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最後一麵
晚飯,兩個人都沒有吃進多少。蘇白宣吃的更少,一碗粥都未喝下去。
紀墨凡看她胃口不是很好,把一筷子青菜放進她碗裏。
“怎麽,沒胃口?”
蘇白宣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沒有,我一會兒還有事要處理,你……”
“我到處走走看看,你忙你的就好。”
蘇白宣點了點頭,放下筷子。方紅湘本來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飯,能跟紀墨凡一桌,可真是新鮮事,在銀針山莊吃,就更新鮮了。
後來見蘇白宣要走,可是她記得山莊沒什麽要處理的呀。自己還是跟上去吧,單獨和姐夫一塊吃,太別扭了。
紀墨凡看著蘇白宣離去的方向,眼神裏幾乎要滲出冰渣子來。好一會才恢複如常,看不出一絲的情緒。
蘇白宣著急的走出門來,在快到的時候越走越慢,一抬頭的時間,刑堂便到了,蘇白宣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刑堂的門。
胥宇和景陽被關在同一間又髒又亂的牢房裏。胥宇絕望的撲在地上,眼裏沒有一點生機。景陽則靠在牆根處,不停地歎息。
蘇白宣走到跟前,還是景陽先看到的,不顧一切的爬過去,跪到蘇白宣麵前。
“莊主,景陽知道錯了,求您看在往日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對於這種動不動就跪下認錯的人,蘇白宣沒有任何的同情感。
冷聲道:“你是直接拐賣的我兒的人,本莊主怎麽會放過你。”一枚柳葉飛鏢從她手中射出,景陽頃刻間便升天了。
“景陽?”胥宇大驚。這景陽好歹是伺候在他身邊的人,這樣輕易就被殺了,他以後如何在銀針山莊生存?
“蘇莊主,你當真就這樣絕情?”若他沒有毀容,這般悲戚的模樣多少有些我見猶憐,可現在他容顏盡毀,身上沒有一塊好肉,如鬼魅般可怕。
“胥宇,你不應該現在才知道。”
胥宇這時才想起,這個人本就是無情的。即使是對他的寬容,目光裏也從不曾有過柔情。不對,他驟然想起,今天的那個男人,莊主看他的眼神是不同的,難道,那是………傳聞中與他成親的那個?
有了新歡,他便輸了吧……
“我出局了了,對嗎?”
“什麽?”蘇白宣有些不明白,他突然來的這句的意思。
“蘇白宣你對他動情了,我出局了。”
蘇白宣蹲下身,冷冷的眼光打在他身上,比之前抽在身上的鞭子還痛。隨後化為一聲嘲笑。
“胥宇,你從不在局中。”
胥宇突然變得十分激動,他不相信自己從來都是一廂情願嗎?
“不可能,你對我從來都是和別人不同的。”
蘇白宣回想起來這兩年的種種,自己是對他有縱容,也聽見過自己和他的謠言,但她懶得辟謠,竟給了所有人這種錯覺嗎?
所以,紀墨凡今日的眼神……是誤會了嗎?
胥宇等著她的回話,不想她卻自己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終於薄唇微啟;“因為,你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救了我啊。”
就這樣而已,隻是這樣而已。
胥宇頹喪的坐回地上,用寬大的袖子遮住臉,這樣他痛苦地表情就不會被被人看到了。
蘇白宣站起身,居高臨下的審視這個她人生中的過客。
“胥宇,你於我本有救命之恩,隻要你不犯大錯,銀針本可以護你一輩子,可你想害我兒,這便是另一筆賬。若冉兒安然無恙,我念在昔日之恩,還願意就放你下山,給你一條出路。若他有任何差池,你也要陪葬。”
蘇白宣轉身向著刑堂外走去,不曾回頭看過。
胥宇抬起頭注視著她的身影,這一別,怕是再也沒有相見之日了吧。
“原是我,錯把感恩當感情嗎?”
那是怎樣一副表情啊,眼裏含淚,心中有情,可到頭來才發現,那女人心裏沒他。
紀墨凡獨自在用銀針山莊逛著,以前他以為皇宮便是這世間最奢侈之處,想不到銀針山莊,才是最金碧輝煌的所在。
這山莊雖然沒有皇宮那麽大,卻勝在依山傍水,風景秀麗。大大小小也不知道有多少院子,他所到之處真是無一處不精致。
處處皆是雕龍畫鳳,即使是在晚上,各處不是有燈便是有夜明珠點綴,這樣的地方,怕是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僅僅是一個下午的時間,他的身份便傳遍了。銀針山莊的人皆是油嘴滑舌的高手,這種拚眼力見的時候,自然是要與莊主的夫君打好關係了,一路上,真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和他打招呼。
“紀公子好,您這是要到哪去?”
紀墨凡抿唇,“隨便走走。”
又有兩個侍女經過,看到他出塵的相貌皆是羞紅了臉。連忙走過去行了一禮。
“公子,是要回莊主的傾君院嗎?我們可以帶您回去的。”另一人也連忙點點頭,全當他是迷了路。
紀墨凡隨意的擺了擺手。“不必,本公子自己認識路。”
兩人聽了此話,倒也沒糾纏,識趣的離開了 。
笑話,莊主的男人誰敢糾纏呀,怕不是嫌命長。
一處極為熱鬧的所在,一群沒有任務的殺手喜歡閑暇之餘聚在一起玩兩把。
角落裏有投壺的,寬敞之處有比飛鏢的,最鬧騰的,當屬那一處玩色子的。
“哎,你們知道不莊主回來了。”
“知道知道,還是我去給莊主開的門呢。”那人一邊把錢壓到“大”,一邊耍著嘴皮子。
“你們的消息太慢了,那胥宇不是把小公子弄走了嗎,莊主一回來便大發雷霆,把他關到刑堂了,那地方咱們大夥都知道,哪有好模樣出來的。”
“我早就看那個叫胥宇的不順眼了,整天把自己大給銀針山莊的男主人看,咱們這些人,哪個沒受過他的氣。”
“活該。”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見到英雄所見略同,禁不住哈哈大笑一番。
聽他們再說這事,一個練飛鏢的連忙湊了過來。
“要我說,你們這消息都夠慢的。那胥宇是已經被打的不成人形了,可你們肯定猜不到是誰打的。”
“誰?還能有誰,除了咱們那紅衣羅刹,還能有別人不成?”
那人揚起下巴。“說了你們肯定不信,是咱們莊主的正牌夫君。聽說是兩寸長的鋼釘直接插進了脊骨旁,要多疼有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