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仁至義盡
“好了，今晚發熱也是很正常的事兒，熬過今晚，明兒開始注意別捂到傷口，躺個一兩個月也就差不多了。”
藥給牛三吃進去後，郭長明給他把了下脈才開口下了結論。
此時牛三已然徹底昏睡過去，顯然剛剛的手術把他折磨的夠嗆。
“老先生，請您在給牛三把把脈，看看他能不能要孩子。”就在郭長明擦了手要走的時候，方宛卻再次開了口。
郭長明楞了一下，但很快便調整過來情緒，一句廢話沒問，直接去給牛三把脈去了。
倒是柳言安驚訝的看了方宛半晌，沒忍住拉著她問了一句，“怎麽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姐姐他倆都成婚多少年了，一直沒孩子，你不覺得有問題麽？要是牛三不行，得趕緊把姐姐帶回家，可不能在這個坑裏賠一輩子。”方宛小聲跟柳言安說道。
柳豔就站在二人不遠處的位置，方宛說的話都被她聽在耳朵裏，麵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手卻悄悄縮進衣袖裏，緊緊攥成了拳頭。
“倒是沒什麽問題。”認認真真給牛三把脈過後，郭長明肯定的跟方宛說道，“現在有些虛弱，也不過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
這就奇怪了，方宛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那請您幫忙在給我姐姐把把脈吧。”
“你這是什麽意思？”沒等郭長明開口，柳豔先激動的質問起來。
“姐姐，你不用多想，不過是檢查下身體而已，不管結果怎麽樣，都隻會有我們幾個知道，不會再有別人了。”
方宛上前拉住柳豔的胳膊，感覺到她緊繃的狀態時，心裏不由得歎了口氣。
之前她跟柳豔接觸的時候，總覺得這就是一個什麽道理都不懂，蠻橫無理的野蠻人，但通過這次的事兒，她忽然感覺，自己應該是看錯了人。
柳豔的那些脾氣，不過是一種偽裝罷了，她的內裏其實還是挺敏感脆弱的，雖然依舊不喜歡她，但方宛卻對她多了些耐心與和氣。
“我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放心吧，我們會給你撐腰的。”
說話間，方宛手上用了些力氣，直接將柳豔拽到桌子前坐下，並拉著她的胳膊放在了桌子上。
“我不可能有問題的，你就不應該讓我做檢查。”
柳豔眉眼間帶著幾分忐忑不安，嘴上態度依舊強硬，卻沒再做更多的掙紮反抗。
郭長明忙上前按住柳豔的脈搏，認真查看了一番後輕輕搖了搖頭，“這位夫人也沒什麽問題，就是肝火過旺了些，需要控製下自己的脾氣。”
確定都沒什麽問題，方宛跟柳言安都鬆了口氣，但這時候柳豔卻不滿意了。
“那要是都沒有問題，怎麽就沒有孩子呢？”
“沒有孩子的原因其實並不一定是生病，夫人可以放鬆心態，靜候緣分就是了。”這問題實在是不好回答，但畢竟郭長明行醫多年，刁鑽的人見多了，倒是也能輕鬆應付。
“你這話說的不跟糊弄人一樣麽？意思就是緣分不到，我就得去求神拜佛了唄？”柳豔眼一橫，說的話十分嗆人。
方宛放在她胳膊上的手不由得用了幾分力道，威脅的意思不言而喻，柳豔縱然還有許多不甘心，但卻也還是老老實實的閉了嘴。
“您別介意，她就是著急想要孩子，相公，送送老先生，順便開了藥回來吧。”方宛賠笑了兩句，對著柳言安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
柳言安自是配合方宛的安排，屋裏很快又隻剩下了柳豔、方宛與昏迷的牛三。
回想了一下現代醫學知識裏提到過的一些備孕常識，方宛無視柳豔那驚疑不定的眼神，詳細仔細的跟她講了一遍。
“你說的這些法子，真的有用？”等方宛口幹舌燥的閉了嘴，柳豔才半信半疑的開口提出質疑。
“當然是真的，不然我在你這浪費這些口舌幹嘛？”方宛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實在不懂柳豔今兒怎麽就這麽多問題。
柳豔皺眉糾結了一下，目光在方宛小腹看了半晌才開口，“真這麽好用的話，你怎麽還沒孩子？”
聞言方宛整個人瞬間僵住，完全不知道要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才好。
她總不能說自己跟柳言安現在還十分純粹，什麽都沒做過吧？但什麽也不說，好像又不太好。
“姐姐，娘子，你們在說什麽？”
好在柳言安及時回來，開口說的這句話瞬間給了方宛轉移話題接觸尷尬的機會。
“沒什麽，就是一些女人家的私密問題，藥給姐姐，咱們回家吧。”
說著她便迫不及待的站到了柳言安身邊，心裏希望柳豔能別再糾結她跟柳言安有沒有孩子的問題。
“等一下。”
這次柳言安卻沒有意會到方宛的暗示，看著柳豔，他從懷裏拿出了牛三簽的保證書。
“這個東西，我給你收著，但凡牛三再犯，你再來找我，我就不會在聽你的話，直接會安排你倆和離，再給你找個男人嫁了，姐姐，我希望你以後能過得好，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
說著柳言安又拿出個荷包遞給了柳豔，“裏麵有十兩銀子，繼續開烤鴨店也好，買點地也好，你自己看著辦吧。”
交代完這些後，柳言安拉著方宛便走。
但二人才走到門口，柳豔卻忽然開口叫住了柳言安，“柳言安，你等等。”
說完她跑進了隔壁的另一個房間，柳言安跟方宛對視了一眼，完全不懂柳豔為什麽會弄這一出。
很快柳豔便拿著一塊有些泛白的藍色方巾出來，“這個是我爹帶你回家的時候，放在你身上的東西，裏麵是一塊玉佩，當初他交代我，如果你長大了想走不要攔著，在我有需要的時候，可以拿著這個去找你，但我現在覺得，這個東西不需要留在我這了。”
說著她直接將東西塞進了柳言安的手裏，麵上沒有絲毫猶豫不舍。
柳言安捏著方巾的手微微顫抖，“這個東西跟我的身世有關？”
“那我不知道，這種問題，你自己琢磨吧，別問我，行了，沒事兒了，你們趕緊走吧，這東西牛三可不知道，你們可別說漏嘴了。”
柳豔似是不耐煩的擺手攆人，眼眶卻不由自主的開始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