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丹秋子隕落
“該死的!有渡劫期的老怪用秘法將自的一個防禦法術封印在特製的符篆裏!”
莫乘義焦急的說到,他們根本來不及過去了,這樣的話丹秋子和夏朗必將麵臨王晨他們的自爆。就在此時,傅斌兩人身上湧出大量的白光,恐怖真元以一個白點急速擴大。
“徒兒!”
“夏朗!”
吳妄、單沐白他們焦急的喊著夏朗的名字,眼中血絲彌漫。他們不要命的揮灑著真元,猛烈的攻擊這下方的真元巨盾。
“不!”
長陽明音一聲悲呼,兩行清淚奪眶而出,潔白的玉手緊緊握住雙拳,因為太過用力指節呈現蒼白之色,修長的指甲刺破了手心也毫無感覺,隻是絕望的看著身影淒慘的夏朗。夏朗眼中閃過一抹無奈,一抹苦笑浮上嘴角。自己終究還是太弱,在高階修士麵前像一張紙一樣脆弱,被人一戳即破。他猛地抬頭燦爛的一笑,神情的看了長陽明音一眼,又環視了其他的長輩有人,緩緩的搖了搖頭。
體內的傷勢太重,出竅期的隨意一擊也根本不是他所能接下的。要不是地煞劍陣承擔了絕大部分攻擊,再加上他的肉身強大與第二分身的分擔,早就被拍成肉醬了。現在本體的經脈幾乎全碎,第二分身也身受重傷,除了等死別無他法。
“哎!般若不動!”
一聲深深的歎息回蕩在深淵,丹秋子的身影擋在夏朗的麵前,他渾身放出柔和白光,雙手向前一推,一麵真元組成的大鍾將自己和夏朗扣在裏麵,並迅速帶著夏朗下沉。同時他的那件靈器護甲再次出現,隻是這次並沒有穿在身上,而是環繞在他身邊不停的旋轉著。
丹秋子不舍的看了護甲一眼,一揮手護甲直接穿在了夏朗身上。這件護甲是昔日自己的道侶所贈,後來道侶隕落後成了他的唯一紀念,它跟隨自己近千年,從一件普通的法寶被他一步步煉製成通靈性的靈器,他們的關係如同父子一般,有著濃濃的感情。此時護甲被披在夏朗身上,它能感知到外麵那兩團能量的強大,明白丹秋子的這樣做的後果。護甲很有靈性的輕輕的震動著,似乎在訴說著對主人的不舍。
“轟!”
“轟!”
“轟!”
兩團刺目的白光瞬間照亮了附近的風淵,同時那麵巨大的黑炎巨盾也被引爆。
“快退!”
吳妄他們臉色大變,吳妄大吼一聲卷起一些弟子同莫乘義他們急速向上飛去,即便如此他們仍然被波及到了,防禦法寶也好護體真元也罷,在這巨大的爆炸之下盡數被炸的光華暗淡、搖搖欲墜,靈性因此大失。吳妄他們本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幾乎都是重傷之軀。渡劫期修士的法術的爆炸,不是他們合體期和反虛期的修士能抵禦的,哪怕已經離開了很遠。
王晨兩人的自爆,將上方的黑炎巨盾產生的爆炸抵消了一部分,但是他倆自爆產生向下的爆炸力仍以無法形容的速度追上了逃竄的丹秋子和夏朗。
“當!”
丹秋子的真元大鍾發出震耳欲聾的鍾鳴聲,可是真元大鍾僅僅堅持了兩個呼吸便開始迅速消融。丹秋子眼中閃出一抹決絕,夏朗剛才的表現他看在了眼裏,那可是地煞劍陣啊,此子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自己定要幫他度過此次劫難,為宗門將來留下一名至強者。眼見真元大鍾即將破碎,丹秋子雙手舞動玄奧的法決,毅然燃燒剛剛凝聚成功的散仙之體,渾身發出刺目的白光,比王晨二人自爆元嬰的氣息更加宏大。
“兵解!”
丹秋子的身體如同盛開的花朵,在狂風下片片花瓣不停的凋零。一團一團的光球不斷從他體內飛出,快速融入到真元大鍾內,真元大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到原來的強度,但隨著丹秋子身上光團的不斷飛出,他的身影卻越來越暗淡,燃燒神魂的代價太大。
“前輩!”
夏朗悲呼一聲,他從來沒有感到過如此的無力,也從來沒有如此的渴望得到強大的力量。自己實力低微,隻能眼睜睜的的看著丹秋子一步一步走向滅亡。如果不是因為他就不會出現這麽多的變故,深深的愧疚感充滿了心田,他的意誌開始瓦解。
“夏朗!無需難過!他們已經布局已久,即便是沒有你,他們將來也會發動內亂,或許那時死的人會更多。是你打破了他們的計劃,讓這個計劃提前暴露,這也算是好事!今日老夫隕落,他日你為老夫報仇!”
似乎看出來夏朗所想,丹秋子和聲安慰道。他的身體越發虛幻,連體內的元嬰也有暗淡的趨勢。就在此時,穿在夏朗身上的靈器護甲突然脫離夏朗的身體,變得比平常大了好幾倍,複雜的符文浮現在靈器護甲的表麵,全部被它自行激活。
“嗡嗡!”
一股濃濃依戀從護甲上散出,那怕夏朗這個外人都能從它的聲音中聽出濃鬱的孺慕之情。似乎是在向丹秋子告別,護甲的嗡嗡聲此起彼伏,最後變得高亢起來。整個護甲光華大作,抵擋住了外麵的巨大爆炸力,然後所有的光華向外猛然一擴,形成了一個短暫的真空帶,給向下逃竄的兩人爭取了寶貴的時間。隨即護甲縮回原來大小,如同腐朽的樹木變得破敗不堪。但是,它仍然帶著眷戀,緩緩的環繞在丹秋子的周圍。
“熙瑒靈甲!”
丹秋子悲呼一聲,兩滴晶瑩剔透的眼淚從他的雙目中流出。散仙之體是天地元氣構成的,根本不會流淚,一旦流淚便是魂淚,大悲之下靈魂流出的本源之淚,這將會極大的損耗他的靈魂力,由此可見熙瑒靈甲對丹秋子來說是多麽的重要。到了此番地步,就連丹秋子的元嬰都隱隱有消散的趨勢。
夏朗看見眼前的一幕心裏同樣跟著揪心不已,隻能雙拳緊握雙目通紅的無力看著。丹秋子帶著夏朗已經脫離了爆炸範圍,他深深的看了夏朗一眼,右手一揮殘破的熙瑒靈甲再次穿在了夏朗身上,哪怕熙瑒靈甲已經喪失了靈性,上年刻畫的陣法與符文被損壞殆盡,煉製熙瑒靈甲所用的極品材料仍然有強大的防禦力,同時雙手迅速舞動,大量的木係真元匯聚在他的雙掌上,朝著夏朗的胸口輕輕一按。
“長生無界!”
龐大的木係真元被轉換成濃鬱生機注入夏朗的體內,夏朗本體連同第二分身的傷勢在急速恢複,體內被震碎的經脈迅速愈合,八大真元穴竅再次被夏朗完美掌控。這一切的代價就是丹秋子的元嬰徹底消散,看著也來越暗淡的丹秋子,夏朗臉上露出極致悲哀之色,眼中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在那裏泣不成聲。待丹秋子收回雙掌,夏朗雙膝一曲跪在虛空,嚎啕大哭向著丹秋子重重磕了三個頭。
丹秋子看了夏朗一眼,又慢慢的抬起頭,眼神變得深邃,用所剩不多的真元包裹著夏朗,緩緩的帶著夏朗向上飛去。每走一步,身上的光華便會如同花瓣一般向四處飄散。他的身影已近透明,唯有神庭穴附近有一團明亮的光芒還在閃閃發亮。
“想我陳濟棠一生,幼年流浪街頭,恩師慈悲,由恩師帶入太玄宗,受太玄宗恩惠近兩千年。陳某未曾忘本,殫精竭慮的為太玄宗打理功勳堂事務,未曾徇私過半分。然,遇人不淑,認得小人為自己左膀右臂,故有今日背叛之劫,此乃陳某此生一大汙點。但雖身死,仍能為宗門留下一名守護者,亦感死而無憾!”
話語剛落,丹秋子的身影突然明亮起來,如同回光返照,麵目清晰可見。他右手抓住夏朗的胳膊奮力一甩,可是他此刻真的已經燈枯油盡,僅僅把夏朗帶出了半步遠便後繼無力。
“前輩!”
夏朗哭喊一聲伸手去抓丹秋子,可是風力太大自己下不去,任憑自己努力穩住身影,卻還是被吹的慢慢向上飛去。
丹秋子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碰!”
一聲瓷器碎裂般的脆響過後,丹秋子的身影徹底化作無數光點,在風淵的狂風中向上飄散,夏朗不停的去抓這些光點,可是什麽都沒抓住,獨自在那裏撕心裂肺的的哭喊著丹秋子的名字。
太玄宗歸正峰之巔的宗門震神鍾有感,
“當!”
“當!”
……
一連九聲低沉鍾鳴自發響出,似乎在祭奠遠去的丹秋子。
一代太玄宗功勳堂堂主就此隕落!
聽到鍾聲的弟子無不麵帶震撼的望向震神鍾所在的方向,九次鍾響代表意義的非凡,究竟是何人隕落?
……
功勳堂後峰一對潔白的靈鶴正在嬉鬧,一隻靈鶴歡快的鳴叫猛地轉成哀鳴不已,它伸著長長的脖頸不停的嘶鳴著,旁邊喂養的道童都從中聽出那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在他慌亂的注視下,這隻靈鶴高亢的鳴叫一聲,然後身上的光華一閃,體內妖丹破裂,靈動的眼神緩緩的失去色彩,兩滴鮮紅的血淚低落眼角。即使如此,它仍然低聲哀鳴著,直到死去的最後一刻。
另一隻見此,深情的用朱紅的冠羽拱了供自己的伴侶,然後它緩緩的趴在同伴的身邊。伴侶已去,自己豈能獨自苟活於世?與前一隻一樣散去了自己的妖丹,很快失去了生命。
道童連滾帶爬的跑向的前方殿宇,他要稟告這裏的執事,堂主養了五百年的靈鶴死了。
……
突如其來的莫大悲痛湧上心頭,一些與丹秋子感情極深的人不由自主流出眼淚,頹然的跪在的地上,不約而同的帶著悲戚之色朝著風淵的方向望去。
……
一座山洞內,一名中年男子正在閉關參悟,突然他猛地的睜開雙眼,一口鮮血噴出,然後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父親!孩兒不孝,未能在您身前送您最後一程!”
……
功勳堂一名青年執事與一名少女正在整理寶庫的財務,忙碌的兩人身形猛地一頓,若有所感的望向了風淵,似乎層層的山脈也隔絕不了兩人的目光。顫抖著雙手,帶著一絲僥幸和濃濃的忐忑,然後默然的對視了一眼,最終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確定了什麽。
青年低頭轉過身,披散的長發將已經淚流不止的麵容深深的遮住,死死的握住一根不知名的獸骨,手掌已被猙獰的骨刺劃破仍然毫不知覺。
“師尊!您怎會隕落?弟子定將此時差的水落石出,替您報仇雪恨!”
少女提起衣袖,咬著嘴唇不停的擦著眼淚,繼續整理寶庫,
“師尊!千年恩情弟子終生不忘!弟子會繼續替你守護功勳堂!若有人為非作歹,暮雨會拚上性命也要護得功勳堂的周全!”
……
“老友!是你麽?連你也隕落了嗎?你的後人我會替你照顧好!”
一聲歎息蕩漾在禦獸峰右側的山穀中,一名正在喝茶的老人默默的站了起來,端起一杯香氣濃鬱的靈茶,向著風淵緩緩的灑在的地上。他的眼神慢慢的變得淩厲至極,一股恐怖的氣息若有若無的散出,隨後他衝天而起,急速射向風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