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牛三斷腿
為了去柳豔家一探究竟，柳言安跟方宛特意起了個大早，簡單收拾一下，吃了口東西便一起出了門。
雖然一直都沒有來往過，但實在是烤鴨店太過出名，方宛跟路人簡單打聽了一下便找到了地方。
“一會我說話就好，你就盡可能別開口了，免得到時候她又針對你。”
敲門之前，方宛拉著柳言安先交代了起來。
實在是柳豔來家裏動手撒潑的樣子給她留下了點心理陰影，她可不想柳言安破相。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你保護好自己，可別吃了虧。”
看方宛這幅擔心的樣子，柳言安有些哭笑不得。
他現在倒是有些理解張子行說的那話了，他現在也覺得自己像是方宛的小媳婦，她想要養著他也就罷了，還想要保護他。
沒再繼續囉嗦，方宛上前敲響了門。
“誰啊，找誰啊？”柳豔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了出來，“牛三跟柳豔都搬走了，你們可別再來找了啊。”
這話說的可真是漏洞百出，任誰都能聽出來她是在說謊。
方宛聞言卻是皺起了眉，看來柳豔說的都是真的，牛三這次惹得麻煩怕是真不小。
“姐姐，是我跟相公，沒別的人，放心開門吧。”
等了一會，門才被拉開了一個縫兒，柳豔一臉敵意的看著方宛跟柳言安，“你們來做什麽？來看我過得有多慘麽？還是想來看看我死沒死？”
看著柳豔那一臉憔悴的模樣，方宛的眉心皺的更是緊了幾分，“我們隻是想來看看你的情況？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
柳豔冷哼了一聲就想關門，還是柳言安及時上前抵住門，才沒讓她就這麽把二人關在門外。
“姐姐，我隻是想來看看，姐夫現在怎麽樣了？”
見柳言安開口了，柳豔才將目光放到他的身上，“我求你的時候你不肯幫忙，現在卻又上門來，這算是什麽？”
“姐姐，之前你騙過我多少次，你心裏有數，這次我之所以來，也不過是顧念著父親的囑咐。”柳言安的眉眼清冷，看起來有些無情。
柳豔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冷笑了起來，鬆開扶著門的手，她直接讓開位置，自顧往後院走去。
方宛跟柳言安對視了一眼，二人猶豫了一下才跟在她身後一起進了門。
“誒呦，你死哪兒去了？是不是看我殘廢了，就想拋下我自己？”柳豔才打開臥房的門，一個白瓷碗便啪的砸了過來。
牛三質問過後，便是一係列的難聽的謾罵聲，柳豔一臉麻木的站在那，並沒有像是從前那般扯著嗓子直接罵回去。
柳言安的臉色難看了幾分，將柳豔扯開，他直接進了門。
方宛明顯看出來，柳言安才看到牛三便整個人楞在了原地，看那臉色，似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兒。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邁開步走進了門。
雖然她再三做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沒想到，牛三居然會被人打斷了腿，看那傷口的恢複情況就知道這是沒有及時就醫處理。
蚊蟲圍著他那血肉模糊的位置飛來飛去，細看，那傷口裏似乎還生出了蛆蟲。
抬手拍了下柳言安的胳膊，方宛到底是沒忍住，衝出屋子在院子裏一頓嘔。
柳言安回過神來，臉色難看的看著柳豔問道，“為什麽會這樣？”
“他活該，自己去賭錢，人家上門沒能得到銀錢，就把他的腿給打斷了，還差點把我抓走賣了抵債，我把烤鴨方子給了他們才算是消停。”
柳豔垂著眉眼，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似乎是有些生無可戀的意味。
“家裏沒有銀錢了麽？為什麽不給他看大夫？”
調整好狀態，方宛擦幹淨嘴角才開口說道。
雖然她給人做過手術，也算是經曆過不少大場麵，但安逸的日子過了一段時間，太久沒有直麵這種衝擊，她還真就有些適應不了。
“看病？哪有錢？上哪兒去搞銀錢？我現在想賣烤鴨，都進不來貨。”柳豔似是聽到了什麽笑話，看著方宛尖聲質問，“我去求你們幫忙，你們什麽態度心裏不清楚麽？現在說這些風涼話！”
“你為什麽找他們來？來給我收屍麽？還是來給你撐腰，你這個臭女人，老子告訴你，就算是瘸了一條腿，我照樣是個男人。”
牛三硬撐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指著門口一頓破口大罵。
“你們這幫沒良心的玩意兒，不就是讓你們借點銀錢麽？就不肯給，現在我的腿斷了，你們滿意了吧？我告訴你們，讓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讓柳豔這娘們好過，我要折磨她一輩子，就讓她伺候我。”
這般毫無道理耍臭無賴的樣子實在是可惡至極，方宛恨恨抿了抿唇，縱然心裏煩透了柳豔，也無法做到對這件事坐視不理。
“你真以為，我能拿你沒辦法？你若是就這麽死在家裏，也不會有別人知道吧。”
沒等方宛開口說話，柳言安卻是冷聲威脅起來。
此時他的樣子看起來陰鬱可怕極了，殺人這種事兒從他口裏說出來，就像是倒了杯茶水一樣的小事兒一樣。
牛三果然被柳言安的氣勢鎮住，不敢再故意說那些惡心人的話。
“你可別說這話嚇唬我啊，真當是沒有王法了？我這麽一喊，左鄰右舍可就都聽見了，到時候誰都知道你柳秀才殺了人，看你以後還怎麽考取功名。”
到底還是不甘心就這麽低頭，牛三強撐著氣勢反駁道。
柳言安冷笑，“你確定，這威脅對我有用？”
似是想到之前在柳言安手下吃的那些悶虧，牛三吞了吞口水，心裏開始害怕起來，“那個啥，你別威脅我啊，我變成這樣是因為誰……”
“你好意思說？之前姐姐來我家要烤鴨方子的時候，你怎麽保證的，你是不是說不會再賭了？你變成這樣，都是你咎由自取。”方宛聽不下去了，衝進對著牛三便是一頓懟。
牛三有些心虛的縮了縮脖子，但很快又理直氣壯的指著柳豔道，“那還不是因為她老不滿足，罵我無能，罵我窩囊，我就想著萬一我手氣好贏了呢，那我不就能堵住她的嘴了麽？”
能把歪理說的這般理直氣壯，牛三還真是夠對得起他那副老實人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