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性格直爽的小老頭
任方宛再怎麽想，也沒想到，陳鳳年嘴裏那個定製的地方，居然會是在一個小胡同裏，看著那破破爛爛的小房子，她心裏不由得產生幾分疑慮。
“有事兒？”院子裏一又幹又瘦的老頭拿著一眼袋哐哐在井沿上敲著，看陳鳳年進來也不起身，隻是有些不耐煩的問了一句。
“我朋友想要做些東西。”陳鳳年開門見山的說了目的。
老頭兒冷哼了一聲，“不幹，走吧。”
方宛將二人的相處方式看在眼裏，確定這倆人應該是十分熟悉。
“聽他說，您做不出的東西，這十裏八鄉也沒誰能做得出來了，剛好我這有點新鮮玩意兒，還真就得要高人才有可能做的出來。”
來都來了，方宛將心裏那點懷疑按捺住，輕笑著跟老頭兒搭話。
“哼，女娃娃口氣不小。”老頭兒看向方宛的眼神中帶著些許嫌棄，顯然是覺得她在說大話。
方宛也沒繼續開口說一些誘導性的話，而是直接從懷裏掏出圖紙遞給了老人家。
她想做的東西雖然不算多，但都是大件，一個是挨著廚房設計的兩個浴室，因為這個時代沒有導管之類的東西，她隻能用竹子一類的東西代替，這就對角度格局以及一些細節上的操控有很大的要求，另一個便是拔步床，雖然看起來跟普通的床沒什麽區別，但細節處的一些機關設計，十分考驗工匠的手藝。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櫃子、梳妝台等相對較小的物件，雖然也精致有趣，但難度卻不算大。
老頭兒原本看圖紙時還有些漫不經心，但全部掃視過一遍後，他便看著那浴室設計圖陷入了深思。
陳鳳年好奇的探頭過去想瞧，老頭兒卻直接將圖紙折了起來。
“這個活兒我接了，有些原材料我沒有，需要你自己去買。”老頭兒對著方宛說道。
方宛點頭，才要接話時，陳鳳年便開了口，“缺什麽你直接跟我要，我給你弄，但是老鬼，看你這樣子，就知道我朋友這新鮮東西入了你的眼，你這個價格……”
“我可以免費給你做，但我有個要求。”老鬼性子也是夠直爽，開口閉口總是直接說到重點。
“您說。”方宛有些好奇的看著他。
“我把你畫的這些東西都給你做出來，你要把這些圖紙送給我，但我也保證，我不會隨便泄露出去的，若是有一天我真的給別人家做了這些東西，保證給你分二成利。”
老鬼晃了晃手裏的圖紙，麵上帶著幾分狂熱之色。
看樣子，這位老先生還真是個喜歡新鮮玩意兒的人。
這要求對於方宛來說並不算過分，更何況老人家還主動提出後續利益問題，她自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成，臭小子，擬契約去，後續給丫頭的二成利，記得也寫進去。”老鬼擺擺手，毫不客氣的指使起了陳鳳年。
“行吧，我就是個幹活兒的命了。”陳鳳年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熟門熟路的鑽進一屋子寫起了契約。
老鬼則帶著方宛去了他的工作間，看著造型各異的小型機關模型，方宛總算是徹底相信了老人家的實力。
“您這些東西做的可真精致。”方宛拿著一個木楔模型把玩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感慨道。
“你能看懂這些，倒是也不容易。”老鬼看方宛拔開木楔又安上的熟練動作，倒是有些驚訝了。
方宛輕笑，“算不上懂，隻是知道一點，一知半解的。”
“謙虛是好事兒，過於謙虛，就是傲了。”
老鬼遞給方宛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方宛打開，發現裏麵是個造型精致的木梳。
“您這是？”方宛一臉茫然，不懂老先生為什麽要給她這種東西。
“別誤會，這是我給我妻子做的木梳，現在她已經用不上了，給你就是當個信物，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都可以讓人拿著來找我，我就知道是你了。”
老鬼說完之後，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那小子喜歡你？”
“誒，您可別亂講，我是成婚了的人，跟陳大哥不過是有合作關係，也算是朋友，並沒有其他的關係。”
沒想到老人家的眼神如此毒辣，方宛楞了一下後，馬上便擺手澄清。
老鬼卻是撇著嘴搖了搖頭，“沒想到，這小子也有求而不得的一天，挺好，挺好。”
這樣子，當真是將幸災樂禍寫在了臉上，方宛心中覺得好笑，麵上卻是絲毫不顯。
陳鳳年寫好契約找過來的時候，這倆人正湊在一起研究方宛說的拚圖呢。
明明一老一少年紀都不小了，這會卻像是兩個孩子一般，為了個玩具爭執不休。
“那個，你們要不要先把這個簽了再研究那個什麽拚圖？”陳鳳年弱弱的開口問道。
老鬼跟方宛直接放下手裏的東西，看都沒看協議上的內容，直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便繼續開始研究拚圖了。
陳鳳年隻覺得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這兩人對他的信任，還是該鬱悶自己的存在感如此的低。
一老一少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執了一下午，眼看著晚霞漫天，才算是整出了結果。
“行了，等我做出來咱們再聊，方家丫頭，這幾天我可是要找時間去吃你那個什麽烤鴨，你到時候可要好好招待我。”
老鬼難得露出點笑臉，開口說的話卻是十分無賴。
方宛心知老人家這是把她當成忘年交了，心裏十分高興自己又多個朋友。
“您放心，想吃什麽都給您管夠，就我家那烤鴨，保證你吃了一次還想下次。”拍著胸脯保證之後，方宛看了眼天色，麵上有些訝異。
“天兒都這麽晚了？跟您研究這些真是有意思，時間過去都不知道，我這就回家了，不然家裏人該擔心了，您可記得正事兒，我那房子就等著這些東西呢。”
提醒了老鬼兩句，方宛不再磨蹭，直接跟陳鳳年一起離開了小院。
“那個材料你也悠著點，我預算也就五六十兩，太多我可就沒有了啊。”離開一段距離後，方宛對著陳鳳年說道。
不是她摳，是最近花的銀錢實在太多，她也不想管柳言安伸手，所以隻能稍微節省一點了。
“放心吧，這事兒既然我說管了，保證不會讓你多花一分錢。”陳鳳年保證道。
他倒是想說你不用花錢我給你安排，但心知方宛定然不會接受他的這種好意，所以也就隻能用這種辦法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