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借酒澆愁
蘇白宣能成為莊主,必也是心思縝密之輩。
紀墨凡能想到的,她怎麽會忽略,小包子此時已經在銀針山莊玩了。
方舒揚把剝好的花生扔進嘴裏,想著銀針山莊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小的娃娃了,年輕就是好呀。
“宣兒,這是你又從哪給為師撿回來的?我可跟你說,為師老了,教不動了,況且這孩子的根骨看起來也不像你這般是個練武的奇才。”
蘇白宣搖了搖頭,“師父,我不想讓我兒以後習武。”
習武有什麽好的,整天打打殺殺的,好沒意思。
“你兒?你才多大?這娃娃到底哪來的?”
方舒揚蹙眉,幾天不見,自己這大徒弟就生了這麽大一徒弟出來?蒙傻子呢?
蘇白宣給自己倒了杯酒,不知怎麽,今天這酒在她喝來竟然覺得是苦的。
“緣分吧。”
此言就說明這孩子不是她親生的。
方舒揚撫了撫胸口,心想,不是親生的就好呀,不是親生的就好。要不然他就要去把這孩子的生父,那畜生大卸八塊了。
冉兒實在太可愛,在院子裏捉蝴蝶也惹來了不少山莊人的關注。
“呀,你們看,這孩子真可愛。”一個粉衣服的女孩說道,此人是方青鹿的侍女清月。
“莊主的兒子能不可愛嗎?這可是咱們的小莊主呢。”方青鹿的另一個侍女清雲搭話。
“咦,清雲姐姐,你怎麽知道是莊主的兒子?莊主今年可才十六歲呀。”
“噓。”清雲豎起一根食指在嘴前,示意清月小點聲音。隨後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說道:
“剛才我去給莊主和老莊主添水的時候聽到的,這孩子應該不是莊主親生的,這些年哪傳出過莊主懷孕的消息呀,多半是撿來的。”
“這孩子不是前兩天莊主嫁的那人的吧?”
清月想著,那樣的貴公子難道還帶了個拖油瓶不成?
“不會,咱們莊主身份多高貴呀?能給人家當後娘嗎?咱們這些當下人的,就別操心主子的事了,還是把分內之事做好吧。”
清雲說完便拉著清月走了。
方青鹿從外邊辦事回來,也想逗一逗小包子,長袖一揮,他追的蝴蝶便不見了。
冉兒睜大迷惑的眼睛,都沒看清方青鹿的動作,一臉懵的表情簡直太招人憐愛了。
方青鹿蹲下,正視冉兒的眼睛。“冉兒,叫二師叔,叫二師叔就給你把蝴蝶變出來。”
“二師叔。”奶奶甜甜的聲音叫的方青鹿心都要化了。
隻見他伸出右手,那蝴蝶便奇跡般的出現在他的手心裏。小冉兒摸了摸它的翅膀,既好奇又害怕。
“二師叔,放了它吧。”
“怎麽,冉兒不跟它玩了?”
“天黑了,它該回去找娘親了,冉兒也該回去找娘親了。”
“好吧,那二師叔可就真放了?”
小包子雖然有些舍不得,但還是很堅定的點了點頭。
“娘親娘親。”一隻小包子見到蘇白宣,連忙掙開方青鹿的手,撲進蘇白宣的懷裏。
蘇白宣很自然的抱起冉兒,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後看向方青鹿。
“不是讓你出去玩兩天嗎?你再不走,我可要後悔了。”
方青鹿微微一笑。“這些年也未曾休息過,實在放心不下,總得把我這一攤子事交代清楚再走啊。”
“操這麽多心,太陽沒了你是不是也升不起來了呀?”
方青鹿假裝做思考狀:“大師姐你別說,那可真沒準。”
蘇白宣笑著啐了他一句:“滾。”
“哈哈哈哈,大師姐,我偏不。冉兒,你看你娘親,多粗魯。”
小冉兒在蘇白宣懷裏拱了拱:“冉兒的娘親是世界上最好的娘親。”
後又從蘇白宣懷裏探出頭來:“娘親,咱們什麽時候回家找爹爹呀。”
蘇白宣笑意立馬淡了。語氣也變得生硬起來。“找他幹嘛,怎麽不要你那混蛋爹了,以後你就跟娘親過。”
“可是冉兒娘親和爹爹都想要。”
“若是娘親和爹爹你隻能選一個呢?”
冉兒想了想;“我要娘親。”心想,等看到爹爹再說別的吧。
晚上,銀針山莊的庭院裏。方舒揚和幾個徒弟都在。
“師父,你就能斷定大師姐今晚必出來。”方紅湘滿臉的不相信。畢竟大師姐腦子裏想些什麽,他們從來都猜不透。
方舒揚一口一個花生豆。嘴就沒停下來過。“廢話,她是你師父一手養大的,我能不知道嗎?”
方青鹿和方藍儒表示也不是很相信。
但是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蘇白宣竟然真的出來了。
人前強勢,此時在人們看不到的時候,竟然也顯出幾分脆弱來。
“大師姐,這邊。”方紅湘衝著她使勁的招手。
蘇白宣驚訝的看過去,竟然發現人們出奇的都在。想必月下的顧影自憐是沒戲了。注定今晚躲不開這些人了,隻能抬腳走過去。
方藍儒抄起桌上一瓶未開封的酒,拋了過去,蘇白宣看也不看伸手便接到了。
“你們為什麽還沒睡?”
“大師姐我們特意在等你呢。”紅湘站起,把自己原本挨著師父的位置讓給蘇白宣。
“等我幹嘛?我又不多給你們發月銀。”蘇白宣不客氣的坐下來。仰頭喝了一口酒,這味道……蘇白宣哭笑不得,這可是她高價買回來的名酒呀,這幾個人還真會享受。
“一群敗家子,老娘掙得這點家當都讓你們亂花了。”
“宣兒你說實話,怎麽跑回來了?”
“想您了唄。”
“少貧嘴。”方舒揚對她這種敷衍,都快要跳腳了。“你跟你那小白臉是不是吵架了?”
小白臉……,蘇白宣心想:師父,他之前可是北梁除了皇上最有權勢之人呀,可不是一般的小白臉。
“沒,師父,我就是覺得我在他心裏不是很重要。他竟然敢騙我。”
“你還不是也騙他了。”方青鹿礙於蘇白宣的威嚴,也隻敢小聲吐槽。
“算了,不管這些,今天師父和你師弟師妹陪你一醉方休。”或許多喝點,她心裏能好受些呢。
蘇白宣也覺得大庭廣眾之下沒什麽好說的。索性也就一杯接一杯灌自己,希望喝多之後能少想紀墨凡多一些。
可哪知越喝越清醒,眼前都是他的影子,趕都趕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