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抉擇
“這……是哪？”
當千仞雪重新恢複了意識之後，她不禁在心中問出了這麽一個問題。
原因很簡單，此時她所在的地方，不再是天鬥城的皇宮，更不是那座萬皇殿，而是一望無際的白色世界。
在千仞雪的目光所及之處，除了白色，她再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人或物。
努力著從地上站起身，千仞雪向著四處張望了一圈後，開口試探性地詢問道：
“有人麽？”
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可是將千仞雪給嚇了一跳，此時她的聲音，不再是先前她幾乎已然習慣了的少年音，而是充滿魅力的少女音，當然，這本就應該屬於她。
注意到這點後，千仞雪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穿著，皇子的朝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長裙，相信此時的千仞雪若是同雪珂站在一起，一定是她更像一位真正的公主。
“這到底是哪？我不是應該在萬皇殿麽？為何會來了這？又為什麽衣服和聲音都變成了原本的樣子？”
就在千仞雪萬般疑惑的時候，一道聲音在這片空間中響起，聲音對於千仞雪來說雖然不是很大，但卻足夠讓她聽得清清楚楚，而且還讓她根本分辨不出聲音究竟是從何傳來的。
“大膽外姓，竟敢裝扮成我天鬥帝國皇室子孫的模樣，你可知罪？”
聲音極為威嚴，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千仞雪先是一愣，她雖然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雪夜大帝“搞的鬼”，但她清楚，若是自己不回答這聲音問出的問題，或者用謊言來回答，恐怕今日就是她的死期。
深吸了一口氣，千仞雪開口道：
“我名千仞雪，不知前輩是何人？可否現身一見？”
千仞雪的話音落下，對方卻久久沒有任何的回應，就在千仞雪認為對方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時，一道看上去很是虛幻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這身影身著黃袍，相貌在六旬之上，看起來和雪夜大帝的長相竟有三分神似。
千仞雪下意識地開啟了自己的武魂，但她發現，自己雖然能夠開啟武魂，但卻不是她近些年來一直偽裝著的天鵝武魂，而是她的本命武魂：六翼天使！
見到千仞雪的武魂，那道虛幻身影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六翼天使，你出身於武魂殿？”
六翼天使武魂，作為整個鬥羅大陸上最頂級的幾種武魂之一，擁有它的人屈指可數，即便是在武魂殿“千”姓這一脈上，也並不是代代都會傳承，在千仞雪之前，擁有六翼天使武魂的人，還要追溯到她的曾祖。
也可以說，如今整個鬥羅大陸上，擁有六翼天使武魂的人，就隻有千仞雪一人而已。
這道虛幻身影竟然一眼就能認得出六翼天使武魂，且還說出了千仞雪的來曆，向來對方的身份，也絕不尋常！
“敢問前輩是？”
千仞雪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那道虛幻身影冷哼了一聲道：
“哼！就憑你這個小輩，還不配知曉本皇的姓名！”
“本皇”？從這道虛幻身影對自己的稱呼來看，想必他應該是天鬥帝國曾經的某位皇帝吧？
但在千仞雪的記憶中，天鬥帝國的皇位，除非在上一任皇帝去世之後，才會傳給下一代的，那麵前這人，難不成已經死了？
就像是看出了千仞雪的心中所想一般，這道虛幻聲音再道：
“本皇生或者死，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你隻需要知道，在這裏，本皇便是天！即便是突破了九十九級封號鬥羅界限的所謂神祗，在這也同樣不是本皇的對手！”
對於這道虛幻身影的話，千仞雪可沒有絲毫的懷疑，她能夠隱隱感覺到這道虛幻身影上，散發出的滔天魂力波動，如果對方想要自己的性命，恐怕真的比捏死一隻蟲子還要簡單得太多了。
在短暫的思考後，千仞雪開口再問：
“不知前輩喚我來此，可是有什麽事？”
就在千仞雪話音剛落的那刻，那道虛幻身影一閃之後，便來到了千仞雪的麵前，其高度也長高了不少，足有三米之高，弄得千仞雪隻好仰視他。
“本皇問你，你為何要裝扮成我天鬥帝國皇子的子孫？如此裝扮，又究竟有何陰謀！”
被人扣上了一頂這種帽子，千仞雪可不答應！
“前輩，我的確是逼不得已之下，裝扮成了現任天鬥帝國太子雪清河的模樣，但我對天鬥帝國，對天鬥帝國的皇室，絕沒有半分陰謀可言。”
說這番話的時候，千仞雪仰起頭直視著這道虛幻身影，那俊美的麵龐上，沒有任何的畏懼。
這本就是真話，自然沒有畏懼。
“空口無憑，你如何證明自己沒有撒謊？”
被這道虛幻身影這麽一問，千仞雪一時間還真想不出能夠證明的辦法來，這道虛幻身影再道：
“本皇這裏，有一顆丹藥，隻要你將它服下，本皇知曉你話中是否有假，你可願意？”
邊說著，一顆丹藥就這麽憑空出現在的千仞雪的麵前。
千仞雪僅僅是猶豫了片刻，就拿過丹藥，直接吞了下去。
在吞下丹藥後，千仞雪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就好像這丹藥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似得。
“你喚何名？”
“千仞雪。”
此刻，千仞雪才明白這丹藥的特殊之處，這個問題，她的大腦和嘴巴根本就是不聽使喚地回答了出來。
“你為何要裝扮成我天鬥帝國皇室子弟的模樣？”
接下來，千仞雪就“被動”地將自己在武魂殿所遇到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講述了一遍，又將自己如何在機緣巧合之下同外出的雪清河相遇的事情，也一件不落地交代了清楚。
半個小時之後，千仞雪將所有問題都回答了個清楚，那道虛幻身影才沒有再問出些什麽。
從虛幻身影的表情上來看，他似乎是在權衡著些什麽。
良久之後，虛幻身影再次開口道：
“雖然你所做的一切，並沒有想要對我天鬥帝國不利，但你的身份，終究是假的，你永遠沒法成為我天鬥帝國皇室的子孫，你可知道，待將來你的身份暴露時，等待著你的將會是什麽？”
這個問題的答案，曾多少次出現在千仞雪的夢中，她甚至想到過，若是那一天真的來臨，也許死亡對她來說，都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了。
深吸了一口氣，千仞雪笑著回道：
“我能夠活下來，是因為這個身份，當有一天，需要我將這個身份還回去的時候，我會欣然麵對，不論什麽樣的代價，我都能夠接受。”
聽到千仞雪的回答，這道虛幻身影，第一次在千仞雪的麵前，流露出了一絲的情緒波動，隻不過憑千仞雪的實力，還不足以感受到這幾乎微乎其微的情緒波動而已。
沉默了片刻後，這道虛幻身影再道：
“其實想要改變這一切，本皇倒是有個辦法。”
千仞雪的臉上，浮現起了激動，如果真的有辦法能夠解決眼下擺在他麵前的、未來必然會擺在她麵前的這些問題，不論是什麽辦法，她都願意去試一試！
想到這，千仞雪竟是直接將自己的身子鞠到了九十度，要知道，就算她曾在雪夜大帝麵前做過無數次的這個動作，但那不過是她為了附和這個身份才做的事情罷了，但現在的千仞雪，是心甘情願地這樣。
這道虛幻身影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你應該也猜出來了，這裏並不是鬥羅大陸上真正存在的空間，而是另一個靈魂空間，你可以理解為入定狀態下，所進入的空間，而本皇，便是這個空間的主宰。”
“當然，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創造出這麽一個空間，本皇的確已經身死，但我天鬥帝國皇室，能夠執掌天鬥帝國萬年之久，靠的可不僅僅是所謂的血脈傳承，這個空間內，承載著天鬥帝國皇室曆代皇帝的靈魂，這數百靈魂所蘊含的巨大能量，是我天鬥帝國最後的一條屏障，每一任皇帝想要接過皇位，都要經過本皇的考驗。”
這道虛幻身影所說的這麽多，幾乎都算得上是天鬥帝國皇室最為核心的秘密了。
“在這個空間內，本皇能夠做到一切隻要本皇想要做的事情，而現在，本皇給你兩個選擇。”
說到這，這道虛幻身影頓了頓，他似乎還想要說出什麽同千仞雪有關聯的隱秘來，但卻沒有徹底說出口。
千仞雪抬起頭，表情嚴肅地問：
“哪兩種選擇？”
“第一，本皇可以不怪罪你借用天鬥帝國皇室子弟身份的這件事，但你離開這裏後，這個身份你便再也不能用。”
這個選擇，等同於放了千仞雪一條生路，但她也不能再用天鬥帝國太子殿下這個身份來進行偽裝了。
“第二，這個空間中的力量，足以讓你變成真正的男人，且還能徹底改變你的武魂，使之成為真正的天鵝武魂，待你離開這裏後，你便不用再偽裝什麽，因為你就是我天鬥帝國下一任的皇帝！”
這個選擇，相當於將千仞雪徹底地脫胎換骨，而她得到的，也將會使大部分人夢寐以求的無上權力。
“本皇知道，這個抉擇並不容做出，本皇給你三日的時間，三日後的這個時候，本皇再來問你。”
話落，也沒等千仞雪做任何的回應，這道虛幻身影，就這麽消失在了千仞雪的麵前，仿佛他從來都沒有出現一般。
周圍再次變得隻有一片無邊無際的白色，千仞雪席地而坐，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
轉眼間，三日的時間過去，那道虛幻身影準時地出現在了千仞雪的麵前，開口問道：
“你可決定好了？”
千仞雪緊皺著眉頭，沒有睜眼也沒有回答。
那道虛幻身影也不知為何變得“寬容”了起來：
“三日後，還是這個時間。”
不知不覺，千仞雪在打坐中，又過去了三天的時間。
“你可決定好了？”
這次的千仞雪，終於睜開了眼睛，緩緩地從地麵上站起身，仰起頭直視著這道虛幻身影，開口回道：
“我選第一種。”
對於千仞雪的選擇，這道虛幻身影好像並不覺得意外一般，沒有任何情緒表露地開口問道：
“為何？難道是舍不得放棄你那充滿天賦的六翼天使武魂？”
聽虛幻身影這般問，千仞雪“噗嗤”一聲笑了一下，她趕忙掩麵遮住了自己的笑容，因為她覺得，在這道虛幻身影麵前，這樣的笑，顯得有些不夠敬畏。
但好在這道虛幻身影並沒有因此而怪罪千仞雪什麽。
“前輩，六翼天使武魂雖然極為罕見，擁有著這個武魂，未來的我成為封號鬥羅級別的強者，想必也不是難事，但對於我來說，這並不是我所選擇的，而是命運選擇了我。”
聽千仞雪這般回答，這道虛幻身影再問：
“哦？那你倒是說說，既然如此，為何還要選擇第一種？”
千仞雪的腦海中，出現了一道她早已習慣在她的生命中的那張實在有些“欠揍”的臉，而她的嘴角，也掛上了一絲微笑回道：
“我有一位朋友，他為了我如今身受重傷，但他卻不肯對我講，怕我因此而自責，我不選擇第二種，就是因為他。”
這道虛幻身影話中另有深意般地開口道：
“因為他？難不成你所說的那位朋友，不希望你成為天鬥帝國下一任的皇帝？”
千仞雪搖了搖頭，開口回道：
“因為我覺得，如果他此時也在這，一定會希望我選擇第一種，而不是第二種。”
這句話，千仞雪解釋的有些模棱兩可，但隻有她自己清楚，她所表達的意思：
“那個混蛋，若是知道我的真實性別，應該不會想要我變成男人吧？”
想到這，千仞雪的臉上泛起微微紅潤，這點細節，自然沒有逃過這道虛幻身影的眼睛。
千仞雪深吸了一口氣，再道：
“前輩，我準備好了，待我離開這裏後，就會將一切的事情同當今天鬥帝國的陛下講清楚，若陛下真的肯不怪罪我的‘李代桃僵’的話，我會按照同您的承諾，離開皇宮，離開天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