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從結尾處開始八
大年三十這天晚上，因為宋槐已經開始犯懶，成旭給宋槐請來了一個保姆。
保姆正在廚房裏做年夜飯！
成旭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陸席城的交代，要好好陪宋槐過個年，今天晚上居然自告奮勇，擔當主廚。
宋槐看他西裝革履，圍著一個圍裙，拿著一個鍋鏟，總覺得有些滑稽。
她靠在廚房的門框上，喜滋滋地看著成旭，總覺得家裏有一個男人，這才像家！
當然，如果陸席城在，那就更好了！
“少奶奶，求求你別站在這了，您要站著，我得切到手了！”成旭臉上也有了點罕見的笑容。最近他常常跟宋槐在一起，兩個人相處起來，也比以前更加自然了。
宋槐看他無論是洗切炒的動作，都非常自然，忍不住笑道：“果然是能者無所不能，你居然也會做菜！”
成旭道：“我跟先生一樣，都是特種兵出生，當兵的，誰沒在炊事班呆過啊！”
“也是，你那雙靈巧的手，堪比機械手，連複雜的武器都能改裝製造，切個菜當然不在話下！”宋槐還從來沒有跟成旭好好聊過天，現在放下工作，心情也很好，忍不住多說兩句、
“我從來沒有問過你，你是怎麽跟上阿城的？”
宋槐發現成旭的手很明顯地頓了一下。
“怎麽，不能說嗎？”
“您是先生最親密的人，沒什麽不能說的！”成旭一邊將收拾好的墨魚放進湯鍋中，一邊不經意地道：“實際上，我是一個逃犯！”
這個名詞雖然有些恐怖，但是似乎也是在意料之中。
做成旭這種工作的人，幾乎一輩子都不能見陽光，而且都是在刀口舔血，沒有電黑曆史，誰會願意呢！
成旭看著宋槐，突然問道：“太太，你應該也不了解先生吧！以前，先生其實是我的教官！”
“教官？”宋槐真沒想到。
成旭道：“是啊！我畢業的時候十五歲，已經是特殊軍校的佼佼者了！先生不過比我大兩三歲而已，但是他竟然可以做我的教官了，你說他厲害不厲害！”
“聽起來似乎挺厲害的，但是我想像不出來！”宋槐笑道，因為她不能跟陸席城一氣出任務，也無法深入他的生活，她當然不知道。
“你們在部隊裏都學什麽？”宋槐也想多了解點陸席城的生活，便借機問了點題外話。
成旭道：“學的東西可多了！但是簡單說來，就是如何殺人以及保證自己不死！”
看見宋槐兩眼放光，成旭也挺自豪的，因為這也是他生命中唯一有陽光的日子，和值得驕傲的資本。
保姆阿姨聽見他們在說話，一聲不啃，安靜地在一旁理菜。
成旭一邊料理食材一邊說：“在少奶奶的眼力，我們特種兵是像什麽樣子的呢？”
宋槐顯然不可能有什麽準確的答案，輕鬆道：“就是比一般的軍隊更加厲害咯！”
成旭笑道：“你這麽說，也沒有錯！一般來說，我們國家的軍隊大約可以分為六種。第一種就是海陸軍這些常規部隊，他們是保衛國家的中堅力量！第二種是民兵或者有叫做預備役，這一種兵在我們的眼中可以忽略不提，因為他們大多數人一輩子可能連槍都沒有見過，尤其在和平年代，那不過隻是一個稱號罷了！”
“第三類是文藝兵，第四類是科研部隊，他們的生活都和部隊息息相關！尤其是科研部隊，他們雖然不直接參與戰爭，但是我們所用的武器都是他們研究出來的！也可以這麽說，我們能夠走多遠，站多高，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取決於他們的成就！”
這個時候，保姆將一個圓白菜料理好了，成旭將菜切好，一起放入湯鍋中。
等做完了這一切，成旭頓了頓，才說：“第五種部隊，就是我們所在的特種部隊，是真正的戰鬥機器和殺人武器，基本上都是職業軍人。如果沒有重大失誤或者轉折，一般來說，我們都不會退役，我和先生都屬於這一類人！”
“那你又為什麽會從部隊上退下來呢？”他既然這麽說，現在又成為陸席城的私人保鏢，那自然是有重大失誤或者轉折了！
成旭顯然對這個問題諱莫如深，沒有直接回答，在宋槐期待的目光中，他繼續說起特種部隊的生活。
“我的父親隻是一個普通的農民，母親早就過世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有的優秀基因，才兩三歲的時候就對器械非常熱衷！”
“我小的時候，因為家裏窮，家裏並沒有很多現代化設備，但是隻要有一樣，都會被我拆開來研究，並且也能重新組裝起來。”
“到了我五歲的時候，我成天在我們村頭一個打鐵鋪裏混，居然給我做出一把鳥槍！”
他顯然對此很得意，給了宋槐一個好看的笑臉。
五歲的孩子就能製造槍支！
宋槐隻好感概，有的人果然是天生的，別人模仿不來！
“那個時候，國家正好要組建一支新的特種部隊，在全國廣泛招五到十歲以下的兒童，我便被選中了。”
“我們到了部隊裏，首先會被送進一所部隊的技工學校，初步學習槍械、格鬥、各種架勢技術和爆破技術，當然文化課程也一樣不能少！”
“等從這所學校畢業了，我們就會被投入代表各種地形的戰場訓練，比方說沙漠、雨林、丘陵等等！在這裏，我們的戰鬥能力會得到進一步的提升，我們必須能在各種地形中戰勝敵人，並確保自己不會死於戰鬥或者非戰鬥的各種原因！”
“有人會死嗎？”宋槐忍不住問了一句，因為現在也有很多這一類的電影電視劇！盡管影視作品拍攝得很好，但是宋槐也知道，這離真正的軍人生活，也還是很遠的。
在成旭的敘述中，她甚至能看到陸席城那堅韌不屈的身影。
成旭道：“當然，每年每個教官手中都有二十個正常訓練死亡的名額！在教官的眼中，能從戰場活下來的兵才能被稱職為一個人，死掉的不過是不能勝任戰爭的廢物罷了！”
真是殘酷！
宋槐本來是抱著輕鬆聊天的心態，這時候也不由得肅然起勁起來。
“那個時候，陸席城已經是你的教官了嗎？”
成旭洗了洗手道：“那倒還沒有！我是在高級版才認識的先生。”
他自然也知道宋槐不知道什麽是高級班，又解釋道：“等我們從上麵的中級訓練畢業了，又會被送進另一間部隊技工學校，這個學校是初級班的升級版！在初級班，我們學習怎麽使用別人製造出來的武器。而在高級班，我們得學會隨時利用身邊的任何東西，自己製造出能殺敵致勝的武器，並且不斷提高自己的格鬥技術！”
在宋槐一臉懵逼的表情中，他隻好有進一步解釋：“常規的那些槍械當然需要機床鋼鐵和模具等各種用具，但是一旦我們被困在野外或者某個地方的時候，我們手邊不一定有這種東西。我們就要用手邊能得到的任何東西，將它變成厲害的武器……”
宋槐的蚊香眼終於讓成旭打了退堂鼓：“這一段還是跳過吧，我說不清楚，也不能教給你！當然如果你想學，可以請求先生，我想他會很樂意教你的！”
宋槐還真是很想學，但是即便陸席城也願意教她，估計他也沒有時間吧！
心情不由得陰暗了一下。
以後跟陸席城的關係會搞成什麽樣，她現在心裏是一點譜也沒了！
保姆阿姨顯然很懂得規矩，見他們說個不停，一直麵帶笑容，利索地幹活，但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先生其實是我的格鬥教官，當然他在其他的方麵也很厲害，隻不過教官也有分工！”說道這裏，成旭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才說：“事情就發生在我十七歲那年，那時候，我剛從高級學校畢業，已經可以作為一個菜鳥實習生進到部隊去實習了……”
“也差不多是過年的時間，我得到一個難得的假期，準備回家過年……”
宋槐直覺這肯定是一個不太愉快的故事，難得成旭願意開口，所以她也凝神靜聽。
此後，成旭說得斷斷續續的，而且思路也不太清晰，顯然心裏有些亂。
“我有一個妹妹，比我小兩歲……我母親死得早，父親還年輕，而且我五歲就被招去特種部隊，三年才能回家一次！他一個人帶著孩子艱難且寂寞，很快又再娶！”
“我繼母她長得很漂亮！我三年回去看他們一次，雖然她對我妹妹不太好，但是那時候我一心撲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對家裏的關心其實很少，一心想著等自己揚眉吐氣了，就可以帶給妹妹更好的生活。期間一直沒發生什麽事，我妹妹快樂已經上了初中！”
“但是那次我回家探親，居然發現妹妹和父親全都死了！”
宋槐心想，果然！
而這時候，成旭正在料理一條雞腸子，他直接將那腸子給戳穿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