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智慧

  看著一桌的玉米，鄭天鈞突然沒了胃口。


  能把玉米做成不同的菜也算是本事了，但他不能一頓飯隻吃玉米啊。連主食都是玉米粥，這不得吃膩了。


  可是徐芳藹笑眯眯地端起碗。“師父，你怎麽不吃啊？是想芳藹喂給你吃？可以呦，師父！來，張嘴，啊。”她像是哄小孩吃飯一般拿起了勺子喂鄭天鈞。


  鄭天鈞頓時滿頭大汗。雖然有女弟子喂吃喂喝，感覺很好，但自己畢竟奪舍了一個老頭子，似乎有些倚老賣老了。


  “不，不用，我自己來。”想來老魔頭也不至於讓女弟子給自己喂飯，鄭天鈞拒絕了徐芳藹。


  這下徐芳藹的笑容開始凝固，她有些置氣地問：“師父，你是覺得芳藹做得不好吃嗎？”


  “也不是。”鄭天鈞微博：“我就想知道，還有沒有玉米以外的東西了嗎？”


  話還沒說完，徐芳藹的笑容就徹底消失了。“師父，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不想吃芳藹做得菜？你是討厭芳藹了嗎？”


  “那當然沒有。”鄭天鈞突然心悸，覺得事情不妙。“芳藹你做地菜自然是八珍玉食，炊金饌玉，但這“玉”太多了，我想吃點別的。”


  “什麽嘛？”徐芳藹猛地放下飯碗，“芳藹難得種好的玉米，師父居然不想吃。明明以前那麽喜歡吃玉米的……”


  這老魔頭真是挨千刀的，沒事那麽喜歡吃玉米幹什麽。


  鄭天鈞真是要瘋了。他總不能為了扮演老魔頭，一輩子隻吃玉米吧？

  “我年紀大了，舌頭麻木了，總要換換胃口，找點刺激。”鄭天鈞連忙找出理由解釋自己胃口變化的原因。


  “我明白了。”徐芳藹嘴上這麽說，頭卻低了下來，“我早就該知道，師父也會變心的。”


  我隻是換胃口，又不是換心。鄭天鈞是想這麽解釋的，可他隻能看見徐芳藹的頭頂心，不知道徐芳藹的表情。所以他嚇得說不出話來。他明明奪舍了一個魔教教主，心態卻不自覺地代入了在外偷情的中年大叔。


  “我、我可是你師父，怎麽可能會變心。”鄭天鈞顫顫巍巍地說，連大氣也不敢喘。


  “師父當然是不會變心的，但師父也是男人，要是有狐狸精勾引師父的話，也保不齊會動搖。”徐芳藹抬起頭，眼神中盡是陰狠之色，手中也多出一對匕首。“剛剛那個野女人一定是給師父下了迷幻藥，看來必須要殺了她。”


  徐芳藹說這話是動真格的了。她現在可是一個十幾來歲的少女，冷不丁說出殺人的話，真叫人毛骨悚然。


  她口中說的女人應該是餘禮，鄭天鈞剛把餘禮從強盜手中救出，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弟子把餘禮殺了。


  可不能讓徐芳藹亂來。


  想在這亂世做個好人很難，但做個魔頭總沒問題吧？鄭天鈞也不想一直被徒弟和部下一直戲弄下去。


  他猛拍桌子，說：“徐芳藹，為師沒讓你殺人，你卻擅自行事，你還把我這個師父看在眼裏嗎！”


  在鄭天鈞的厲聲叱喝下，徐芳藹落下了淚水。“師父你凶我！果然是那個女人給師父灌了迷魂湯了。”她居然把鄭天鈞的攻勢反彈到了餘禮身上，而且還要變本加厲。“這樣陰險的女人絕不能留在世上。她會把師父搶走的！”


  這次徐芳藹還拉上了別的弟子，要一起去殺掉餘禮。雖然徐芳藹對老魔頭有著近似病態的迷戀之情，但在瘋狂之中，卻仍舊帶著狡黠。


  被四師妹徐芳藹扇動，其他弟子也開始懷疑其餘禮來。


  張學思也有好奇：“師父，那個被強盜囚禁的女子並非聖蛇村人，我們大可把她收為奴仆，為何要放她走呢？”


  血蛇教的奴隸都是抓無辜百姓得來的，除非像聖蛇村那樣受血蛇教庇護，其餘的百姓在血蛇教眼中和豬狗無異。而且奴隸也算是消耗品，越多越好，因此像鄭天鈞放走餘禮的行為有些不對勁。


  在鄭天鈞思索自己反常行為的時候，他聽到了帶有重疊聲音的係統提示。


  【六徒弟的忠誠度下降，變為90%，蒼龍七脈威力變為98%】


  【六徒弟的忠誠度下降，變為90%，血蛇七輪威力變為98%】


  這重疊的提升音分別是善良係統和邪惡係統同時發出的，但都揭示了同一間事情——鄭天鈞徒弟的忠誠度下降，係統解鎖的功法也會變弱！


  而忠誠度下降的原因就是張學思認為鄭天鈞的行事反常，產生了疑心。


  不管是老魔頭的魔功，還是自己剛剛獲得的神甲，都會因為弟子的懷疑下降。


  仔細算算，（100%+100%+100%+100%+100%+100%+90%）/7≈98%。


  可想而知，當七個徒弟都懷疑自己的真實身份時，自己的功力也就全廢了，到時候那七個徒弟要想殺了自己，自己也無法反抗。


  就算現在用滅世神功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這些徒弟，但搞不好係統的忠誠度也變成了零，等於廢掉了自己的功法。在這個九州世界，沒有功法恐怕寸步難行。


  就現在的形式而言，一旦張學思產生了疑心，其他弟子也難免會受到影響，不快點挽救局勢可就完蛋了。


  鄭天鈞冷靜地作出了判斷：自己一身的修為並不能解決眼前的困境，要想恢複張學思的信任，還得靠智慧。


  所謂智慧，有一個別稱叫做“蒙”。


  鄭天鈞嘿嘿一笑：“這是為師在下一步大棋。”


  “是什麽？”聽到有陰謀詭計，張學思帶著討教的心態詢問，像小奶狗一樣湊到鄭天鈞身邊。


  鄭天鈞則故作姿態，先是摸胡須，然後是背手站立。“說來話長，為師早就發現邪魔會圖謀不軌，意欲對我們血蛇教下毒手。”


  “什麽？”在其他人都若有所思的時，最先震驚的便是楚荷風。因為他反應最慢，因此對邪魔會的懷疑是剛剛發覺。


  陳明幽譏諷他：“大哥，你長點心吧。邪魔會這些蠐螬和我們不是一路人，背地裏咬我們一口也很正常。”


  張學思也說：“他們表麵上和我們相安無事，但背地裏對我們使了不少絆子。”


  在師弟師妹的提示下，楚荷風才接受了事實。“這幫狼子野心的家夥，居然敢騙我們血蛇教。”


  邪魔會和血蛇教同為邪派，竟也互相為敵，這事鄭天鈞也不清楚，但是是剛剛審問邪魔會的強盜後，也能明白。但楚荷風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是不是太遲鈍了。


  現在鄭天鈞正在展示他的智慧——別名為“蒙”，他便故作深沉的說：“我懷疑那女人是邪魔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