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劉備稱帝訂婚約
伸了個懶腰,慢悠悠的更衣下榻。喬清宛與馬淩鳶合用一個營帳,馬淩鳶剛剛練兵回來,正用手邊的絹布擦著臉:“喬姑娘醒了。一會兒有宴會,姑娘收拾一下吧。”
又有宴會?什麽事都沒有開什麽宴會啊。奢侈、太奢侈了……她小聲嘟囔著。不過嘟囔歸嘟囔,還是換上了去見太守時穿的那件雪白單衣和深藕荷色外套。
宴會開場。
人人都麵色凝重,等到劉備進來了以後連忙行禮:“參見主公。”“諸位請起,”劉備虛扶一下,微微一笑,“如果把我大費周章的請來隻是為了說服我稱帝,就免了。”
眾人都有一點被識破的尷尬,唯獨諸葛亮麵不改色道:“主公,北方曹丕已然稱帝了!天子遇害,要是您不稱帝,這普天之下不知有幾人稱帝幾人稱王!”
他匆忙拋了個眼色,所有人都和他一起離席跪下,悲聲道:“主公,稱帝吧!主公,稱帝吧……”
劉備佯作大怒,甩袖道:“孔明!”諸葛亮繼續淒哀道:“主公,唯有稱帝,擺在前麵的路隻有稱帝一條啊。”
禁不住文官武將們的規勸,劉備終於歎了口氣:“準了。”眾文武連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聲激蕩。劉備,稱帝了。
諸葛亮自然而然的被封為丞相。趙雲被封為鎮東將軍,和馬超一起位列五虎上將之一,公務自然比以前還要忙的多。
從前線撤退回來,喬清宛搬到了將軍府裏。她從侍女手中接過冰糖蓮子羹,笑盈盈的端到趙雲所在的書房裏。趙雲正伏案寫著什麽,一手挺拔剛毅的字體,勾勒著他對未來戰局的看法。
“子龍?”她輕聲道。趙雲看見是她來了,放下筆,心疼的責怪道:“這麽晚了還不睡。”看了看她,“你在府中沒有名分,處境不好過。”長歎一聲,將她擁入懷中。
喬清宛眨著眼睛:“那你就給我名分呀。”他無奈的笑了,點點她的鼻尖:“不知羞。好,我明天就請陛下為我們賜婚。”她幸福的靠在他懷裏,鼻畔滿是竹瀝的清香,一切的一切,是那麽讓人放心。這個懷抱,一定會護她生生世世。
早朝後趙雲等眾人走的差不多了以後,對劉備道:“陛下,臣……懇請陛下賜婚於……”畢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劉備笑了笑:“朕自然知道。喬小姐儀容出群,堪比都督夫人……”他特意在“都督夫人”四個字上咬的很重,讓趙雲瞬間變了臉色。
“放心,朕即刻擬旨。一個月後吧,依子龍之見呢?”劉備很快岔開話題,溫和問道。趙雲連忙謝恩,退出去,卻不料在殿外遇見了諸葛亮。
諸葛亮歉然道:“子龍,軟轎出了些問題,能否請你代送我一程?”趙雲私下裏同諸葛亮交好,當然同意。諸葛亮和他聊了些最近的國事後,道:“子龍打算何時把喬小姐娶進門啊?”
“就在一個月後了,剛請陛下賜的婚。”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如實說道。諸葛亮拂著羽扇:“子龍……”如果你愛的是喬紈,就不要辜負了喬清宛。把喬清宛當做她影子這種可恥的事情,是不應該做的。
但他沒有說出口,隻是化作了一聲歎息。趙雲何嚐不知道他想說什麽,黯然看著天邊。又能怎麽辦?看著喬清宛和她如出一轍的麵容、似曾相識的氣質,就淪陷下去,不可自拔。
此時此刻,將軍府。
“淩鳶姐,你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喬清宛看到是馬淩鳶來了,有點小小的驚訝。她倒是經常來府裏,和喬清宛也越來越熟悉了。這不,稱呼從“馬姑娘”就變成“淩鳶姐了。”
馬淩鳶微微笑著,點頭:“今日除了練兵也沒有事情做,來看看你。”她剛想開口回話,一個侍女前來稟報:“稟小姐,將軍回來了。”
伴著通報聲,趙雲便一身雪色官服的過來了:“宛兒,我回來了,陛下已經答應為我們賜婚……淩鳶也在?”聲音驚訝。馬淩鳶失望的想,他對喬清宛親昵的如同夫妻,對自己卻是看似熟稔實則生疏:“子龍。”不,他們不僅如同夫妻,馬上也要實為夫妻了。
“那你們先聊,我還有一封奏折未寫。”他略略行了一禮,走回房間。馬淩鳶看向喬清宛:“聽聞你們要成婚,我先來祝福你們百年好合。”語氣急促,好像在逃避什麽東西。
喬清宛還是多少感覺得到她對趙雲的感情的,隻是淺淺一笑:“多謝淩鳶姐。”馬淩鳶趕緊起身告辭,怕自己按捺不住感情。望著她匆匆離去的身影,喬清宛歎了一口氣。
要是說完全無所謂,那也是不可能的。
可她相信趙雲。
走到房間裏:“子龍,陛下真的為我們賜婚了?”“怎麽會是假的,”他放下手中的兵書,朝她眨眨眼,“莫非你不想嫁給我?”是誰昨晚說她不知羞的!到底是誰不知羞啊。
她紅了臉:“趙子龍!”他笑了,寵溺道:“我知道的。”是啊,知道的。你對我的愛,我都知道的。想到這兒,他的眸中溫和的和平時不像同一個人。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她慢慢開口,這是他們的初見啊。他眸色再次冰涼徹骨,不、不,他不喜歡這句詩,他們的初見,不是那個起火的夜晚;他們,明明是在他錯把她當作東吳奸細時遇見的啊……
趙雲,有那麽一刹那的恍惚。
他又弄錯了。看著喬清宛和喬紈一模一樣的麵容,他就會不自禁的認為眼前人是紈兒。也許,喬清宛的存在,在他心中隻是喬紈的替身而已。
僅此而已。
他突然伸手緊緊擁住喬清宛:“宛兒……”她有點發愣,隨即輕聲道:“我在。”“宛兒,下次不要說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了。”他閉上眼感覺懷中人輕輕軟軟的身體,就像,紈兒撲倒他懷裏那次的感覺一樣。
“那,那說什麽?”她繼續愣住。他恢複了往日的溫柔,放緩聲音:“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她的臉頰又一次緋紅了,過了好久,才悶悶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