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t Y：T 52
楊陽憂心忡忡地開著車。來自女兒的未接電話讓她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打回去了女兒也沒接。
她拖著勞累的身子盡快趕回了家。剛打開門，她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兒。
壞了，楊陽心想。
樓上傳來張浩然的聲音，“楊媽回來了？您上來一下。”
楊陽不敢怠慢，快步上樓一看，杜習斌的臉腫的高高的，雙手被擰過欄杆，被膠帶纏的緊緊的。張浩然手裏拎著個簸箕，裏麵裝的全是玻璃碎片。女兒在一邊，臉都哭花了。
楊陽覺得頭開始發暈。
“阿姨，您放心，詩詩沒事，就是被嚇到了。具體發生了什麽，您問問那位老哥吧。”張浩然聳聳肩說。
杜習斌大叫起來，“小媽，他打我！我在家好好的，他闖進來就打我！”
“老哥，你這不要臉的程度還真是值得我學習。”張浩然嘲諷道。他從杜詩手裏拿過一個錄音筆遞給了楊陽，“楊媽，您自己聽吧。”
楊陽帶著一絲恐懼摁下了錄音筆的播放鍵。她怕聽到不願意聽到的。
然而事實沒如她所願，她聽著錄音筆裏傳來的汙穢不堪的內容，臉色越來越白了。
“杜習斌，你個白眼狼！你有沒有點人性啊！”楊陽衝上前去，被張浩然攔住了。
“阿姨，沒事啊，詩詩及時給我打了電話，我很快就趕回來製服他了。您放心，我沒胡來。”張浩然說。
楊陽瞪著杜習斌，顫抖著掏出手機，撥通了丈夫的電話。
……
杜學工正陪著父親坐在客廳裏。
今天大家話裏話外都在指責自己的父親。雖然自己知道，的確是他做錯了，但自己能怎麽辦呢？也去跟著指責自己的父親麽？
電話響了，杜習斌低頭一看，妻子打來的。
“怎麽了？”杜學工低聲說。
“杜學工，你在你爸家吧。你把免提打開。”楊陽的聲音有些反常。
杜學工打開了手機的免提功能，把手機放在桌子上。
“爸，您在聽吧？我給您聽聽，你們杜家的好後生幹了些什麽！”聽著聲音，杜學工都能看到妻子一臉冷笑的表情。
然後從手機裏傳來某種設備播放出來的聲音。
這聲音讓杜興國的麵色鐵青起來，也讓杜學工的拳頭攥出了汗。
妻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杜學工，我告訴你！今天要不是張浩然，你知道會發生什麽嗎！這個人渣，哪兒來的你給我送回哪兒去！我女兒要是有什麽事，我跟你們杜家拚命！”楊陽在歇斯底裏的咆哮之後掛斷了電話，那是來自一個母親的憤怒。
杜學工拿起了手機，緊緊地攥在手裏，攥得自己手上青筋暴起。
“爸，這次容不得您說了。這個杜習斌，我念您的麵子，不交給公安處理，但這個人，不，他們一家，從此別想在踏進我的家門！”杜學工試圖平靜著說，但他發現自己做不到。
“他是我們杜家的人！，人家來求我，也是有難處的。該教育就教育，但你怎麽能把人家掃地出門？”杜興國說。
“杜家的人？他是您的杜家人，不是我的！他頂多算個畜生！”杜學工已經克製不住自己的憤怒了。
“好啊，好啊，今天真好，不光是我的學生要反對我，連我的兒子、我的兒媳都要反對我了！”杜興國把杯子重重地頓在桌上。
“您要您的麵子，但我要我的家人。您已經毀了我的友情，請您不要再毀了我的家庭了！”杜學工站起身來走掉了，杜興國在他身後咆哮著：“你走出這個家門就別回來！”
……
杜學工趕回了家，妻子摟著女兒坐在客廳裏，杜習斌坐在另一邊，張浩然站在他身後摁著他的肩膀。
“詩詩沒事吧？”杜學工快步走上前。
楊陽冷冷地哼了一聲，“指望你？你這個當爹的不給你女兒找麻煩就不錯了！”
張浩然趕緊接過話茬，“楊媽，不怪杜叔叔啊。沒事沒事，有驚無險啊，不用著急上火。”
杜學工有些尷尬，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怎麽說才好。最後，他隻好對張浩然說了一句“謝謝”。
“你回來了，那你就自己處理你們杜家的人吧。”楊陽的聲音很輕，這句話落下來很重。
杜學工走到杜習斌麵前，“跟我走吧。”
“去哪兒？”杜習斌含糊不清地說。
“送你走。”杜學工說。
“你不能送我走，小叔！我跟你一個姓！”杜習斌高聲叫了起來。
“你還好意思叫我小叔？今天，就憑你幹的事，我不報警已經是盡情分了！”杜學工把杜習斌扯起來，像提拎一隻小雞仔那樣把他給提了出去。
“那行，楊媽，這邊也沒啥大事了，我就先走了啊。”張浩然也準備往外走。
“孩子，你還去哪兒啊？”楊陽站起身來。
“我回拳館去啊。”張浩然撓撓頭說。
“你都回來了，還去哪兒啊？家裏什麽都有，不用你去拿東西的。”楊陽說。
“我這答應師父了，幫他看著拳館呢。”張浩然轉過身就準備走了。楊陽心裏正在掙紮，卻聽到女兒怯怯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能不能，不走啊？我怕。”
張浩然停住了腳步。他搖了搖頭，轉回身來，“好。”
楊陽的心裏鬆了一口氣。
……
第二天一早，張浩然已經洗漱完畢準備走了，杜詩穿著睡衣從樓上下來。
“這麽早，你去哪兒？”杜詩問。
“我回一趟拳館，收拾下東西。”張浩然說。
“那你要回來。”杜詩說。
“嗯，我肯定回來。”張浩然擺擺手，往門口去了。
拳館裏，老人早就等在那兒了。
“謔，你小子膽子大啊，還把我摩托車騎走了！”老人家的聲音中氣十足。
張浩然笑著說，“這不是替您檢查車子還能不能用麽。”
“別扯了！趕緊收拾東西滾蛋，雜物間我要用。”老人連推帶搡地把張浩然往雜物間門口推去。
“別呀，您把我趕走了，我睡哪兒啊？”張浩然說。
“得了，你還怕沒地方住？那你昨天晚上住的哪兒啊？”老人背著手說。
張浩然不說話了。
“你啊，有時候死要麵子，傷的是真感情，”老人敲敲張浩然的胸口，“我看你這裏是慢慢軟下來了，挺好。”
張浩然笑了。
……
剛到宿舍，李刺就把張浩然扯到一邊，“沒大事兒吧？”
張浩然輕鬆地一笑，“我是誰啊？能讓她出事兒嗎？”
“嚇死我了都，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半道上呢。我還想著，詩詩不敢出門兒，我到她家門口了怎麽進去呢。”李刺也放鬆下來。
“你真是的，怎麽不先給我打電話啊？”張浩然搖搖頭。
“得了，你上次把人家打成豬頭了都，我還不是怕你去了把人打死了。沒想到啊，你現在還懂得分寸了。”李刺打趣道。
“人要是什麽都不在乎，那肯定是不管不顧的。”張浩然一邊說，一邊把包扔上了床。
“合著你現在還有在乎的東西了？”李刺說。
“嗯，應該是有吧。”張浩然利落地爬到了上鋪。
“那行吧。早點去教室複習啊，明天就考試了。”李刺說著話就走出宿舍了。
李刺到了教室，段文嘉和杜詩早就在那兒了，不過她倆也沒學習，在開小會。
“聊什麽呢二位？”李刺一邊說一邊坐下了。
“女孩子的事，你打聽什麽？”段文嘉白了他一眼，“我發現你這個人挺拉胯的啊，昨天怎麽動作那麽慢！”
李刺尷尬地聳聳肩，“哪兒是我慢了，是張浩然動作太快了。你都不知道，張浩然像個瘋子一樣，頭盔都沒帶，騎著個年齡跟他差不多大的摩托車全程超速，沒被逮住就不錯了！”
“啊？”杜詩沒想到張浩然是這麽趕到的，她心裏開始後怕起來。
段文嘉又瞪了李刺一眼，李刺心領神會，趕緊說：“沒事，張浩然早就會騎車了，我們覺得是超速了，他估計覺得還不過癮呢。”
“他喜歡摩托車？”杜詩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