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去南方

  回去的路上，徐千美想起孟強的譏諷，想起公司對她的封殺，感覺自己被逼到了懸崖邊上。她拚命忍住了淚水，在心裏默默地說：我不能跳下去，我不會向你們低頭認輸，我要在娛樂圈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當她路過繁華的商業街時，看到很多人駐足觀看商場門口懸掛的大屏幕，上麵播放著目前全國最火的一部電視劇。當徐千美抬頭看時，那部電視劇已經結束了，結尾處寫著出品單位是“海東市電視台”。


  徐千美一下打起了精神，想去海東看看有沒有機會。海東市在南方，不誇張地說它是南方的經濟中心，這幾年的城市發展非常快甚至在某些方麵已超過了帝都。經濟發展起來了，人們對精神生活的需求就高了。各種演藝公司和影視公司如雨後春筍般在海東市成立起來。在離海東市一百公裏左右的地方有著全國最大的影視拍攝基地——香墩。在那裏每天有幾十部戲正在拍攝中，每年上百部的戲在那裏取景。徐千美想到那裏去碰碰運氣，說不定能為楊子清找來上戲的機會。


  她把這個想法和楊子清一說，楊子清立刻就答應了。在離開帝都前，徐千美向公司請了假。她和楊子清現在雖說還是“皓輝”的人，可已經幾個月都沒有正兒八經的工作了，就像是兩個被流放在荒島上的人，沒人管，沒人愛。徐千美去請假，人事部的人很快就批了他們的假。


  楊子清和昔日的隊友告別。那些人一聽他要離開，依依不舍地送別他，尤其是南南，他哭著說：“子清哥，我們等你回來。”周川蘇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保重。”楚之南緊緊地抱著他很長時間，不願鬆手。阿力略帶氣憤地說：“楊子清又沒做錯什麽，公司憑什麽封殺他？”


  楊子清哽咽道：“謝謝你們，我的好兄弟。”臨走時，楊子清時不時地回頭看看自己曾住過的宿舍。


  到了海東市，他們倆先在一個快捷酒店安頓下來。徐千美雖然幾個月前拿到了二十萬的工資，但是娛樂圈的花費不是圈外人所能想象的，這些日子七七八八花掉了不少，她的卡上隻剩下不到十萬塊了。現在楊子清一個工作機會都沒有接到，更別談什麽收入了所以現在該省的就省些，星級酒店他們是住不起的。


  楊子清現在的經濟狀況比她還糟糕，表演課的學費一個小時就要一千塊，這些日子下來花去了他好幾萬。不過他覺得這錢花得挺值得。他從一個表演的門外漢摸清了表演上的一些規律，演技提升了不少。


  他們倆對海東市都不熟悉。剛開始的兩天，他們像是沒頭的蒼蠅在市裏亂轉。徐千美隻要看到有演藝公司或者影視公司就上前將楊子清的資料遞給他們。可這些資料大多是被當成廢紙扔進了字紙簍裏。半個月過去了，楊子清仍然沒有接到任何演戲的邀約。


  天漸漸得黑得早了，樹上的葉子也紛紛落了下來。徐千美和楊子清又是在外麵奔波了一天，又是失望而回。在回來的路上，他們吸著冰冷的空氣，感到瑟瑟發抖。楊子清搓了搓手說：“小美姐，我們去喝點羊湯暖暖胃吧。”


  不一會，他們來到了街邊一家賣羊湯的蒼蠅館子。館子很小隻放了五張桌椅，但來這吃飯的人還是不少的。楊子清先點了兩碗羊肉湯和幾個燒餅，然後他用開水將碗筷都涮了幾遍，這才遞給徐千美。那餐館的老板娘看到徐千美和楊子清的氣質和穿著打扮感覺他們不是普通的人，忙熱情地上來招呼。她看著他倆說：“兩位是藝術家吧，看著氣質就和平常人不一樣？”這句話逗笑了他們倆。


  徐千美忙說：“我們從事的工作和藝術沾邊，但可不是什麽藝術家。”


  老板娘仔細地看了幾眼楊子清說：“看你這外表，你是跳舞的還是演戲的？”


  楊子清笑道：“我是想當演員，可人家看不上我。”


  這句話讓那個老板娘不服氣道：“你這個外形和條件，還有導演看不上你，他的眼睛怕是長在頭頂吧！”老板娘的快人快語讓徐千美和楊子清開心了不少，但一想到這些天的遭遇，他們倆又沉默了下來。


  這時的老板娘給他們端來了食物，她一邊將食物遞給他們一邊說：“這位小哥哥，你不用太難過，導演沒看上你，那是他有眼無珠。我和你們說，就我兒子長得一副爹不疼、娘不愛的樣子啊，都有人請他去拍戲呢！”


  他這話一出口，老板從廚房裏冒了出來，對她嚷道:“我說老婆子，你能不能少吹些牛，你兒子隻不過是跑了個龍套，你就滿世界的嚷嚷說有人請他拍戲了。你兒子那形象就算戲拍完，估計也沒法看。”


  這邊的老板娘立刻回擊道：“老頭子，我怎麽吹牛了。”說完，她轉過臉對徐千美她倆說：“我跟你們說啊，前幾天我兒子和他的朋友去香墩旅遊，那兒不是有很多劇組在拍戲麽，我兒子愛看熱鬧，別人拍戲他就跑去圍觀，他看得太入神了，就有個劇組的人過來跟他說讓他來跑個龍套。我兒子一聽可樂意了，捯飭了一番後，就去拍戲了。不到半天拍完了，他還和劇組的主演照兩張相呢。”


  然後她轉過頭問道：“老頭子，你把那個照片放哪裏去了？”


  老板甕聲甕氣地說了句：“就在抽屜裏，你自己找。”


  老板娘對扭過頭說道：“你們倆等我一下，我去把照片拿給你們看啊。”說完，她鑽進了隔壁的一個房間裏，沒過一會，她出來了，手裏拿著幾張照片給徐千美和楊子清看。


  老板娘指著一個穿著明朝服飾的人說：“你看這就是我兒子。”徐千美看了看他的兒子，長相平平，確實像她說的‘爹不疼、娘不愛’的。這些照片有些是他兒子和劇組人員的合影，還有些是他在香墩影視城遊玩時拍下的照片。當她看到最後一張時，發現一個熟悉的人影。那個人站在老板娘兒子的後麵，低著頭正忙著什麽。徐千美差點叫了出來，雖然他戴著個鴨舌帽看不清楚臉，可他右耳上的那顆痣讓徐千美一眼就認出了他就是張真。他居然也在香墩。


  看到這裏，徐千美問道：“你兒子的這部戲還在拍麽？”


  老板娘說：“當然啊，我兒子前天回來告訴我這部戲還要拍上兩個月呢。”


  “這部戲叫什麽名字？”徐千美接著問。老板娘想了一下，沒想出來。她扭頭衝裏麵說道：“老頭子，兒子的那部戲叫什麽呀？”


  “《錦衣衛傳奇》”那個老板又甕聲甕氣道。


  徐千美忙說聲“謝謝。”心裏頓時有了主意。她看了看楊子清，他正對著這些照片像是在思考什麽，眼神在香墩影視城這幾個字上停留。難道他們倆想到一起去了。吃完飯後，楊子清對她說：“小美姐，我們去香墩吧！”徐千美說道：“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