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金將威武
一陣仙樂突然飄來，陳梟和王安中停止了說話，目光落到下麵的廣場上。隻見十八個手持拂塵的年輕俊朗的青衣道士從左側的拱門中魚貫而出，現場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那些道士。緊接著，一道靚麗無比的風景出現在眼前，十八個白衣飄飄的美麗女道士手持宮燈開路也走了進來。緊隨其後的是一頂沒有四壁和頂棚的軟轎，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道士端坐其中，微閉著眼睛，確實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有人朝那老道士跪了下去，虔誠叩拜起來。人們紛紛效仿，如同多米諾骨牌似的全都倒身跪下叩拜起來，一種祈禱似的聲音響徹雲霄。老道士隨手把米灑向兩側的人群，這便是祝福了，得到米粒的百姓興高采烈，沒有得到的則拚命往前麵擠試圖搶奪，現場混亂起來，禁軍士兵好不容易才將混亂的局麵穩定下來。
三十六個男女道士引領著老道士來到高壇下，隨即按照九宮八卦的方位站在高壇四周，而老道士則手持拂塵端正神情登上了高壇。
站立在高壇上，向正北方最高平台上的皇帝抱拳一拜，揚聲道：“臣林靈素叩見神霄道君皇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國師平身！”
“謝陛下！”
林靈素在高壇中間的蒲團上盤腿坐下，開始講起所謂的道家經義來。他講的都是些陳梟聞所未聞的東西，在陳梟想來，道家的經義不管怎麽演變都應該和道德經有些關係吧，可是這位老兄所講的，卻完全和道德經沾不上邊，一會兒說，當年神霄天帝率領眾天官及神妃天仙雲遊天外的故事，一會兒說神霄天帝如何的救苦救難，接著便開始說神霄天帝憐憫東方神州大地百姓疾苦，因此降臨神州為帝以普救萬民的神話故事……
陳梟始終笑著，他並不想笑，可是卻忍不住笑，他覺得一個帝國的國師講經大會，怎麽搞得像是邪教在忽悠百姓似的？然而底下的那幾萬百姓們卻聽得如癡如醉，而最高處的皇帝也是龍顏喜悅的模樣，他當然高興咯，林靈素這套荒謬之極的說辭可以說是在為他歌頌啊！況且這位皇帝陛下早就以為自己真的就是那位救苦救難的神霄天帝了。
林靈素正說得熱鬧之時，一個粗野豪邁的聲音突然衝散了他的聲音：“這麽說，宋國的武將曾經都是天上的神將咯？”
眾人大訝，連忙循聲望去，隻見皇帝下麵一層的平台上，三個身著裘皮的蠻夷傲然站立著。一個暴烈狂傲仿佛遠古魔獸，一個英武不凡好像傳說中的古之名將，還有一個將美麗和野性集於一身，仿佛來自魔界的女魔將。
廣場上嗡嗡一片，人們議論紛紛。林靈素知道那三個人是金國的使者，卻不知道他們突然問出這麽一句是什麽意思，揚聲道：“正如本國師剛才所言，當今文武百官原本都是天上的天官神將，隻因神霄天帝降臨為人間帝王，因此也就追隨帝側紛紛降落凡塵。”
完顏杲嗬嗬一笑，笑聲中充滿了嘲弄的味道。現場鴉雀無聲，都懷著一種不安的心情看著他。
完顏杲三個人從平台上下來，來到高壇邊，完顏杲登上高壇。
林靈素見這個可怕的異族人來到身邊，不由的驚慌起來，“你，你上來做什麽？”
完顏杲沒有理會他，目光看向宋朝大臣那一邊，揚聲道：“我們金人素來崇尚勇武，既然宋國的武將都是天將臨塵，那我就要挑戰你們！你們這些天將，可敢接受挑戰？”
皇帝有些不知所措，文武大臣們議論起來。
“太師，你看這該如何是好？”皇帝問蔡京道。蔡京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既然金人挑戰，隻怕隻能命武將應戰，否則就太沒麵子了！”
皇帝有些懊惱地道：“寡人忘了有金國的使者在場！早知如此就不該……”嗬嗬，這皇帝倒也有些自知之明啊，知道自吹自擂這一套隻能自個兒關起門來玩玩，可不能當著外人的麵，隻是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就在這時，有一個宋國的武將已經下場了，登上了高壇。全場立刻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皇帝欣慰地道：“好好好，劉愛卿不愧是我大宋的勇將啊！”原來這位上場的武將不是別人，正是被後世稱為中興四將之一的劉光世，不久前升任防禦使一職來京述職。此時見金人挑戰，暗想可借此帝前揚威一戰成名，因此便迫不及待地下場了。這劉光世，身材很高，相貌英俊，倒也有幾分名將的氣勢，不過卻總讓人感覺少了一分戰場悍將該有的勇猛嗜血的氣勢，卻多了幾分文人的狡猾味道。
劉光世既然是要來揚名的，自報家門的環節當然少不了，隻見他氣勢昂揚的衝完顏杲抱拳道：“我乃大宋保安軍防禦使，接受貴使挑戰！”
百姓們紛紛興奮地呐喊起來，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把劉光世當做了英雄，都渴望他能夠以雷霆萬鈞之勢將那個狂傲的金人徹底擊敗，很多人不由的認為這是一定的結果。
鼓聲咚咚咚咚地大響了起來，此刻老道士林靈素已經在高壇下了，他的法壇如今變成了擂台，完顏杲和劉光世站在上麵遙相對峙。劉光世非常興奮的模樣，可是完顏杲卻是很隨意的態度。
一通鼓罷，劉光世大叫一聲朝完顏杲奔去。百姓們忍不住呐喊起來，每一個人的神情都亢奮到了極點。陳梟站在欄杆邊注視著，他想看一看傳說中的中興四將之一究竟是怎樣的水準。
劉光世氣勢凶凶衝到完顏杲麵前，舉起右拳就朝完顏杲麵門打去，速度還算快，可是在陳梟看來卻是那樣的輕飄無力，陳梟不禁皺起了眉頭。
完顏杲輕鬆地側頭避開了，冷冷一笑，抬起右腳猛地踹出，速度快如閃電，力量好似山崩。劉光世都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就感到自己倒飛了出去，一直飛出高壇重重地摔在地上，慘叫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
原本熱鬧喧囂的廣場立刻變得鴉雀無聲了，所有人都麵色慘白地看著慘敗的劉光世，他們無法接受眼前這個事實。
幾個禁軍奔上來，把重傷的劉光世架了下去。
完顏杲嘲弄地道：“這就是天將的實力？在我們那裏，連做個小校都不配！”完顏青鳳冷冷一笑，那笑容中充滿了鄙視的神情。
所有人都非常憤怒非常不服氣，感到輸給蠻夷實在大失臉麵，不由的把渴望的目光投向宋朝大臣們所在的那處高台上。皇帝麵色蒼白地道：“這，這個金國王爺好厲害啊！隻怕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啊！”
話音剛落，又有一名大將下場了。此人名叫張俊也是後世所謂的中興四將之一。此人並非以勇猛聞名，怎麽敢下場呢？原來，他根本就沒看清劉光世是怎麽敗得，他還以為劉光世是自己失足從壇上摔下來的，於是他還以為這是天賜良機，打著和劉光世一樣的心思急不可耐地下場了。
然而結果卻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僅僅一招，他就被完顏杲一招獅子搏兔擒住，然後舉過頭頂。完顏杲舉著張俊厲聲嚎叫，好似遠古魔獸高舉著手中的獵物大發魔威，野獸般的巨大聲音在空中翻滾，狂野嗜血的可怕神情震撼人心。所有人看著這一幕都忍不住麵色蒼白瑟瑟發抖，皇帝、蔡京，及眾妃嬪全就好似狂風驟雨中的荷葉般，不停地打顫；張俊則恐懼到了極點，他幾乎覺得自己死定了。
“不好，五叔要殺人了！”完顏宗弼驚聲道。完顏青鳳急聲喊道：“五哥，他們是盟友，不要亂來！”
完顏杲聽到這話，嗜血的衝動不由的收斂了一些，抬頭看了一眼獵物，嘲諷道：“什麽天將！根本就是廢物！”隨即就將張俊扔下了高壇。張俊摔了個四腳朝天狼狽不已，渾身好像摔散了似的，根本就爬不起來。幾個禁軍趕忙過來把他架了下去。
此刻，所有人都用極度恐懼的眼神看著那個金國的王爺，之前對蠻夷的輕蔑情緒如今都變成了無邊的恐懼，麵對著他，感覺好像是羊羔麵對著虎狼一般，身體止不住地發抖。扭頭看向大臣們所在的高台，都渴望能有一個真正的英雄橫空出現，可是他們的期望卻落空了。一個被文弱閹割了的皇朝，怎麽可能出現嗜血爭鋒的悍將！
“還有誰？”完顏杲高聲喊道。
現場鴉雀無聲，幾萬人被他一個人的威勢壓得抬不起頭來。那些平時威風凜凜的將軍們全都縮著脖子，臉上都是恐懼之色，別說應戰了，好像生怕被對方看見似的，真是丟人啊！
蔡京在已經嚇得麵無人色的皇帝耳邊小聲道：“陛下，沒必要和蠻夷一般見識，咱們就主動認輸吧，也算是對他們的恩典，咱們也不會損失什麽。”
皇帝覺得蔡京所言極是，點了點頭。
“上將軍，是上將軍！”突然有人高聲喊道，幾乎同時，廣場上傳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