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方母的身體
不管心裏是怎麽想的，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縱然方父方母心中不滿方宛的先斬後奏，也還是配合的依次坐下讓郭長明看診了。
方父把脈後，郭長明倒是沒多說什麽，但按著方母的手腕時，他的表情明顯凝重了許多。
“可是有什麽問題？”
方宛還沒開口呢，方父先忍不住擔憂的開口問道。
郭長明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方宛，方父按著方母的肩膀，急切的追問，“你就別看她個小輩了，我們兩個老的都在這呢，有什麽就說吧。”
似是被郭長明的樣子嚇到，方母麵上露出忐忑不安之色，手不自覺的便抓住了方父，似是在尋求著依靠。
“郭老，您就直說吧，我爹娘都能接受的。”方宛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
實在是郭長明這表現的太明顯，老兩口子估計現在膽戰心驚的了，要是繼續瞞著，不一定自己腦補出來多少可怕的事兒呢。
“那我就直說了，老姐姐啊，你之前，是不是滑過胎？”
郭長明可算是不再繞彎子，但這一開口，丟出來的便是個炸彈。
方父方母的臉色都有些難看，還是方父點頭開口，“是，那是三年前的事兒了。”
“這就對了，當時老姐姐怕是沒有好好休息，這身子沒恢複好是一方麵，這胎落得似乎也不大幹淨，你現在是不是時不時就會腰腹脹痛，不敢動彈？”郭長明摸著胡子，琢磨了一下才開口問道。
方母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確實是有。”
“恩，這就對了，這時間過得有些久了，怕是要調理一段時間了，不然以後這身子可就完蛋嘍。”
說著郭長明便站到一旁的桌前，拿著毛筆便開始開方子。
方母拉著方父的手，猶豫著開口道，“這開藥怕是要好多銀錢吧。”
這話一出，方父的臉色難看了幾分，自責的低聲道，“是我無能。”
“爹，娘，你們這是幹什麽，身子不舒服咱們就看，女兒有錢，放心啊，這都不是事兒，娘隻要乖乖喝藥養身子就是了。”
方宛實在是看不慣老兩口子這般低落鬱悶的模樣，忙上前拉著人輕聲安慰起來。
“別了，乖女兒，娘知道你是為我好，但這實在是沒什麽必要，娘都這個歲數的人了，別浪費銀錢了啊，乖，咱們走。”
說著方母便起身想拽著方宛離開，方父居然也沒開口阻止，隻是臉色頹然，看起來像是認命了一般。
“這是幹嘛呀？我都說治了，又不是沒條件，爹，娘，你們這一次必須聽我的。”方宛難得態度強硬。
但方母還是態度強硬的想要離開，還是方父拽住了她，“就這一回，她娘，就這一回，孩子拿多少銀錢以後我還，你就治吧。”
說話間，方父的身子微微顫抖，這麽大歲數的男人，居然就這麽紅了眼，“她娘，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可怎麽過啊。”
這話說的方母也紅了眼，抖了抖唇，她最後什麽也沒能說出口，垂下眼，她終於不再說走的事兒。
方宛不懂這老兩口子為什麽做出這般模樣，但卻也被他們這幅樣子弄得紅了眼。
“害，老哥哥老姐姐這真是情深義重啊，但這看病什麽的，真就不用搞得跟要傾家蕩產的，就看在小友的麵子上，我也不會收錢的，咱們啊，就安心坐在這，看病抓藥，盡管放心啊。”
最後還是郭長明站了出來，出言安慰了老兩口一番。
“這可使不得，該怎樣就是怎樣，但就是我現在可能拿不出那些銀兩。”
方父有些窘迫的拽了拽破舊的衣角，麵上帶著幾分羞臊之色。
“害，老哥哥這麽說可是瞧不起我？你家閨女之前可是幫了我大忙的，現在不過是幫你們瞧個病，算什麽大事兒，好了好了，快莫要多說了，這個方子我算是開完了，這就抓藥，三碗水煎成一碗，一日兩次。”
說話間郭長明便拿著房子開始稱藥，方父方母對視了一眼，均是無措的看著方宛，顯然是不知要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才好了。
“放心吧，一切有我，你們就等著吧。”
方宛用力握了下方父方母的手，然後走到郭長明身邊，探頭看了看藥房。
這老先生也算是個實在人，跟方母用的藥都是上等的，方宛賣了一段時間的藥材，也算是大概曉得價格。
將揣著的銀錢拿出來直接塞給郭長明，她直言道，“郭老，這銀錢你要是不收下，以後我可不好意思上門了，一碼歸一碼，咱們不能靠人情吃飯不是？”
郭長明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到底是順著方宛的意，將銀錢收了起來。
“行行行，你怎麽說就怎麽辦吧，但你娘這個身子啊，可是受不得刺激，不能過度勞累，好在她歲數不算大，有個一年兩年，也就養好了，具體的注意事項想來你也明白，我就不多絮叨了。”
將包好的藥遞給方宛，郭長明例行公事的囑咐了兩句。
方宛點了點頭，然後小聲問道，“郭老，我看裏麵有紅花啊，這吃了，會不會有什麽不好的反應，這藥理我一知半解的，你還是多跟我說說。”
聞言郭長明這才小聲的跟她把可能會出現的情況都說了一遍，方宛反複確認追問，確定沒什麽問題了才帶著方父方母回了家。
強硬的讓方母回房休息後，方父跟著方宛一起進了廚房，開始煎藥。
“三年前，你娘那個孩子，是被你大伯母推了一下才沒有的，是爹沒用，護不住你娘，也幫你娘討不回公道。”
忽然，方父低聲講起了當年的事兒。
原來方大伯的媳婦過慣了指使方母的日子，方母那一胎肚形不錯，所有人都說是個男孩，方伯娘就怕方母有了兒子腰杆子硬了，以後她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所以在種田的時候，故意推了方母……
“我跟你爺奶吵，跟他們鬧，但他們就說，孩子沒了，日子還要繼續過，根本就不肯做主，我一個男人，連孩子都護不住，還累的你娘身子現在這般……”
大概是壓抑久了，方父以手掩麵，居然在方宛麵前就這麽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