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北城的城牆之上。
庫瑟十分盡興的遙望著北方的森林,“哦!這就是極北之地嗎?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廣闊啊。”
科羅威也站在城牆邊,眺望著遠方,心中卻想著要怎麽和菲莉亞開口。菲莉亞則站在科羅威的身旁,也想著心事。三人就這樣站了會兒,彼此間的氛圍很沉悶。
“對了!不知道菲莉亞城主有沒有聽說過極北之地的寶藏傳說?”庫瑟打破了沉默,他轉頭看向菲莉亞。
“額……寶藏傳說?”菲莉亞雖然語氣十分的疑惑,但是她的確有聽說過,就是版本不同罷了。
“是啊。”庫瑟裝作神秘的說道:“傳說這個寶藏有著神秘的力量,擁有了它,就可以擁有這個世界了。”
“.……”菲莉亞不禁汗顏。
“這個傳說還真是有趣啊。”科羅威微笑著說道,“不過,這個傳說聽上去不太靠譜的樣子。”
“是嘛?”庫瑟搖了搖頭,“但是,這個寶藏是被北冥火龍看守著的。被北冥火龍看著,應該有些說服力吧。”庫瑟繼續說道。
“北……北冥火龍?”聽到這個名字,菲莉亞情不自禁的瞥向站在不遠處的凱亞。記得之前,凱亞的確有和自己說過,他在極北之地是為了看守某個東西.……所以這個寶藏真的可以征服世界嗎?菲莉亞歪了歪頭。
“是啊。就是那個強大的龍族啊。”庫瑟眯起眼,觀察著菲莉亞的反應,“城主有見過它嗎?”
“.……沒有。”在短暫的沉默後,菲莉亞鎮定的搖了搖頭。
“是嘛。哈哈哈哈。”庫瑟重新看向麵前的極北森林,“我挺想見見的啊。如果能夠見到,這一生都值了啊。”
“啊,是呢。”科羅威也笑了起來。
看著身旁的兩人,菲莉亞輕輕的歎了口氣。要是他們知道他們一直心心念念的北冥火龍此時就在他們身後會是什麽反應。
而傳說的“主角”北冥火龍,此時,正站在不遠處也看著綿延不絕的森林。他的身旁是聒噪的雅克。
“唉,聽見沒有?王子殿下他們在說北冥火龍唉。”雅克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凱亞。
凱亞皺了皺眉,“嗯……”最後,他還是回答了雅克的話。
“嘿嘿。”雅克眯眼笑了起來,“話說,你有見過北冥火龍嗎?”
“沒有。”凱亞的回答整定自若。他實在不想和身旁的人多說話。
“唉,可惜。”雅克一臉失望,“我還想和北冥火龍比試下呢。”
“那還真是需要勇氣啊。”凱亞一直都很敬佩那些有勇氣挑戰自己的人。
“唉,是吧。哈哈哈哈哈。”雅克大笑起來。
一陣北風吹過。寒冷的北風讓菲莉亞一陣哆嗦,她拉緊了獸毛披風。
科羅威把這一切看在了眼裏,“菲莉亞,”他轉向菲莉亞,溫柔的問道:“你身體沒事嗎?”
“嗯?!”菲莉亞愣了下,她慌神的搖著頭,“沒,我沒事啊。”
“可是,你.……剛才哆嗦了下……“科羅威低聲說道。
“額……那是……那是因為……因為北城比羅德迪亞冷啊.……”菲莉亞慌忙解釋道。
“是嘛.……”也許,是吧。科羅威閉眼歎了口氣。菲莉亞能夠平安無事是頭等大事啊。所以啊,“對了,菲莉亞。”科羅威的臉上重新展開了他溫柔的微笑,“等會兒有空嗎?我想和你談談。”
“.……有。”菲莉亞轉頭看向科羅威。從哥哥的眼神中菲莉亞能夠感覺出他的嚴肅,雖然科羅威的臉上依舊是溫柔的笑容。她抿了抿嘴,該來的總歸會來。
回到城堡的菲莉亞推開門,抬眼望向站在窗邊的科羅威。房間裏的氛圍並不像之前一樣輕鬆愉快。要不是凱亞昨晚告訴自己科羅威和卡茲頓的對話,她現在肯定還被蒙在鼓裏。
科羅威聞聲,轉身看向菲莉亞。現在的菲莉亞已經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身高也到了自己胸口。怎麽看,菲莉亞都已經長大了,所以,要脫離自己的手掌嗎?“菲莉亞……”
還沒等科羅威把想說的說完,菲莉亞就打斷了他。“哥哥.……對不起.……”菲莉亞低著頭小聲的說道。
“?”科羅威被菲莉亞突然的道歉嚇了一跳。這讓他瞬間慌了神,“菲……菲莉亞?”
“哥哥,我.……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菲莉亞抬起頭,眨著水汪汪的眼睛望向科羅威。
“唉?為什麽怎麽……說.……”科羅威愣在原地。他最看不了就是菲莉亞可憐委屈的樣子。這讓他想起第一次去地牢裏把菲莉亞救出來的情形。那時的菲莉亞瘦小的像隻受驚的小貓,蜷曲在黑暗潮濕的牆壁角落。他當時就發誓絕對要保護好她。絕不讓她再受到一點傷害。
“因為.……因為哥哥剛才的語氣.……好嚴肅。”菲莉亞回答道。看到科羅威的反應,菲莉亞知道她的殺手鐧管用了。菲莉亞從很早就知道這點,但是她很少這樣做。畢竟很多事不是裝可憐就可以解決的。
“嚴肅?真的?”科羅威回想了下剛才的表情以及語氣。應該不嚴肅啊。
“嗯。”菲莉亞鄭重的點了點頭,眼角泛出了淚光。
“.……”科羅威真的有點不知所措了。他隻是想和菲莉亞談談最近發生的事,以及凱亞的身份。這下,他可什麽都問不出口了。
“所以.……哥哥,我是做錯了什麽?”菲莉亞用手抹去眼角的眼淚。看樣子差不多了。
“唉……”科羅威歎了口氣。他抬起右手,輕輕的放在了了菲莉亞的頭上。隨後,溫和的說道:“沒有,菲莉亞。就算做錯了也沒關係,有哥哥在。”說著,科羅威臉上再次展開隻對菲莉亞才有的溫柔笑容。
“.……”菲莉亞抬著頭,看著科羅威溫柔的笑容。隨後,她低下了頭,垂眼看向地麵。
當年,她還在地牢,母親還活著的時候,母親就告訴她,她還有一個哥哥。那時候還小的菲莉亞對於”哥哥“這一存在十分的陌生。因為從出生起,這個小小的地牢裏,就隻有母親和她,以及來送飯的一名老婦。她再也沒見過其他人。哥哥,什麽的根本不重要,有母親在就好了。當時的菲莉亞是這麽想的。
沒多久,母親就生病了。後來,母親就這麽痛苦的病死了。這對菲莉亞來說,是沉重的打擊,以至於在她被科羅威抱出地牢後,仍然每晚會做噩夢驚醒。每當菲莉亞驚醒,那個“陌生”的哥哥都會在身邊安慰她,哄她入睡。久而久之,哥哥不再是“陌生”的,而是菲莉亞最重要的親人。為了哥哥,死又算什麽呢?何況自己的命還是哥哥救的。
兩人沉默許久,最後,是菲莉亞先開了口。“哥哥明天要走了嗎?”菲莉亞的語氣像是在撒嬌。終究,菲莉亞還是舍不得離開科羅威的。
“嗯,沒辦法啊。”科羅威的臉上掛著溫柔的微笑,他轉頭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菲莉亞,“王城那裏,還有很多事要做。比如,花園裏的藍玫瑰啊。我再不回去,下次,你來的時候就看不到了。”
“……”科羅威的話讓菲莉亞再一次深刻的明白哥哥身上所背負的東西。想到最近發生的種種事情,菲莉亞閉上眼,歎了口氣,“哥哥,”她重新睜開眼,抬頭看向身前的科羅威,“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菲莉亞略顯疲憊的神情和話語,像是一把劍深深的刺在了科羅威的心口。科羅威的眼神流露出嚴肅並且自責的神情。他將菲莉亞輕輕的攬在了自己的懷裏,並溫柔的吻了下菲莉亞的額頭。他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快了。相信我,菲莉亞。哥哥,絕對會讓他們付出他們因有的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