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老太太回府
宋老夫人的馬車停在了國公府的正門口,宋延鬆攜家眷齊齊的站在門口迎著母親。
老太太年近七十卻容光煥發的。穿著一身烏金雲繡錦襖,盡顯雍容華貴。身旁伺候的房嬤嬤是從宋老太太在榮國公府娘家時就跟在身邊的。
房嬤嬤攙扶著老太太下了馬車,宋延鬆在一旁恭敬的屈身。
“母親!您舟車勞頓,幸苦了。快快進屋吧!”
老太太嘴角含笑,點了點頭也沒說多的就與眾人一起進了府。一邊走著一邊打量著國公府上下。她也是許多年沒有回來了,府裏的變化不小。她細細觀察著每一處的變化,時而點頭讚同時而蹙眉疑惑。等到進了前廳,入了主桌,才緩緩開口。
“我有些年沒有回府了,府上看樣子打理的還不錯。”視線掃過宋延鬆旁邊站著的芸姨娘又落到了宋崇硯的媳婦身上。
“看得出來蕙蘭你用心了!”
白蕙蘭受寵若驚,側身行禮。
“老太太繆讚了。孫媳不過是愛擺動些花草樹木什麽的,盤的也幫不上什麽。”
老太太和顏悅色的點著頭,“這園裏的景致不俗,可不是隨便找個什麽人就能打理成這樣的。惠蘭這丫頭到底是侯府出來的,眼光不錯!”
這話說的芸姨娘在一旁站著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老夫人原先就瞧不上她的家世,如今這麽些年沒見了,一開口就是讚許白蕙蘭,全然忘了現在當家的是她周芸霞。
老太太又看了看其他人。
“崇硯倒是和先前沒什麽區別。這是崇禮?都長這麽高了!祖母去湖州的時候你才十一歲吧。聽說你今年高中狀元了?是個好孩子!給我們國公府爭氣了!”
宋皖池站在宋崇禮身邊,眼神殷切的看著老太太。想起兒時經常去祖母屋裏玩耍,祖母是最疼愛她的了。
老太太低了眼眸,歎息一聲。
“哎!坐了這許久的馬車,我身子也乏了。你們不用都站在這,該幹嘛幹嘛去吧!”
宋延鬆扶著老太太站了起來
“母親可是要歇息了?您從前的院子芸霞一直細心維持著原樣,連物件擺放的位置都沒變。”
老夫人把手從宋延鬆手臂上挪開搭到了房嬤嬤手上。
“行了!我會自己看的。你們都退下吧。我這年歲大了,要靜養,不要一幫人烏泱泱的聚在我跟前!”
宋延鬆看著母親走遠,心裏納悶。母親這次回來怎麽好似脾氣越發的古怪了。
宋皖池看老太太連話都沒跟她說上一句,心下不免有些難過。
白蕙蘭挽住宋皖池的手安慰道
“老太太剛回府定然是累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明日我們再去給老太太請安吧!”
次日辰時,宋家女眷都站在了老太太的竹淺園門口等著,房嬤嬤就領著眾人進了院內。自從老太太去了湖州,宋皖池就再也沒有來過這院裏。今日再次踏進竹淺園,兒時的回憶一幕幕浮現。不知不覺中竟濕了眼眶。
待眾人走進內堂,宋老夫人已經坐在了正堂之上,閉目養神,手裏還轉動著佛珠。眾人行過禮後,老夫人緩緩開口。
“都坐下吧。”
按照規矩老夫人左手邊第一個位置應該是國公府的大太太坐的。現下國公府沒了主母,也應該是大郎媳婦白惠蘭坐。可如今管著家的人是芸姨娘,可她終究是名妾室。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入座。
宋老夫人看了一眼,招了招手。
“芸霞!你坐到我身邊來。”
周芸霞倒是倍感意外,昨日看老夫人話裏話外還是很滿意白惠蘭的。今日突然叫了她坐到身邊,心裏還在犯嘀咕。這老太太究竟是要作甚?
白惠蘭也是有些意外,但麵上還是不露聲色的坐到了右側。
宋老夫人掃過堂下眾人,視線落在了宋皖婷的身上。
“婷丫頭?你過來!”
宋皖婷起身走到跟前,側身行禮。
“祖母…”
“這丫頭幾年沒見倒是長得越發的標致了!今年也有十九了吧?”
“回祖母的話,今年春天滿的十九。”
“喲!那等開了春就是二十了。是要抓緊了!”
宋皖婷隱隱覺得老太太是話裏有話,也拿不準她是什麽意思。
老太太歎息一聲
“哎!鶴嵐走了也有些時日了,國公府不能一直沒有主母主持大局。我看這些年芸姨娘伺候國公爺也是盡心盡力的,如今又懷了身孕。往後就由你來這國公府的主母如何?”
話音未落,宋皖池手中的茶盞砰的一聲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邊芸姨娘已經跪地謝恩了。
“多謝母親倚重!妾室,往後一定會更加盡心的伺候老爺還有老夫人您的!”
宋皖池握緊了小拳,剛要開口說話就被白惠蘭按住了手背。
“老太太…這事,是不是太突然了些?芸姨娘是妾室身份入的府,大太太走了還不到一年,這突然間抬了妻…難免讓京中的人說閑話啊。萬一再傳出老爺…寵妾滅妻的傳言,可就…”
白惠蘭的話說的字字戳住周芸霞的痛處。周芸霞跪在地上,也不敢露出狠戾之色,隻能低著頭等老太太說話。
“芸霞你是雙身子的人了就別跪在地上了,快起來吧!”
周芸霞怯生生的起了身,坐到一旁抬眼去瞅白惠蘭。
白惠蘭也不怕她記恨,大大方方的看著她。
老太太喝了口茶,轉而看向了宋皖池。
“要說京中的閑話,我們國公府還沒有被外麵的人議論夠嗎?五小姐,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