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屬意陸席城,跟白靖淑的關係也好,已經做了不少功夫了。
上次的相親會被宋槐破壞,她心裏一直遺憾。
聽小女兒又提起陸家,她搖曳生姿地過來,坐到女兒身邊,對自己丈夫道:“你先聽瑤瑤把話說完嘛!陸家那孩子不錯,哪有胳膊肘向外拐的!”
顧父頗有些無奈的看了妻子一眼,她們打的什麽主意,他都知道。
都說他們才是T市的首富,但是那是因為陸家人低調,從政,在軍中的威望也不小,不稀罕上那個富豪榜。
如果跟陸家的財富和地位一比,他們顧家也隻能算個渣渣了。
“我當然知道陸家的二公子不錯,人長得好,能力強,身份也是百萬裏挑一都挑不到的。但別是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讓人家覺得我們想高攀他們,那就不好了!”
“高攀又怎麽了?”顧母瞪了丈夫一眼:“放眼全國,有幾個姑娘不是高攀的?我們家瑤瑤又不差,總比他現在娶的那個強!說不定,他們家還得感謝我們呢!”
說完,拍了拍女兒的肩膀,鼓勵道:“瑤瑤,你先說說今天的情況,讓媽媽幫你分析分析,他們怎麽欺負你了?”
顧瑤瑤自然不敢說陸席城曾經說過“我根本看不上你,你再好也比不上我們媳婦一根手指頭”這種話。
沉吟了一下,便將矛頭指向鬱景濤:“還不是姐夫的錯!你說,你怎麽在B國勾結恐怖分子的,讓陸家怪到我的頭上?你又不是不知道,城哥哥以打擊恐怖分子為己任,陸老將軍更不消說了,一聽見我們家跟恐怖分子有聯係,連臉都綠了!”
事實上,在顧瑤瑤回家之前,鬱景濤和顧夢夢正在向顧父匯報在B國的情況。
鬱景濤聞言,大叫冤枉。
“妹妹這話可不能亂說啊!”轉而對顧父道:“爸爸,我們家跟穆沙塔法的合作,在我還沒有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我怎麽知道他是恐怖分子?再說後來,我還被他們劫持當成人質了呢,要不是有貴人相救,我都回不來了,怎麽能說我跟恐怖分子勾結?”
顧瑤瑤心高氣傲,本來就看不上鬱景濤的出生,後來,她的事情又三番兩次被宋槐破壞,便遷怒到鬱景濤身上。
聽見他說話,她在心裏怨毒地罵了一句:你要是真回不來還好呢!我好換一個英明神武的姐夫!
但當著姐姐和父親的麵,她當然不敢把這樣的話說出來,氣得嘟著小嘴,鼻孔噴氣。
顧父要更加注重生意上的事情一點,聽他們說起穆沙塔法,他心裏也微微地沉下來。
顧家的珠寶公司自從成立,就是跟穆沙塔法合作的。穆沙塔法提供鑽石,然後他們家的設計師設計出品。如今穆沙塔法一倒,這一塊便空缺了下來,需要立即尋求新的合作夥伴,不然就會影響下一季的出品,這是一件非常繁瑣的工作。
他思考著,想喝點茶水潤潤喉,卻發現茶水已經涼了,又將茶杯放回原處。
管家雖然靠得不近,但隨時注意著客廳的動向,看見男主人的這個動作,飛快地上來換上溫熱的茶水,又默默地退下去。一切都進行得悄無聲息,又訓練有素。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顧父平時治家是很嚴謹的。
顧父喝了一口茶,才到:“瑤瑤,這件事情怪不得你姐夫。他既然進了我們家的家門,以前的那些事情就跟他沒有關係了,以後你少提!”
顧瑤瑤老大不願意,嗔怪地瞪了鬱景濤一眼。
鬱景濤隻能對她友好的笑笑。
顧父對鬱景濤道:“對了,剛才你說有貴人相救,我還沒聽明白,你再說說!”
鬱景濤這次去B國,本來是立了軍令狀,一定要拿下合同的。
剛才正要跟顧父匯報,被顧瑤瑤打斷了話題,這時重新獲得顧父的關注,便打起精神,道:“是,爸爸!當時陸隊正在B國出任務,要抓的人就是這個穆沙塔法。他們看我和陸隊是同一國人,本來想把我當人質,關鍵時候用來要挾陸隊的。但當時我受了傷,就快要死了。他們怕我失去利用的價值,便將我送到醫院,那個恩人就是在那裏救的我!”
顧父對這個上門女婿還是很滿意的,覺得他有誌向,有才智,聰明肯學,對顧夢夢和他們二老也都好。
他還不知道在B國發生的具體事情,聞言,便有些驚愕:“怎麽,你受傷了嗎?”
鬱景濤當然不會告訴他具體的原因,簡單地道:“不值得一提,在抓捕恐怖分子的時候,被錯手打傷了而已,現在已經完全恢複了!”
顧父的反應,跟當時陸席城一樣。
既然是已經快要死了,現在又好端端的,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鬱景濤知道他在想什麽,順勢將一份早就準備好的合同擬案交出來。“爸爸,這就是我要和您說的事,這份合同,您先看看。”
合同交到了顧父的手上,顧父大致地翻了翻,不過是常規的購藥合同而已,隻是甲方的名頭……
DDC製藥公司?
顧父不是學醫出生的,顧家的醫院一向是交給職業經理人在打理,看著那些不太懂的藥名,顧父皺起了眉頭。
鬱景濤適時地解惑道:“爸爸,你是否允許我給你做一個實驗?”
顧父說:“怎麽說?”
鬱景濤道:“這份合同中涉及到幾種新藥,事關重大,我需要單獨給您展示。”
顧父也一頭霧水,看鬱景濤又胸有成竹,便站起來說:“那到我的書房來吧!夢夢也來!”
鬱景濤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聞言,裝逼地舉手朝空中打了一個響指。
有一個傭人提了一個籠子上來,交到他的手上。
籠子裏麵是兩隻全身被折斷了骨頭,或者還內傷嚴重的小白鼠。
光憑肉眼多看得出來,現在這兩隻可憐的小東西已經奄奄一息,就快要死了!
顧父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擰著眉頭看了一眼,率先向二樓的書房走去。
顧夢夢剛才一言不發,但是已經被鬱景濤率先詳細說明過。
看上去,她對鬱景濤很有信心,夫妻兩對視,神秘地一笑,也跟著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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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母和顧瑤瑤是一向來不被允許參加集團內部事物的,因而,她們也很老實地沒去關心。
顧瑤瑤看著鬱景濤略顯單薄卻腳步輕快的腳步,忍不住噴道:“小人得誌!”
客廳裏隻剩下顧母和顧瑤瑤,顧母對這個小女兒,向來溺愛。
聞言,一邊親手給小女兒換上茶水,一邊非常慈祥地數落道:“你少刻薄一點,他又沒惹你,你幹嘛總看他不順眼?”
顧瑤瑤盯著已經空無人際的樓梯口看一眼,仿佛鬱景濤還在那似的。
瓊鼻一皺,黛眉一挑,滿臉厭惡地說:“姐姐一向是聰明的,真不知道看上了他什麽,我真覺得是一朵好花插在了牛糞上!”
對此,顧母有非常不同的見解。
她在顧瑤瑤對麵坐下來,抿了一口芳香的茶水,氣定神閑地說:“這就是大女兒和小女兒的不同了。你姐姐為大,肩負著振興家族的使命。既不能外嫁,招婿自然要招一個脾氣沒那麽大,身份沒那麽高,又能幹事的。不然,你以為,像陸二公子那樣的人,會來我們家做上門女婿嗎?”
顧母說著,揚手示意顧瑤瑤坐到沙發上,不要坐沙發扶手,顯得沒大沒小,也不夠正經。
現在是母女時間,顧瑤瑤向來知道母親對自己的感情,而且看樣子,母親似乎有所教導的樣子。她正迷茫呢,聞言,便乖乖地坐下來。
顧母卻沒有立即開始說教,玉手指了指顧瑤瑤麵前的茶杯,“你嚐嚐,這可是正宗的大紅袍。”
顧瑤瑤看看中國紅的蓋完裏紅綠相間的茶葉,端起來,小抿了一口,隻覺岩韻十足,唇齒留香。
不過,她向來不愛好茶道,不以為意地說:“就憑我們家的地位,別說是正宗的大紅袍,就算媽媽你想吃天上的瓊漿玉液,我看也不是不可能的啊!隻要世界上有,我們就能買下來。”
顧母笑眯眯地放下茶碗,這才正了神態,說:“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事情了。你身為小女兒,比你姐姐可要幸福得多了。你當你姐姐真的看不出來你姐夫的優劣嗎?不過是一個‘忍’字,看中他既能幹事,又好駕馭。他來我們顧家,表麵上看,是得到了一個身份,享有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的財富。但實際上是,他這輩子都要為我們顧家做貢獻了。他創造的財富是我們的,他生的小孩,也是我們的,他將徹底失去一個做男人的尊嚴。你現在是享受著人家創造的財富,卻還要在背地裏說風涼話,以後對你姐夫尊重一點,你姐姐也好做人!”
顧瑤瑤年輕,哪裏能想到這一茬上。
認真思考了一下母親說的話,還真是如此。
眼神亮起來,小嘴也勾起一個甜美的弧度,“哈,看在他‘楊白勞’的請麵上,那以後我就不給他挑刺了!希望他也識相一點,不要覬覦那些不屬於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