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俊這話說得讓鬱景濤和顧夢夢都非常沒有麵子。
現在是在顧家的醫院,醫院裏所有的人都算是顧家的下屬,而鬱景濤身為他們的姑爺,居然被一個男人頤指氣使,甚至還是人家的跑腿小弟,這叫這些下屬怎麽接受得了?
但是顯然,鬱景濤麵子這種問題,並不在金泰俊的考慮範圍之內。
鬱景濤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何況他低頭已經低慣了。
吩咐醫生道:“按照金先生的吩咐,準備手術吧!”
他已經發話,醫生就算有一萬個不同意,也沒什麽話說了。
轉身出門的時候,陸席城和金泰俊對視了一眼。
金泰俊對陸席城倒是風度翩翩,他頷首朝宋槐行了個紳士禮,說道:“陸先生,想不到我們這麽快就見麵了。陸太太,你還好嗎?”
宋槐沒反應過來,本能地道:“我沒事!”
金泰俊說:“星通我已經收購了,現在梁博軒是我的員工,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深感抱歉!陸先生陸太太請放心,我會懲罰他的。”
他說完,也不管他這句話帶給別人多少震驚,轉身走了。
陸席城和宋槐麵麵相覷。
星通被金泰俊收購,這是陸席城已經猜到的事情。
可是梁博軒撞宋槐,不過是前十幾分鍾才發生的事情,金泰俊居然也知道,還能趕過來幫鬱景濤做手術,他的實力到底有多麽強大,多麽恐怖啊!
陸席城和宋槐當然不會在顧家的醫院檢查,出了醫生的辦公室,兩個人麵色凝重。
宋槐悶了一下,忍不住問陸席城:“你怎麽看?”
隔牆有耳,陸席城言簡意賅地說:“他看起來相當不簡單,而且和鬱景濤的關係也非比尋常。”
宋槐沉思了一會,將鬱景濤今天和她見麵所談的內容說了出來,問道:“你覺得鬱景濤知道些什麽嗎?要不要從他身上著手?”
陸席城道:“我已經布置了,但可能他知道的東西也有限。”
這個時候,成旭也趕來了,陸席城向他打了個眼色,成旭便向後方還在施工的工地走去。
陸席城是打著送鬱景濤來醫院的口號來的,現在鬱景濤手術都還沒有做完,他自然不方便走,所以也在醫院裏等待。
不久,收到消息的顧父和顧母也來了。
對於他們來說,現在也是禍不單行。顧瑤瑤才流產,現在才剛醒來,不吃不喝的在軍區醫院裏發脾氣。這邊,沒想到女婿又出了車禍。
顧母打心眼裏不怎麽喜歡鬱景濤,來了便直數落:“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是老梁將景濤給撞了?”
陸席城和宋槐就在一旁,顧夢夢自然不好說梁博軒是故意的,飛快地瞥了兩人一眼,顧夢夢道:“他最近精神不好,可能汽車一時失控吧!好在也沒有什麽大問題!”
顧母自然是知道梁家的情況的,聞言便不好再說什麽了,隻在心裏埋怨。
顧父看陸席城在此,兩個人本來可以成為翁婿,現在這一關係當然不成立了。
可他的身份跟顧母又不一樣,他在生意場裏混,陸席城身份尊貴,他不能冷落陸席城,隻好硬著頭皮上去打招呼。
對宋槐噓寒問暖了兩句,宋槐虛假而簡單地應了,場麵十分尷尬。
顧父地位沒有陸席城尊崇,活絡氣氛的責任自然是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麽話,隻好埋怨起梁博軒來。
“這老梁也真是的,疲勞了就不要駕駛了嘛,又不是沒有司機,現在誤傷了景濤和陸太太,這叫什麽事!”
陸席城冷言道:“是不是誤傷,交警調查過後便知道了。不過我也要感謝鬱先生,如果不是他舍身相救,說不定受傷的就是小槐了。”
這話讓顧父陷入更深的尷尬中。
顧夢夢就在這裏呢!
他們顧家的女婿,偷偷去見前女友,還舍命相救,這叫顧夢夢的臉往哪擱呢!
顧父隻好假裝不知,虛應道:“應該的,應該的,景濤心善,就算在路上見到別的什麽人,也會伸出援手,更何況他以前跟陸太太還是好朋友!”
陸席城對他投去一抹足夠諷刺的眼光,示意你還能更加自欺欺人一點嗎?
顧夢夢則含恨地瞪了宋槐一眼,一張臉上冷若冰霜。
手術室裏,金泰俊技術過硬,手法一流,給鬱景濤做了臂叢麻痹。
鬱景濤看他像繡花一樣將他手臂那些碎裂的骨頭和肌腱一點點歸位固定,還有心思開玩笑。
“金先生真是讓人刮目相看,連做手術都會!”
金泰俊百忙中抽空白了他一眼,好像鬱景濤問了一個非常弱智的問題。
連複原液和病毒這種變態的東西他都能發明出來,首先他就是個的非常出色的醫生,怎麽可能連手術都不會做?
金泰俊不語,鬱景濤又自嘲地道:“所謂傷筋動骨,動輒百日,這段時間,我可能不能為金先生工作了。”如果能借此脫離集團,那就更好了。
金泰俊道:“你想什麽呢?你以為我來為你做手術是為什麽?我給你用了不需要拆除的人體黏膠,等骨頭複位好後,再給你用一次複原液,明天你就可以正常工作了。”
鬱景濤聽了眼睛睜得老大,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技術太先進了也不好,想趁機偷個懶都不行!
可悲可歎啊!
鬱景濤認為金泰金是不喜歡交談的,沒想過到他卻主動開口說話。
“你保護宋槐是對的!這算是你的一大功勞,以後我會酌情給你論功行賞!”
鬱景濤聽得疑糊起來,又想起今天上午的時候,金泰俊曾經單獨見了陸席城和鬱景濤,忍不住問道:“金先生,為什麽你會跟陸席城和宋槐交涉,他們也是對我們有利的人嗎?”
金泰俊石破天驚地說:“豈止有利!他們就是這個世界的未來!所以我不管你有什麽理由,以後一定不能傷害宋槐,更不能傷害他肚子裏的孩子!不止你不能,連你身邊的人都不能!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成旭去工地轉了一圈回來,給陸席城回了個眼色。
正好這時候金泰俊推著鬱景濤出來了。
陸席城虛假地問候了一句,便帶著宋槐和成旭走了。
成旭有事跟陸席城報告,和陸席城宋槐同一輛車,原來他開來的那輛,自然是讓其他影衛開走了。
成旭一邊開車一邊向陸席城報道:“隻是正常的建築,規格和一般的醫院也沒什麽不同,看不出有什麽問題。”
這是陸席城也有所意料的事情。
現在醫院還沒有完工,有關設備沒有搬進去,當然看不出來,看來也唯有等待。
“今天這個事情你去查一下,看看是否梁博軒知道了什麽。”他一邊交代,一邊狠狠地磨著牙,兩眼發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宋槐突然發現,好像多了她以後,陸席城需要報複的人突然多了很多。
她歎道:“你又想找梁家報複嗎?”
陸席城心火正旺呢,將宋槐香軟的身體攬了過來,一邊在她的頸邊香著降降火,一邊道:“你又要給他們求情嗎?你肚子裏的孩子礙著誰了,偏偏人人都想要來推一把!我要是連這個都忍了,以後我也不用做人了!”
宋槐倒不是想衝什麽爛好人,今天不管是顧瑤瑤還是梁博軒的所作所為,都已經超出了她的底線。
她有些歎息地道:“我才不會為他們求情,敢動我寶寶的人,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我隻是覺得,想要動我的人似乎也太多了些,要是這樣下去,整個T城的人都要被你報複光了!”
陸席城聽她想的是這一茬,心裏才好受了點。隨口道:“死光了才好!死光了我就把整個T城變成我的軍事要地!正愁沒地方訓練呢!”
成旭跟他們的關係比較親近,身份也比較高,插言道:“要想知道是什麽原因並不難!先生,您不是在鬱景濤身邊安插了納米機器人嗎?我猜今天這事跟顧瑤瑤的流產有關,您隻要去調一下機器人傳回來的信息,應該就能知道了。”
納米機器人是軍方的東西,所以成旭隻是知道那玩意的存在,並沒有資格調查。
陸席城道:“你說的對,我把這事給忽略了。”當即打了一個電話,吩咐藤夜調查。
打完了電話,陸席城還不放心,望著成旭的後腦勺,狠狠地說:“今天這個事情,不是你的主要責任,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以後,你還做影衛組的組長,夫人的安全是第一重要的,其他事情通通靠邊站。生意上的事,能管就管,不能管的拉到,不要喧賓奪主了!”
“我知道了!”成旭也心有餘悸。
“至於其他的影衛,我看最近的太平日子讓他們腦袋和身手都秀逗了,挑幾個不長眼的,將他們投到‘金星月’戰場去練練,能活著回來的才是個人,死了的拉到!”陸席城吩咐。
宋槐聽得心悸,好像人命在他們眼裏都不算一回事似的,不過這是陸席城的事情了,她當然也不能婦人之仁的幹涉。
對於某類人來說,自己的生命確實不是第一重要的,陸席城不也是這樣嗎?
有任務要執行的時候,隻能千方百計完成任務,生死置之度外。
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太平。
正是有這類人的存在,他們普通人才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如果她總是聖母的大發宏論,影響了陸席城的判斷,這對於一個常年刀口舔血的人來說,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陸席城將宋槐帶去軍區醫院好好檢查了一番,確定孩子沒事,這才開車回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