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198:此章勿點。
哪怕到了現在,她亦沒有嗜殺之心。
不過說到賭,竹涼倒是想到了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悲催經曆。
由於換了一個身子,不僅諸多不便,還不得不被仆人們翻來覆去得擺弄得死去活來,還有那喂奶的媽媽,她跟那老婆子根本不熟好嘛,就把***塞到她嘴裏,她根本不想喝奶好不好,她要吃飯,吃飯!誰知,出言提醒,眾人雖之小小姐出生能言,卻無人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依舊各行其職。
這些也就算了,特別是到了五六歲的時候,才突然發現,這身子並不如前世,根本不適合賭……沒有了那靈活勁。反而還有些累贅。
奈何前世,賭便是她心中的重中之重,要放棄,那是不可能的。
於是乎,悲催的竹涼不得不如前世般從頭開始練習。
然而,日子卻並不如前世般輕鬆,在她的記憶力,那段魔鬼訓練早已過去不知道多久了,再難也不會難到哪裏去。
然而……
白狐不再蹲坐在竹涼肩上,而是躍到了竹涼跟前,竟然恍惚之間便化作了一雪豹。
說是雪豹,也隻是雪豹的模子,比學豹更加的雪白,體型也比雪豹更加龐大。
隻不過是靈魂體,旁人並不能看見。
“嘿,小子,要開始訓練了。”
不錯,這白狐雖然是竹涼的寵物,然而,在訓練階段,它確是竹涼的師傅。
竹涼點點頭。
竹涼終於又再次體會到了那魔鬼訓練的可怕之處。不情不願地跟著白狐來到集市買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像什麽方糖,鉛塊,赤豆,撲克,麵粉,麻將,骰子……足足裝了兩大購物車。
課程是這麽安排的:淩晨三點起床,煉氣,練體能,到七點練賭術,下午自由活動。
說實話,竹涼早已忘記了前世自己是如何訓練的,所以,麵對白狐做的這些準備工作,她還有一些的不以為然。
乍一看,除了淩晨三點起床之外,好想其他根本沒什麽困難的,實在困惑,但誰讓如今白狐是自己的老師呢。
毫無疑問,今天的竹涼是幸福的,真正的訓練要明天才開始。
而如今已然是晚八點,想到明天要淩晨三點起床,便想要睡覺了,卻拗不過白狐的嚴刑拷打,問一些在屠魔府的瑣事,比如你覺得大小姐身高多少了啦,屠魔府曆史多少年了啦。。。直到最後,竹涼再也受不了了,隻能在嗯嗯啊啊的敷衍中睡去,卻完全忘記了,前世的白狐,也是用這種方法——疲勞戰術使她睡眠不足的。
淩晨三點,被窩中的竹涼有如鬼神附體一般。
“咻”地一下坐了起來,睜開了朦朧水靈的大眼睛,倒不是她知道要開始練氣練體能了,而是一桶冰涼的水從她的頭頂傾瀉而下,讓她打了個冷顫。哪怕再淡定的人也受不了這樣的折磨。
不用說,肯定是白狐,竹涼微微挑眉,一貫沉靜的性子讓她沒有立即發火,而是淡定的看向了床邊還拎著一個空水桶的白狐。
白狐不由用爪子繞繞腦袋,“該練氣練體能了,主人。。”
竹涼翻了翻白眼,是三點了,可是她最晚被白狐糾纏到淩晨一點多才睡著,最多兩個小時睡眠時間,不由有些不情不願。
但是她也知道,賭術正是要在最疲勞的時候集中精力才能學到,便就無所謂了。
與此同時,一副撲克牌從床邊的盒子中飛出,猶如一個隱形人拿著,劈裏啪啦地開始自動洗起牌來。
說話間撲克牌有如扇子般被打開,又合上,然後在空中猶如一條龍狀齊齊地落在桌子上。
“抽出黑桃A。”
竹涼有些傻眼。也許是換了個身子的緣故,那般花哨的手法完全讓她看傻了眼,牌剛才雖然打開過,可是她根本就什麽也沒看到。
白狐一聲冷哼,倒有些嚴師的姿態。
要知道,在賭的時候,注意力不集中可是大忌。
與此同時,從牌中飛出一張牌,恰然是黑桃A。
這下竹涼無語。要是前世的她,也能這般,如今,真的是,不甘心呐。
不過白狐也真的是夠變態,它隻讓竹涼穿著裏衣,在這寒風凜冽的冬夜跑長跑,而後到江邊去冬泳,這一路上還要不停地回答白狐一些奇怪的問題。例如:剛剛跑過的第三個路口的第二棟樓的第四個窗口上掛著的內衣是什麽顏色的,剛剛跑過的那輛馬車哪隻馬的哪隻馬蹄是有缺陷的……
如果回答不對,馬上便會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自己飛過來給竹涼打招呼。
就這樣,足足三個小時的體能訓練後,竹涼也去了半條命。這下他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做魔鬼。繞是她這麽淡定冷清的人也經不住這種折磨。
可惜真正的學習生活,這時候才剛剛開始。
“聽著,我現在要講的是堵的真諦。”白狐聲音顯得格外嚴格。
其實這些竹涼是早就牢記在心的,卻還是認真地聽了起來。
“十賭九騙,賭術本身就是一種騙術,但它也不僅僅是騙術那麽簡單,還需要很多的技巧,簡單來說就是眼、耳、心、手、意的結合。”
“眼,要看,一副撲克牌有五十四張,要看出每張撲克牌的不同,數珠時一下子有幾萬粒,要看清楚每一粒的不同。耳,要聽。聽出每粒骰子每日一麵落地的聲音的不同,聽出每一張撲克牌與撲克牌之間摩擦的不同。手,要穩,要能分辨出每粒骰子火漆的輕重,這樣你才能隨心所欲地丟出你所想要的點數。心,要記。要記住每一種賭具的每一個細小的差別,這樣你才能逢賭必贏。意,集中。既然要賭,就要做到意識全部集中。
在賭局中,任何情況都有可能出現,隻有集中注意力,你才能從對手細小的動作中判斷出對手的下一個動作,而不被對手出手。”
“這一切,你必須牢牢的記住,不然,在每個細節上的差錯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竹涼微微點頭,這些她自是知道,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都從沒有忘記。
“從骰子開始學起。”
骰子又稱為骰寶,在很多賭局中都需要骰子,由此可見它的重要性,骰子一共分為六個麵,每一麵的質量都不相同,要想丟出心中的點數,都必須了解每一麵的差異和角度。
骰子的出手角度不同,落地時的轉動轉速也就不同,而最終結果也就不同。
但是,畢竟它隻是骰子,有質有量,這樣就給人了有乘之機,隻要能握住出手的角度,以及落地的旋轉,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點數。
白狐遞給竹涼一塊方糖,竹涼並不感疑惑,隻因為,她知道,所有入門的賭生都會以方糖作為最佳練習工具,說是方糖,不如說是方糖骰。
用方糖在手中練習,不能握在手中思考太久,這樣方糖會融化掉,又不能太用力,不然就會碎掉,讓竹涼體會出手快而準的感覺。
在白狐擔心竹涼找不到從前的感覺之時,竹涼已然開始拿起骰子練習了。
竹涼把骰子拿在手中,仔細地回味前世骰子落地時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地擲著用心來感受這之中細小的差異。一夜沒有入睡的疲勞,完全不翼而飛,所受的折磨就在這一刻全部自發地離開自己,全部身心都投入到這一塊小小的方糖上了。
竹涼的前世便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對任何事情都有著驚人的天賦。在不到六個小時的時間裏,竹涼就體會出了這方糖每一麵的差異,更能隨心所欲地擲出六來了。
然而,骰子的功夫並不僅僅是擲出一個六,骰子有六麵,務必做到能手隨意走,意隨心轉,心中想幾,手中便能擲出幾來,這才叫練成。
因為前世,骰子,便是竹涼最為擅長的賭技,因此,再次掌握,也沒有什麽難度,隻是需要訓練身體的靈巧度。
竹涼沉醉在這方寸之地上,完全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原本有些擔憂的白狐慢慢的把注意力放在了竹涼的身上,看著竹涼一遍一遍地擲著六的時候,不由張口結舌。
要知道,骰子最難的就是第一次擲出一個六,當這種感覺存在時,骰子的難關就算是過了一半,之後再由此去尋找其他點數,甚至多個骰子的感覺。
其實這種感覺在竹涼的前世便以烙印在她的心底,她在訓練的,不過是身體的靈敏度,當這種感覺烙印在心底時,更多的骰子所考究的不過是手的操控力,而與骰子的感覺無關了。
若是竹涼是個初學者,白狐到真的是會有些擔心。熟能生巧是任何技能的天條,掌握得快,並不代表掌握得勞,尤其是這種要快的技能,隻有不斷的練習,才能達到更快,更準,更穩。竹涼這樣的變態天賦也許會導致她誤入歧途,變成一個什麽都會,卻又什麽都不精的人。
但竹涼有著前世十多年的經驗,所謂熟,她並不缺,因此,白狐倒是無所謂了。
熟能生巧是任何技能的天條,掌握得快,並不代表掌握得勞,尤其是這種要快的技能,隻有不斷的練習,才能達到更快,更準,更穩。竹涼這樣的變態天賦也許會導致她誤入歧途,變成一個什麽都會,卻又什麽都不精的人。
但竹涼有著前世十多年的經驗,所謂熟,她並不缺,因此,白狐倒是無所謂了。
而竹涼呢,則是一直在想如何利用手的掌握裏,努力的尋找著前世的感覺。那種擲六的感覺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在她的心上劃上一道又一道的烙痕。等晚上時,這種感覺已經牢牢地刻在了心上。
也許是對賭真的熱愛吧,地獄磨練依舊,但磨練人的心情卻有了很大的不同。盡管依舊是變態的冷水,變態的問題竹涼竟然都開心的接受了。
麵對骰子的練習,竹涼更是爐火純青,僅僅用了兩天的時間,就完成了方糖骰子的練習。其實也不是練成,這些都是她前世的技能,如今隻不過是把它加固在這個新的身子上罷了。她不僅能隨心所欲地擲出各種點數,而且十二顆骰子也能隨心所欲地擲出任意點數,比起前世的她,毫不遜色。
在方糖骰之後練的是鉛骰,這是用來增加手腕力道的。
最後,竹涼達到了即使有人拉著自己的手腕或是有人撞到了自己的手臂時,仍能穩穩地擲出十二粒骰子的任意點數。
不知不覺中,時間過去了兩個月。
在這兩個月裏,竹涼重溫學習了各種各樣的賭術,尤其是骰子,已達大成境界。
竹涼不僅掌握了擲骰,搖骰,聽骰,更是僅僅憑借白狐的描述就練出了前世的竹涼隻聽說過的棱骰技巧。
在骰子這樣賭具再沒什麽可教的情況下,白狐提議,隻要竹涼贏它一局,它就開始教竹涼其他的。
結果讓它大跌眼鏡,生不如死。作為竹涼前世今生的老師,竟然在竹涼麵前落馬。最後一局比小而不許碎骰的二十四粒搖骰比賽中,在白狐做莊並率先搖出二十四點的情況下,它又見到了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出現過的棱骰絕技——竹涼像疊寶塔一樣把二十四粒骰子用棱角疊在了一起,高高的、穩穩的疊在它的麵前。
它竟然不知道竹涼什麽時候練出了這種技能。
不由用那白色的小爪子捂了捂臉,實在丟人。
在這兩個月內,竹涼實在沒少吃苦。自從贏了白狐以後,竹涼早上跑步遊泳的路程一下子多了兩倍還要多,而時間還是原來的三個小時。幸好竹涼一直堅持著練氣,雖然說不上什麽法門,但他愣是堅持下來了,讓白狐不知道該怎麽懲罰她。而那變態的問題,早已難不倒竹涼了,對環境的認識,竹涼已經達到了入微入致,她甚至可以說出跑過的第三個客棧的第二層第二個窗口上爬著的螞蟻是公的還是母的,那隔著窗上掛著的裏衣上那一根毛發是男人的還是女人的。
聽到竹涼這麽變態的回答,白狐愣是拿她沒法子,於是有了常見的一幕——一隻白狐在地上滾來滾去,狀似發瘋。
當然,竹涼取得這樣的成就也是用艱辛換來的。為了練眼力,他愣是把一大桶紅豆綠豆給挑了出來,為了練耳力,她在鬧市的中央聽從天而降的五十四張撲克牌,分出每張的不同,為了練手,要在滾燙的開水裏抓出剛削進去薄薄的肥皂片而不傷手。為了練準,在鋪滿麵粉的桌上去夾出放在上麵的綠豆而不能沾染上一點麵粉。
而這樣的練習,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如今,她已十三,再有幾天,便是她十四生辰,也是她的覺醒日,賭術更是如前世般隨心所欲,運用自如。
在六歲那年,剛剛掌握骰子,便去賭場一鳴驚人,如今,更是變本加厲,以賭場為家。
也怪不得在她覺醒日前幾天老頭子要把她關在佛堂,大抵是不願她在覺醒前幾天還出去鬼混耽誤了覺醒吧。
按輩分來說,老頭子其實是竹涼的爺爺,真心的,對竹涼很好,這大家族中,唯二有個竹涼的父親,和竹亦清對竹涼橫眉豎眼,竹亦清很正常,本來就應該拔刀相對,但是,竹涼不理解的是,她的父親為何對她如此冷淡。
竹涼不願去想,想了也想不通。但畢竟在這個世界沒有什麽交集,也就無所謂了。
但是老頭子,還真的是什麽都為她著想,處處護著她,以至於全府上下都對她很是尊重。相反的,她卻是有些混蛋了。
念及此,竹涼歎氣,自己都混蛋了這麽多次了,這次就依了老頭子吧。
至於魂靈覺醒……
低眸,她是否應該做點什麽?
她和竹亦清是天生的敵人,二者,隻能活一個,這是命中注定的。
她知道,她不能對竹亦清心軟。
不然,死的,就會是她。
竹涼看向佛堂的銅鏡,鏡中映出巴掌大一張小臉,臉頰沒有幾兩肉,顯得下巴愈尖,這張臉單看五官的話,其實算是小美人。
挺直的鼻,弧度美好的小嘴,大大的眼睛,很是清冷,好看,可惜,此時那美麗的小臉上卻透露著無奈。
她前世出生在醫學世家,醫學學到了精髓,對此沒有多大興趣,今生,有一命定敵人,卻又沒有討厭她的理由。
因為,竹亦清真的在她的記憶中,並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情。
說到醫術,竹涼倒是不曾遺忘,那些所有的已經刻入了她的骨血,隻是因為,這個世界,醫者太過耀眼,才如此收斂,從不曾在別人麵前顯露出一絲一毫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