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12. 化凡 (十一)
十六.
第七天,我們照舊去了廚房。
不過這次,我說什麽都不肯讓她下廚了,拚盡全力將自己那可憐的廚藝發揮到了極致,到晚上的時候還真湊出了一桌大餐。
我關掉燈點上了蠟燭,笑著說:“嚐嚐吧,看看你男人的廚藝。”
諾思一臉幸福卻沒有動筷子,而是起身去拿了一瓶給路西上墳用的劣質白酒來。
我趕緊一把將它搶了過來,丟到角落裏道:“我們再也不喝這玩意了。”
“哦。”諾思一愣,也笑了。
我們邊吃邊聊,直到蠟燭燃盡,黑暗籠罩在小屋,我起身去開燈,可諾思卻在暗黑中拉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有些抖,但卻非常堅定的將我從開關旁推開。
氣氛漸漸變得曖昧,我心猿意馬腳下一個踉蹌,拖著諾思一起摔倒在床上。
她輕輕哼了一聲,明亮的眼睛像黑暗中的兩盞燈。
我的心一點點沉浸其中,化作撲火的飛蛾輕輕像她靠了過去。
就在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我的眼神突然一動猛地坐了起來。
很輕,但確實有聲音。
一般人也許聽不到,但是像我這種過慣了刀頭舔血日子的人,卻對這種聲音格外敏感。
我下意識要開血目查看,但是怕嚇到諾思,一猶豫還是沒有動手。
“怎麽了?”諾思問道。
“沒事,好像房頂有什麽東西掉了下來。”我若無其事道,站起身將窗簾輕輕挑起一道縫,外麵黑咕隆咚的,什麽都沒有。
但是多年的直覺告訴我,剛才好像發生了一些什麽。
為了安全起見,我轉過身背對諾思開了一下血目,仔細查看了一下周圍,還是什麽人都找到。
我燒掉了眼中的血,撓撓頭走了回來,難道是我的錯覺麽?
“有什麽東西麽?”諾思有些害怕,將被子輕輕裹在了身上。
我笑笑:“可能是哪裏發情的野貓在房頂跑過吧。”
說著,我又跳回了諾思身邊。
經過了幾天的學習,我們有了很大的提高。
不知是上天的眷顧,還是徹底解決了這些麻煩我們的心情都放鬆了很多,這次居然進行的異常順利。
就在我暗自品嚐成功喜悅的時候,卻覺得腦後一股冷風襲來。
我下意識的一偏頭躲開,身後的人轉手大力敲在了我的背上,我被敲的身子一歪。
隻是這人的目標好像不是我,略微把我逼開,另一隻手便立刻揮動匕首朝我身下的諾思攻來。
黑暗之中我左手一抓,竟然憑著多年經驗一把抓住了這人的手腕,又將右手手肘向後狠狠的朝著那人的胸口頂了過去。
我的手肘打在了很軟的東西上。
這好像是個女人。
她被我大力一撞,一聲悶哼跌倒在地上。
可她的身手極好,一沾地板便借力彈起,提著匕首又逼了上來。
我被逼無奈,隻能急匆匆的轉身橫在她的麵前。
我們四目相對,卻都愣住了。
這個女刺客的額頭跌倒在地上撞破了,流出了鮮血。
她的雙眼原本是赤紅的,眼中的鮮血正被慢慢洗掉,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一絲不掛的我。
“肖……肖瀟。”我結結巴巴道。
肖瀟也瞪大著眼睛不知所措的看著我和諾思,手中的匕首也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那眼神裏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一點許久不見的幽怨,一點喜悅,還有那麽一點對諾思的嫉妒。
可最多的還是驚訝,驚訝會在這樣一個情景下再次見到我。
床上是赤條條的我,床下是肖瀟,我們就這麽尷尬對視了幾秒。
肖瀟終於尖叫一聲,跑出了我的房間。
我一臉便秘的表情呆坐著,腦子嗡嗡作響。
“剛才那個人是誰?”諾思問道。
聽了這話,我的臉上像是被人砍了一刀,一頭栽在了床上拽過被子蒙住了頭,狠狠拿腦袋撞著床框。
是誰?還能是誰!
肖瀟一直都在附近,她什麽都看到了!
在這種時候我居然被人全程圍觀了?
老子還要做人麽!
我他媽但求速死啊!
十七.
我瘋狂的撞了好久,終於開始冷靜了下來。
諾思好像安靜的有些過分了。
不會還有別的殺手吧。
我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趕緊從被子底下鑽了出來。
看見諾思還在,我的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她在哭,無聲的流著淚。
我趕緊過去抱起了她的肩膀。
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複雜,就像剛才的肖瀟一樣,混雜了太多的東西。
“剛才那個姑娘是你的什麽人?你在雪天是不是去見她了?”
她的聲音很輕,但卻像一把大錘一樣砸在我的耳朵裏。
我立刻意識到這丫頭想哪去了,額頭上的冷汗流了下來,趕緊道:“你別誤會,她是我以前的一個學生。”
諾思有些嘲諷的看著我,眼睛裏又湧滿了淚水,再次滑了下來。
“你這借口也太差勁了吧。”
她哭著說。
“我是不是成了小三呢?不然她為什麽要用刀捅我?”
我欲哭無淚,垂頭喪氣的說:“我要但凡有一點經驗,會搞了一個禮拜麽?連小二都沒有過,哪來的小三。”
聽了我這話,諾思噗嗤一聲破涕為笑,有些嗔怪的瞪了我一眼。
低頭想了一下,她沒有再哭了,眼珠一轉惡狠狠道:“你別想糊弄過去,她看你的眼神,要是對你沒點意思才怪呢!”
我看著故作凶狠的諾思,心中鬆了口氣,考慮了一下,還是開了血瞳。
諾思看著我赤紅色的眼睛,情不自禁的驚呼了起來。
我趕緊燒掉了眼裏的血色。
諾思指了指跑走的肖瀟,顯然她也看到了肖瀟眼睛裏同樣的血色。
我這才開了口,一點點的把關於肖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都給這個丫頭講了出來。
當然,關於精五門,歸滅和火種計劃,我還是沒有提到半分。
但就是肖瀟的身世,也還是聽得諾思一陣陣的驚呼。
講到肖瀟父親死的時候,諾思還跟著掉了幾滴眼淚。
當然我還是理智的大幅度淡化了肖瀟對我的心思,可是麵對精明如同小狐狸一樣的陳諾思,我的心裏還是有點打鼓。
等我講完了,默默的等待著陳諾思審判長大人最後宣判的時候。
諾思眉毛一挑問道:“你親過她麽?”
“絕對沒有!”我義正言辭道。
“那摸過她麽?”諾思又問。
“沒有!”我底氣有點不足,看了一眼諾思的眼睛,趕緊又加了一句,“打架時候碰到的不算!”
“嗯,這還差不多。”諾思這才滿意了。
“那……判決呢?”我唯唯諾諾的問。
“念在你護駕有功,功過相抵。”諾思翻了個白眼。
我剛要笑,卻被諾思一把捏在胳膊上,作勢欲擰。
“別別別。”我趕緊求饒。
她沒有真的擰下去,而是低低的說:“要是你敢說謊,哼哼。”
我心中不由得大大鬆了一口氣,將她攬入懷中,冷不防間卻被她一口咬在了肩頭。
我猝不及防之下哎呦一聲,又感覺她臉上有什麽涼涼的東西流在了我身上。
那是眼淚吧。
我心中有些複雜,卻也不好說什麽了。
唉,這就是我的初夜了。
聖經上說,第七日上帝休息了,可我咋就這麽悲催呢,好容易成功一回還讓人打亂了。
我幹咽了一口吐沫,看了看懷中漸漸平靜下來的諾思,我的心又開始發癢,手上不由得漸漸向下滑去。
可是諾思卻抓住了我的手,放在她的脖子上,嗔怪道:“睡素的。”
“哦。”我咽了口吐沫點點頭。
“疼。”諾思動了一下身子,又皺著眉頭小聲說道。
我神色一肅,趕緊說道:“臣遵旨!”
這一夜就這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