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t Y：T 17
李刺和段文嘉買回來的食材，是用於下火鍋的。溫寧提議，說三個姑娘一個飯桶天天吃米飯炒菜，也該換換胃口。
於是在一個飯桶強烈抗議取笑人飯量大的同時，最小的那個姑娘和飯桶一起去買菜了。
不過說回來，在家裏做火鍋，真的是一件利於家庭成員關係的事情。
溫寧把倆孩子塞進廚房忙碌，自己和安婧坐在外麵看電視等現成的。
安婧看到電視裏的一對情侶，不由自主地說：“還挺像李刺和嘉嘉的。”
“安婧，這話說的有點早啊。”溫寧笑著說。
“不早，不早啦，”安婧歎著氣，開始擺出一種很嚴肅的語氣，“我走了以後，嘉嘉就要拜托李刺啦。雖然有點父母之命的味道，但李刺這孩子，活潑外向像他爸，溫柔細膩像你，我挺喜歡他的。”
“安婧，你要這麽說我也沒辦法。但現在就讓他們倆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真的是要不得的，”溫寧說話就像她的名字，溫柔寧和，“他們都還年輕，以後的變故會有多大誰也不知道。萬一在一起後又分開了，孩子們會受到多大的傷害呀！”
“寧寧，你知道的，我時間不多了。這些年嘉嘉一直跟著老段，平時看起來外向大方，其實心思很重的，別人很難知道她心裏想的。我走了後，嘉嘉肯定會更孤獨了。恰恰是李刺，嘉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那種開心的狀態，我真的很少見到。寧寧，嘉嘉需要李刺，你明白麽”劉安婧說了一大段話，期間歇息了兩三次，但她都盡可能維持著平和的語氣。
“寧寧，也許你會覺得我自私，但我現在覺得嘉嘉真的需要李刺。”劉安婧見溫寧沒答話，又強調了一下自己的觀點。
“安婧，嘉嘉也是我帶大的孩子，我對她的感情至少算是半個母親。我不是舍不得自己的兒子，我是真怕這歲月更迭，再生事端，害了嘉嘉。況且她現在還沒成年，如果出了變故，她能承受嗎？”溫寧仍然盡力想勸阻劉安婧。
“那好吧。這樣，他們的感情自然發展，我們做父母的不再幹預，你覺得呢？”劉安婧說。
“看來你是非要把我兒子弄走了。”溫寧盡量用輕鬆的語氣調侃著。但她知道，劉安婧之所以做出這種托付，恰恰是因為對段文嘉的考驗要來了。
……
“你跟張浩然怎麽認識的啊？”段文嘉坐在小馬紮上喝著汽水，看著李刺洗菜。
“高一分宿舍，我就跟他上下鋪。說來奇怪。他那時候對所有人都是一種有禮貌的說好不好的狀態，跟我就沒隔閡，一直好到現在。”李刺一邊說話，一邊繼續手中的活兒。
“你說的那種狀態叫有距離感，笨蛋。”段文嘉吸了一口汽水。
李刺右手一拍案板，“對，就很像剛回來你對我那樣。”
“對不起啊，其實是我誤會你了。”聽到這句話，段文嘉低下頭，咬著吸管看著玻璃瓶子。
“沒事的，我又不怪你，嘉嘉。”李刺洗完了菜，擦幹了手，轉身蹲在段文嘉麵前，“但我有點好奇，我們那時候麵都沒見，你怎麽誤會我了？”
段文嘉向前俯身，把自己的臉靠近李刺，吸管從她的右嘴角伸出來，直到瓶子裏。她看向李刺的眼睛，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她才問：“你確定你想知道？”
“嗯。想。”
“好吧。那我告訴你，”段文嘉坐直起來，但還是看向李刺，“有個人不知道怎麽的知道了你天天跟外地一個叫段文嘉的女孩子聯係，還年年給她寄生日禮物，這個人就生氣了，寄了好幾張你們的合照，還說你們倆早就是戀愛關係了，叫我別糾纏你。”
“那你為什麽生氣啊？”李刺一出口就發現這問題太傻了。段文嘉狠狠給了他一記爆栗。
段文嘉敲打完李刺，又吸了一口汽水，問李刺：“所以你從故事裏明白了什麽？”
“有個人喜歡我啊？”李刺開始後悔起來問這個問題。
“那你猜是誰？算了你要是能猜到，就沒那麽多事了。我告訴你，是杜詩。”段文嘉的話越往後拖得音調越長。
“啊？不會吧。她可是一心學習的，再說她瞧得上誰啊，眼高過頂。”
“可你別忘了，你跟她從小學同班到現在，她家裏又是那麽個樣子。就衝你這個憨性子，免不了同情心泛濫，她依賴上你很正常。女孩子都需要人照顧的。”
“可我隻想照顧你……”李刺話一出口頓覺不妥。然而嘉嘉沒有生氣，隻是伸出左手輕柔地捏了一下他的臉，說了句“傻子心急了”就轉身出去了。
意識到嘉嘉和自己在這種關係的轉變上已經開始心有靈犀了，李刺幹起活兒來格外美滋滋的。所以家裏又變成了一個飯桶在廚房做飯，三位公主在外麵喝茶聊天看電視的場景。
至於剛才“杜詩喜歡李刺”的信息，他轉過身兒就忘了。在他心裏，杜詩不僅不可能喜歡他，談戀愛這件事本身，對於立誌拿下學校保送名額的她，就是不可能的。
……
楊陽今天很開心，因為女兒主動提出來要收拾打扮一下。雖然不知道一向樸素的女兒今天為什麽想起來要打扮自己。但她隱約覺得女兒在長大了，不再是那麽極端的性格了。
好事。
於是她帶著女兒找遍了全縣城最好的理發師造型師和最貴的服裝店。要不是來不及準備，她恨不得直接把市裏商圈給搬過來。
理發師看著一身貴氣的楊陽，好奇的問了一句：“楊總，您今天怎麽有興趣帶詩詩來做頭發了？”
“哪兒啊，是詩詩自己長大了，在乎自己的形象啦。”楊陽笑著說。
理發師看向坐在自己身前轉椅上的杜詩，輕輕地挽起她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取下腰上掛著的剪刀，一邊說：“詩詩放心，阿姨這次一定給你做個漂漂亮亮的造型。”
……
當杜詩從試衣間走出來之後，楊陽感覺自己像換了一個女兒一樣。一反往日的臃腫樸素打扮，半身裙、呢製長外套，針織衫配上整家店最貴的一雙靴子，女兒的氣質一下子顯得與自己步調一致了。
楊陽讓店員去開小票，自己走上前看著與自己差不多高了的女兒，輕柔地摸著女兒的臉。女兒的膚質天生很好，即使是在青春期時沒怎麽護理，仍然細膩光滑，像是瓷器一般。
“詩詩，你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楊陽忍不住感慨。
“可我覺得我像一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杜詩看向全身鏡裏的自己，仍然感到些許的遺憾。自己的身體瘦瘦小小的，看起來還是缺乏段文嘉的那種成熟氣質。
“沒事，你還小呢，長開了就成了大美女了。”楊陽知道女兒是不滿意自己的身材。但女兒畢竟還小，還是要引導她不要太在意這些。
店員拿著一疊發票，還有五六個打包好的手提袋，走向楊陽：“楊總，這是您的。”
楊陽轉過身來，對店員說：“麻煩你一下好嗎，幫我們送到車上。”接著她牽起女兒的手，走向店門口。
回到車上，楊陽問女兒：“要不今天不回家了，我帶你吃西餐去？”
“不了。謝謝媽媽。媽媽你能不能送我去老街上那家星海琴行？”杜詩坐在副駕駛座，眼睛看向前方，但又好像什麽都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