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引薦房師
到了鎮上,李秀娥等在路邊,餘儒海不喜的瞥了她一眼。
李秀娥喚了聲大伯,餘儒海冷哼一聲,別開臉去。
李秀娥隻當是餘漢山要納她過門,惹了餘儒海不高興,也沒多想,餘儒海能跟來寫立妾文書,已是多少給了她體麵。
餘漢山在附近的巷子裏打聽了個媒人,出於保險,他沒敢找村裏相熟的王媒婆作保。
找到那媒人家裏,一聽是寫立妾文書,媒人懷疑中間有古怪,不肯答應。
餘漢山塞給她三錢銀子,好說歹說,拉著人去見了李秀娥和餘儒海,有親長在,被聘的良妾又是個寡婦,看過餘儒海手中的籍契後,這媒人才答應幫著寫立妾文書。
拿著剛出爐的立妾文書,幾人去了城裏。
小雨仍舊沙沙的下著,到了衙門,餘儒海自報家門,衙役知就是他家裏出了個解元郎,沒多為難,領著他們去找縣丞。
餘夢山先拿出立妾文書待留存後,避免節外生枝,就將李秀娥支去了外麵,隨後才和餘儒海辦理了分戶。
這事兒完全越過了陳根生這個裏正,因是出了解元郎的餘家,縣丞叫人去跟高縣令知會了一聲。
待看到縣裏留存的官冊,餘儒海看到餘嬌的名字寫在餘啟蟄旁,且是妻孟氏餘嬌,才知五哥兒那日說的話竟不是誆他,還真是將籍契改了。
可家裏的戶契一直是他放著,沒有憑證,五哥兒究竟是如何來縣衙改掉的官契,餘儒海很是不解。
高縣令聞聽是餘家要分戶,出於對餘啟蟄的看好,便過來看了一眼。
“高縣令。”見高雲升走進來,餘儒海忙行禮問好。
高雲升笑了笑,“餘老爺子,好端端的怎突然要分戶?”俗話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若是家族子嗣繁榮數世同堂,於名聲是有大好處的,會叫人覺得此宗族家和人睦,子弟人品淳厚,才能合家而居。
餘儒海有些羞愧的道,“說來慚愧,家裏出了個不肖子,為免人心不合,恐傷天性,隻得分戶。”
他拿出斷絕書,遞與高縣令,“他要納妾進門,敗壞我餘家家風,我斷斷是不允的,還請您做個見證,這不肖子已被我趕出家門,日後與我餘家再無關係。”
餘儒海隻提因餘漢山要納妾,絕口不提他與小寡婦私通,反倒顯得高風亮節。
高縣令接過斷絕書,看了餘漢山一眼,餘漢山此刻倒有了些羞恥心,他低下頭去。
高縣令收回目光,將斷絕書看了一遍,“律草有言,凡隸於一戶籍者,為一家。父母在,欲別立戶籍者,須經父母允許,官府不參與裁決。”
他看向一旁的縣丞,道,“既你們已商議好,那劉縣丞,你幫老爺子將分戶辦了吧。”
能狠下心與親子斷絕關係,也可見這餘老爺子倒是個家風嚴謹,門戶清正的,不愧是能養出一個解元郎的孫子來,高雲升不免高看了餘儒海一眼。
劉縣丞登記造冊,給餘漢山起了個戶頭,將餘家三房成員的名字全都遷到了另一本戶契上。
高縣令招呼餘儒海坐下喝茶,笑著問起,“你們餘家在京城可是有相識的關係?”
餘儒海搖頭,“倒是沒有,您也是知道的,我們餘家就是鄉下的小門小戶,宗族裏數代都無人致仕,沒什麽人脈背景。”他心裏納悶高縣令為何會這般問。
“是嗎?”高縣令也有些疑惑,“幾個月前,有錦衣衛千戶來衙裏改了你家的籍契造冊,我若沒記錯應是你們餘家二房的一個姑娘,說是被你家買去的衝喜媳婦,前次造冊時登寫錯,記成了二房名下的閨女,讓我們更造成五郎妻氏。”
“錦衣衛千戶?”餘儒海驚訝了下,他滿頭霧水,雖住在窮鄉僻壤,卻也是聽過錦衣衛大名的,那可是京城直達天庭的官,橫行無忌,抄家捉拿了不知多少犯罪的大官,一向凶名在外。
五哥兒怎麽會認識那樣的人?
看著餘儒海的神情,高縣令覺得他倒不像是有所隱瞞,應是真不認得錦衣衛的人,那看來,隻能是他家那位五郎的相識了。
“來,喝茶。”高縣令笑著招呼,又說道,“我是很看好你家五郎的,他可曾拜過老師?要不要我在京城幫他引見一位大人?我原先的房師是詹事府的府丞,若是五郎願意,我可寫封信去京城,到時五郎去京城會試,也好有人照拂。”
餘儒海一口茶還未咽下去,聞聽高縣令願意幫啟蟄引薦京城做官的老師,不禁喜出望外,匆匆咽下嘴裏的茶水,生怕高縣令反悔,趕忙拱手行禮道,“我先替我那孫兒謝過您,就有勞您幫忙寫信引薦那位大人,京城那處人生地不熟的,五哥兒有人照拂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