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懷中安睡(二更)
陳根生捏了捏眉心,氣惱道,“你這妹妹愈發不像話,娘不就是弄髒了褥子,收拾個屋子整日大呼小叫的,若娘好好的,還用得著她伺候?”
老太太弄髒屋子都是陳秦氏與小陳秦氏收拾,這些活兒誰做誰知道,陳根生雖孝順,日常隻是侍奉湯藥,又不碰那些個髒東西。
別說秦芳不滿,陳秦氏拾掇帕子上的痰液時心裏也嫌髒,隻是不敢在陳根生麵前表露出來。
“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前個兒秦芳聽根福說餘家老三跟村尾的李秀娥拉拉扯扯,似有些不清不白的。”怕陳根生與秦芳吵嘴,陳秦氏忙道。
陳根生被轉移了注意力,讓陳秦氏停了手,轉頭問道,“餘家老三和李寡婦?根福聽誰說的?還是親眼瞧見了?”
“這我就不大清楚了。”陳秦氏收回手,道,“我去將秦芳叫來,再問問她。”
陳根生點了點頭。
陳秦氏見秦芳叫了進來,“你前個兒不是說餘家老三跟李秀娥間不清不楚氣的,是根福親眼瞧見了,還是聽人瞎說的?”
小陳秦氏聽是問這事兒,頓時來了勁,嗤笑著道,“根福跟人吃酒,在酒桌上聽老黃家的狗剩說的,餘家老三不是常跟狗剩幾個一塊吃酒?狗剩說有一回散了場,親眼瞧見餘家老三醉醺醺的去了村尾,在李秀娥屋裏呆了一個多時辰,才見餘老三往家回,說的是有鼻子有眼。”
李秀娥長得招眼,年紀輕輕的守了寡,村裏難免會有些閑話,但她在男人去世後,就帶著孩子搬到了村尾,不怎麽與村裏人來往,也沒傳出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漸漸的就沒人說些什麽了。
陳根生身為裏正,見她孤兒寡母的也是可憐,農忙時偶爾還會找幾個村裏的老實人幫著李秀娥種田。
“無風不起浪,餘家老三真跟李秀娥勾搭上了不成?”陳秦氏輕聲說道。
“大哥,你可得多留點心,咱們村子裏要真鬧出這樣的醜事,還不得叫人笑掉大牙?咱們村的名聲可也就被敗壞了。”小陳秦氏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口吻。
陳根生目光閃爍,這樣好的一個把柄落在他手裏,得需好好利用。
他出聲道,“你們將嘴把嚴了,都是些沒影的事兒,別在外間胡說,省的又讓餘家找上門鬧騰。”
“這事就這麽算了?”小陳秦氏覷著陳根生的臉色,摸不準他是什麽意思。
陳根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事兒你們甭管,我自有盤算。”
又沒有什麽實質的把柄,這會兒宣揚出去,說不得還會讓餘漢山聽到風頭,跟李寡婦斷了往來。
陳根福從外麵走進來,他送完陳誌清從鎮上回來後又去村裏人家還了驢車,見幾人都在堂屋說話,出聲說,“大哥大嫂,我將誌清送到了李家,李家車夫趕著馬車,已啟程送知青和李家小子去往青州了。”
陳秦氏聽後安了心,“李家何人陪著去的?”
“李丘他堂叔,那小子還讓我給阿柔捎了一封書信。”陳根福從懷中摸出一封信,笑著道,“我看他一心惦念著要娶咱們家阿柔,若是這回能中個舉人老爺回來,阿柔的親事可就風光了。”
陳秦氏接過信,臉上掛著笑,朝小陳秦氏說道,“阿盈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咱們也該操心,給阿盈找戶好人家了。”
小陳秦氏豔羨陳柔找了個秀才郎,一直打算給陳盈也找個讀書人家。她笑著說道,“等誌清考完回來,讓他幫著物色物色書院的同窗,若是阿盈也能定戶秀才郎,我做夢也要笑醒。”
“盈丫頭的親事先不急,還是等誌清秋闈放榜後再說,若他真中了舉人,盈丫頭何愁找不到好人家。”陳根生看向陳根福,又道,“老二,我跟你商量點事兒。”
陳秦氏拉著小陳秦氏去了陳柔房裏,將堂屋騰給了陳根生哥倆。
“大哥,啥事兒?”陳根福灌了一杯冷茶,問道。
“狗剩說的那些話可當真?”陳根生問道。
“啥話?”陳根福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很快又道,“大哥你也聽說了?餘家老三跟村尾的李秀娥勾搭上了,我雖沒親眼瞧見,應是做不了假,前日喝酒,還有人說自打餘漢山在鄭家莊那邊擺攤賣肉,村尾李寡婦家時常飄出肉香,要是沒有貓膩,她個小寡婦養活倆孩子都難,甭說吃肉了。”
陳根生壓低聲音道,“你盯著些餘漢山,要是能弄到他和李秀娥私通的罪證最好。”
陳根福應了一聲好,又好奇的問道,“盯著他做什麽?他倆要是真私通,您帶著村裏人直接去捉奸不就是了。”
陳根生搖了搖頭,“先別聲張,且看這回秋闈放榜,餘家那幾個能不能中再說!”
家裏出了個與寡婦私通的長輩,便是餘家那幾個哥兒中了舉又能如何?傳揚出去,家風不正,照樣能被革去舉人功名的。
就讓餘家那老東西先囂張得意著,生了這樣的品行不端的兒子,且有他們哭的時候。
陳根福見他說的嚴肅,應聲道,“行,我留神盯著這事兒。”
餘漢山還不知道自個兒與李秀娥的事兒已被人給知曉了,打他擺攤賣肉,每日都會精挑細選的往村尾李秀娥家中送上一塊肥瘦相間的好肉。
做著買賣,收支都由餘漢山自己把持著,手裏寬裕,他趁著去鎮上館子裏送肉,先是給李秀娥買了支銀簪,後來又買過胭脂水粉等物,一來二去,總算是得了手,上了李秀娥的床。
如今幹柴烈火,正食骨知髓,心裏想得緊,近來每日收攤,都會躲著人,悄悄摸到村尾,跟李秀娥顛鸞倒鳳一番,再回家中,卻不知暗中已被人給盯上。
穆家馬車的車廂裏鋪了厚厚的毯子,就連坐榻也極為舒適,在‘嘚嘚’的馬蹄聲中,餘茯苓和餘嬌都睡了過去。
餘茯苓靠在餘嬌身上,餘嬌起初倚著車廂,後來睡熟,搖搖晃晃的,就靠在了餘啟蟄肩上。
餘啟蟄怕她難受,動作輕柔的將餘嬌安置在懷中,讓她倚在自個兒胸膛上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