合，居然還出現了士兵因為小事打架的可笑事件！”
“哦？這麽說，傳言有誤咯？”
完顏青鳳道：“也不完全是這樣。他手下的軍隊雖然不值一提，不過他本人的武勇卻是讓人讚歎的。”
完顏杲點了點頭，“確實是這麽回事。不怕陛下笑話，臣弟在宋國東京時曾經故意挑釁宋國君臣，結果宋國眾將要麽根本不敢應戰，要麽不堪一擊，唯獨這個陳梟非常厲害！臣弟與他大戰數十回合，最終卻敗於他的手中。”
完顏阿骨打微微動容，“如此說來，這個宋國上將軍是個極為驍勇的人物！”
完顏杲和完顏青鳳點了點頭。
完顏宗弼不服氣地道：“父皇，此人雖然有些勇力，不過卻隻是匹夫之勇，不足為懼。”
完顏阿骨打點了點頭。掃視了三人一眼，說道：“你們帶回來的情報非常重要，對於宋國我心裏有底了。”
“父皇要我們三人一同出使宋國並且留意宋國軍隊的情況，是否有對宋國用兵的意圖？”完顏宗弼好奇地問道。
完顏阿骨打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覺得要滅宋的話，需要多少兵力？”
完顏宗弼傲然道：“對付那等文弱的國家，十萬大軍足夠了！”
完顏阿骨打微笑道：“不要太小看了宋國！”頓了頓，“這件事暫時放下，眼下的主要任務是消滅遼國，取而代之！”三人都流露出興奮之色。完顏杲道：“陛下，別讓我們再做那種煩人的外交事務了，還是讓我們領軍打仗吧！”完顏阿骨大笑道：“我自然不會浪費了五弟的才能！下麵的關鍵之戰還要多多依靠五弟呢！”完顏杲興奮不已。
……
視線回到上京。
臨近中午時，兩支千人的騎兵部隊分別從南北兩麵靠近溫榆橋。當距離溫榆橋約五百步距離時，停了下來，然後四騎分別從兩支騎兵隊伍中馳出，來到溫榆橋中間。
雙方勒住了馬，陳梟微笑著抱拳道：“公主殿下，別來無恙。”陳梟身邊的梁紅玉好奇地打量著對麵傳說中的那位遼國公主。
耶律特裏冷冷地道：“有話就說。”
陳梟也不跟她繞彎子，直接了當地道：“我覺得我們兩家應該聯合起來對抗金國。”
耶律特裏一愣，怒聲道：“我不認為有和仇人聯合的必要！”
陳梟明白她的憤怒，微笑道：“燕雲十六州自古以來都是中國的領土，我們隻是取回屬於我們的東西，公主何必如此氣憤？說起來，燕雲十六州我們並未完全收複呢！”
耶律特裏雙眉一揚，傲然道：“上將軍若想取，盡管來吧，我奉陪到底！”
陳梟搖了搖頭，“我今天來和你會麵，不是要談燕雲十六州的事情，而是要說一說金國的事情。”
“金寇的事情我們自己能夠處理，不須要上將軍多管閑事。”
“是嗎？可是我怎麽聽說，金人不久前再一次大敗遼軍，占領了整個東京道呢？”
耶律特裏麵色一變，她原本以為陳梟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陳梟看了一眼耶律特裏，“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擔心我方想要乘此機會收複整個燕雲十六州。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知道你手上的軍隊隻有十來萬人了，而遼國新招大敗損失慘重，朝廷上下軍民百姓惶恐不知所措。我如果真要收複燕雲十六州的話，沒必要跟你廢話，直接出兵就可以了。公主殿下是明白人，應該知道我所言非虛！”
耶律特裏沉默片刻，抬頭看了陳梟一眼，“我相信你說的。”
陳梟吐了口氣，“你總算開竅了，否則咱們還真沒辦法談下去。我知道遼國目前的情況非常糟糕，因此我可以向你們承諾，在徹底戰勝金國之前，我絕不會與你們為敵。你們可以專心致誌對付金人。必要的時候，我甚至可以直接出兵與你們聯合對付金人！”
耶律特裏沉默片刻，“可是你並不能代表你們的朝廷。據我所知，你們的朝廷已經與金人達成了聯合覆滅我遼國的協議，所以你的這個承諾我並不能相信。”
陳梟點了點頭，“你這麽想，可以理解。不過你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以目前遼金之間的態勢來看，你們遼國還能抵擋多久呢？何不賭一把，與我聯合，也許能浴火重生呢！”
耶律特裏盯著陳梟看了好一陣子，最終卻搖頭道：“不，與你聯合或許真的如你所說，但也有可能你是一頭比金人更加狡猾更加凶惡的惡狼！我國雖然困難，但還有上京道、中京道、西京道及燕雲大片土地及人民，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將金國當做最大的威脅，就請你莫要在背後捅刀子，我們抵擋住金人對你們也是有好處的！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如果你敢乘機出兵，我必然會要求陛下調集重兵過來與你決戰。到時就算我遼國覆滅，你也不會占到半分的便宜！”
陳梟都有些無奈了，搖頭歎息一番，看了一臉堅決的耶律特裏一眼，“看來你已經下定決心了，我說什麽你都不會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什麽了。那麽就按照你所說的，我們保持和平狀態，你們集中精力對付金人吧，希望你們能夠創造出奇跡！”
陳梟朝耶律特裏抱了抱拳，調轉馬頭，領著梁紅玉離開了。耶律特裏望著陳梟的背影看了片刻，也調轉馬頭離開了。
“這場談判算是失敗了嗎？”梁紅玉問道。
陳梟皺眉道：“與我希望的相差很遠，不過這種情況我已經預料到了。畢竟雙方之間做了幾百年的仇人，想要一夜之間盡釋前嫌，確實不太可能！”
一行人回到上京，往留守府而去。
此時，陳梟和梁紅玉都沒有注意到，有幾個穿著男裝的美麗女子正坐在一座茶樓的樓上盯著他們。
“大姐，是他們。”柳妍興奮地道。
正好這個時候小二來到她們身邊，顏姬便指著陳梟他們問小二：“小二哥，他們是什麽人啊？好威風！”
小二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笑道：“當然威風咯，那是上京留守羽林衛上將軍啊！”
顏姬幾個人吃了一驚，顏姬連忙問道：“就是那個收複了燕雲八州和上京的陳梟上將軍？”小二點了點頭，笑道：“除了他還能有誰呢！”這時遠處有客人喊小二，小二告了一聲罪，連忙奔了過去。
顏姬皺眉道：“沒想到救了梁紅玉的居然是他！”
趙香兒皺眉道：“這裏是他的地盤，想在他的地盤上殺他的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顏姬麵露思忖之色。
……
陳梟回到留守府，當即下了一個命令：將邊界附近的軍隊後撤十幾裏，同時撤消了與遼國通商的禁令。他這是在向耶律特裏表明態度。
接下來的時間裏，陳梟一麵加緊訓練軍隊打造軍械鎧甲，一麵密切留意各方麵事態的發展。夜深人靜之時，則不可避免地思念遠在東京的老婆們。然而陳梟可能不知道，並不隻有他在想他的老婆們，還有一個人也在為他的老婆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蔡攸，蔡京的兒子，自打因為偶然的巧遇見到了潘金蓮之後，就為潘金蓮的嫵媚風姿徹底傾倒了。從此以後所有的妻妾在他的眼裏都失去了顏色，在他看來，他的幾十個妻妾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潘金蓮的一顰一笑。蔡攸開始想方設法想要把潘金蓮弄到手，為此他多次找由頭前往上將軍府，希望能夠再見到潘金蓮一訴衷腸，可是卻因為慕容冰霜的原因一直未能如願。
一名姓趙的虞侯看出了主人的心思，便道：“那潘金蓮是陳梟的妻妾，深居簡出，就算出來也必然有隨從，大人隻怕很難親近啊！”
蔡攸更加苦惱了，幽怨地歎了口氣。
趙虞侯又道：“大人也不必過於煩惱，其實這件事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若是那陳梟被抄家滅門了，潘金蓮還能逃出大人的手掌心嗎？”蔡攸聞言，雙眼大亮，“你說的非常好！”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最終能得償所願，就提拔你做一個富裕大州的知府！”趙虞侯大喜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