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紫杖客
“每次翻開這書，我都更希望沉香在昆侖山下的那一斧頭能夠直接劈死你。”愚蠢的群成員還在翻看著群文件中的《水長東》，聰明的蘇曉曉已經向張語請教水長東的讀後感，同時混跡各類書評確保這個閨蜜沒有再一次坑騙她。
“總歸還是活著更好一些。”楊戩明白蘇曉曉的意思，原身素來有潔癖，淪落乞丐、仙體生蟲當真比殺了他更加難受，早些死了倒是能免受那般屈辱。
“真君，看來你應該遇到黑袍妖了。”蘇曉曉牢記張語所說，在完成使命後，楊戩已心存死誌，直到九靈洞的獨臂人找來時才重新燃起活下去的信念。
“嗯，來了。”楊戩的在聊天群中的消息尚未發出去，原本正在譏諷他的土地公婆身形直接消散，神案上的泥像也隨之被炸個粉碎。
那黑袍妖竟在擊中土地公婆的神像前將其神念徹底擊毀，一手杖法果真出神入化，不愧被楊戩認定為除了猴子之外的大敵。
“哮天犬，扶我起來。”哮天犬大驚，用身子為楊戩擋住四濺的泥灰，然而未等他說話，楊戩率先開口道，哮天犬隻得依言照做。
“紫杖客，你來了。”明明心知這具軀體已經殘破不堪，根本無法動彈，楊戩卻依舊強忍著疼痛想要站起來，大抵是不願在黑袍妖麵前弱了顯聖真君的威風。
“你知我要來。”獨臂人訝道，不久前他杖法大成，想著楊戩當初承諾，特意出山要與楊戩再戰一回，卻驚聞楊戩已被貶為凡人，一路追尋這才終於找到楊戩下落。
楊戩卻一副早已知曉他要到來的消息，這讓黑袍妖如何能不驚訝。
“我既曾允你再戰一場，以你之驕傲，又怎會失約，此來必定是要警告我絕對不能頹廢等死。”楊戩點點頭，昔日九靈洞一戰，楊戩在黑袍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位黑袍妖又何嚐不是如此。
“我不知你姓名，隻記得你一手紫杖使得出神入化，故而替你取了個紫杖客的名號。”就是為了了結這位紫杖客，原身才忍住屈辱重新修出法力，隻為護住沉香一家。
也正是紫杖客信守承諾，執意與楊戩再戰一回，其兄鶴道人才會不惜以父子神魂盡散作為代價布下大陣，最終讓沉香眾人知曉楊戩至死都不願揭曉的秘密。
“紫杖客，好一個紫杖客，能讓顯聖真君牢記，我這個紫杖客也算不枉此生。”二人皆是心氣高傲之人，對自身武藝極其自信，能被這樣的對手認可本就是一大幸事。
隻可惜楊戩還有那樣的一個妹妹，否則他二人必將成為可以互托生死的至交好友。
“我雖不知你何時會至，但應該就在這些時日。”就算紫杖客杖法尚未大成，他的那位兄長鶴道人也會令其向三聖母尋仇。
“不錯，楊戩，當年你斷我一臂曾允諾我隨時能在向你挑戰，如今我的杖法已經大成，你的承諾呢？”黑袍妖醉心武藝，生平從未遇到過對手，就連那些所謂的上仙也隻能依仗法寶壓他一頭，唯有這楊戩能憑那手陽剛的槍法勝他一籌。
三界雖大，卻隻有楊戩一人能做他的對手。
“楊戩之諾必不虛允，他日你我定有一戰。”原身用了三年重聚元神，最終與紫杖客一戰，楊戩自認悟性不如原身，但有次元聊天群相助，未來多半也能恢複法力與其一戰。
無關仇恨，隻是想會會原身看重的這位對手。
“你最好說話算話。”留下最後一句話，紫杖客便準備離開破廟。
“且慢。”楊戩出言挽留，回想方才腦海中閃過的零星記憶，努力編製自己接下來的話語。
“當年楊蓮輕信菡草仙女之言，不分青紅皂白，將九靈洞上下一百七十一人全殺斬殺，其中七人被寶蓮燈正麵擊中魂飛魄散，餘下一百六十四人皆入輪回。”記憶中，原身確實特意為此事往地府走了一遭。
他不可能為了這一百七十一條無辜的人命責難自己的親妹妹，也就隻能奉上些許功德讓自己好受一些，不曾想如今倒是派上用處。
“當年你三妹被策冊為華山聖母，不問青紅皂白，仗著寶蓮燈的法力將我九靈洞當成妖孽一舉殲滅，不過真君記錯了，並非一百七十一人，而是整整一百七十條人命。”紫杖客糾正道，九靈洞共有一百七三人，除了他、鶴道人及其子，餘數盡喪命與楊蓮之手。
一百七十人就是一百七十人，該怎麽算就怎麽算，他紫杖客冠名磊落，絕不會多算上一份仇恨。
“叔叔，我聽爹爹說過，那日正是三叔的一位後裔誕下麟兒的滿月酒，歡聚一堂，舉杯慶祝，誰曾想倆名女仙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要父親和七位叔叔滾出九靈洞，父親不願理會，那女仙便直接下了死手。”年輕人記得父親提起此事時，眼中滿是怒火以及些許懊悔。
早知那女仙如此蠻橫，九靈洞讓與她就是，也不至於讓七位兄弟慘遭此劫。
“那日正是一嬰孩滿月，向來你常年閉關，因此並不知曉。”向紫杖客、楊戩這等武道強者，稍一潛修便是經年累月，不知後輩誕麟兒實屬正常。
若非那名嬰孩滿月，九靈洞修士也不會齊聚一堂，倒被楊蓮一網打盡。
“楊戩說得不錯，那時叔叔正在專研杖法，對此事並不知曉。”年輕人繼續說道，他聽父親提起過，若是紫杖客當時也在洞中，即便無法擋住楊蓮的寶蓮燈，至少能多救出幾位兄弟。
“楊戩，當年之事已經發生，多說無疑。”九靈洞一事，楊戩竟知曉得比他更為清楚，紫杖客一時間想不明白楊戩之言究竟有何深意。
“地府地書生死簿乃是一件難得的靈寶，上麵不僅記載著眾生壽數，更能追溯生靈功過來曆，前世今生，若是僥幸尋得能夠恢複前世記憶的靈藥仙丹，便可尋回你那些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