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北城的城門口。菲莉亞向卡茲頓交代完事務後,騎上馬,和凱亞一起騎馬離開北城,前往王城——羅德迪亞。
菲莉亞騎著馬走在前麵,一路上,一人一龍都沒有說話。菲莉亞不是個話多的人,而且因為小時候的事,已經習慣一個人獨處。而作為龍族的凱亞,也許是性格使然,也或許是龍族都有的毛病,一直都寡言少語。他們之間的氛圍就像周圍的環境一樣冰冷,寂靜。厚厚的積雪,讓馬的行進速度很慢,不過菲莉亞也不著急。離信裏說的重要會議還有幾個星期的時間,菲莉亞不想火急火燎的趕到羅德迪亞。
很快天色暗了下來。從北城出發前往羅德迪亞的路上除了森林,少有村莊可以過夜。於是,菲莉亞和凱亞就在路邊的樹林裏找到了一個空地過夜。
“挺意外的。”凱亞突然開口說道。
“什麽?”對於凱亞的突然開口,菲莉亞才應該是那個感到意外的人。
“我一直覺得人族的貴族是不會喜歡睡在這麽簡陋的地方。”凱亞不緊不慢的說道。
“如果你知道我小的時候生活過的地方,你就會知道了…..等會兒,你不是有我的記憶的嗎?”菲莉亞轉頭疑惑的看向凱亞。
“…..是知道些….但不是全部…..”凱亞沒有隱瞞。
“嗯.….”菲莉亞托著下巴思考了會兒,“說起來,你是怎麽有我的記憶的?”
凱亞沒有回答,像是想要回避這個問題。在菲莉亞的一再追問下,他終於開口了,“這個也是我沒有預料到的…..不,應該說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他低頭看向地上的燃燒著的篝火,“在我撞開結界後,魔法反噬的衝擊力將你的部分靈魂撞了出來,而我又正好衝進魔法陣…….嗯……是的,就是那個時候,我接觸到了你的部分記憶……”
“……”菲莉亞十分震驚,“我的靈魂被撞了出來?!”
“嗯….本來四重魔法就是屬於高級魔法,人族那弱小的軀體和精神力是承受不住的,何況被反噬。”凱亞頓了頓,“說實話,就算是我,也從來沒有用過四重魔法…..”
“為什麽?”菲莉亞追問道。她想知道更多關於龍族的事。
“沒有必要。”凱亞簡潔明了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一人一龍又恢複了沉默。菲莉亞坐在獸皮毯上,有些失神的盯著麵前的篝火。凱亞則靠在對麵的大樹上,抬頭看著天上的星空。
“我母親是父王身邊的一個貼身侍女。”菲莉亞像是在自言自語的低聲說道。
“.…..”聽力極好的凱亞聽到這話有些吃驚,但他沒有打斷菲莉亞,而是任由她繼續說下去。
“母親服侍父王的時候,年輕漂亮。父王就強迫母親和他上床,有了哥哥後,父王沒有收手,母親之後就懷了我。”菲莉亞繼續喃喃自語般的說道,“按理說,母親和父王上床並生了個王子還有一個公主,日子應該會好些。但是母親完全想錯了,不….是王後完全不這麽想。她千方百計的排擠母親,甚至把還懷著我的母親扔進城堡的地牢。那個地牢陰暗潮濕,母親是在地牢把我生出來的。”菲莉亞像是在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我小時候也是在那地牢度過的。沒過幾年,母親就死了。哥哥也終於找到機會把我從地牢裏救了出來……”她抬眼看向凱亞,“我永遠忘不了生活在那裏的那段日子。”
“所以你想要幫你哥哥奪得王位。而方法就是殺了我…..”凱亞也看向菲莉亞,一人一龍又一次四目相對。
“是啊。”菲莉亞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為了‘活’下去。”
凱亞皺了皺眉頭,“我不明白…..如果當初我沒有衝撞魔法陣的結界,你不就死了嗎?”
“嗯。那是我的計劃,是的,我是在‘尋死’。”菲莉亞側過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我啊,其實是哥哥的‘累贅’。我死了的話,哥哥就不用因為我而分神了。”
“…..”凱亞看著麵前的女孩。他不明白自己心裏為什麽會感到有些悲哀,是因為菲莉亞的身世?她為了哥哥的自我犧牲?還是……凱亞發現自己不知道。這世界沒有作為龍族的他不知道的魔法,要說有,那隻有感情了。是的,對於凱亞來說,感情就是魔法。他曾經問過命運(階級高於主神光明神的創世之神,可以和龍族一樣自由穿梭於各個時空),什麽是感情。
“怎麽了?”命運轉過頭,優雅的笑了笑,“作為龍族的你也想要感情了嗎?”
“不。”巨龍形態的火龍低聲說道:“我隻是…..隻是想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個魔法。我聽說這個魔法很…..神奇。”火龍想了想,最後還是說出了那個詞。
“神奇?哦!是的~感情的確很神奇~”命運聽了火龍的話後,笑的合不攏嘴。火龍皺著眉,但他不得不等著命運笑夠了自己停下來。終於,命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抱歉。你的用詞實在是太搞笑了~”命運微笑著看向火龍,“想要知道感情是什麽,這不難。看在你我是朋友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
命運讓火龍一直待在這個時空裏等。她對火龍說:“你會等到那個向你施展感情‘魔法’的人的~”然後,她就走了,離開了這個時空。
火龍就這樣等了很久很久,當然這時間對於擁有永生的龍族來說是十分短暫的。
“凱亞。”菲莉亞的聲音打斷了凱亞的思緒,“你在想什麽?”菲莉亞的眼神裏飄過一絲好奇。
“額。沒什麽。”凱亞輕輕地搖了搖頭。
“是嘛……”菲莉亞垂下眼看向麵前繼續燃燒著的篝火,“那…..我睡了,已經很晚了…..”
“嗯。”凱亞點頭。
菲莉亞抬眼看了看凱亞,然後一個翻身將一部分的獸皮毯蓋在身上,閉上眼睡著了。
凱亞看著熟睡了的菲莉亞,心裏卻還在想著命運說的話。“命運,她是不會騙我的。”凱亞一邊小聲的嘀咕著,一邊也閉上眼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一人一龍繼續騎馬慢悠悠的趕路。經過了幾天的長途跋涉,一人一龍終於抵達了斯坎圖王國的政治中心——王城羅德迪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