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吃醋
因蘇明是個技藝精湛的木匠,所以蘇家堂屋雖然陳設簡單,但幾乎所有跟木頭有關的東西都做的十分精美。唯有正中間的桌子,樣式格格不入般的簡單,好像是直接拚成了個形狀,連漆都懶得上。紀墨凡看著不解,但人家的事,也不好多說什麽。
等到紫氏給三人端上來茶,又去了主屋。蘇明才開口。
“紀公子今天到我家來,是有什麽要緊事?莫不是我們之前修的長廊您不滿意?”
蘇白宣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驚奇的發現這茶竟不比他在宮中喝過的差,稀奇事。
“蘇大叔您哪裏的話,您是這十裏八鄉最好的木匠了,您要是修的不好,那就沒人敢說自己修的好了。”對於蘇白宣的爹,紀墨凡答得一點也不敷衍。甚至有些恭恭敬敬。
“我今天過來,是特地感謝您的,這麽短時間就幹了這麽多活,順便帶了點東西。黑鷹”
黑鷹應聲上前,把東西放在一旁的角落裏。
“啊?這怎麽還意思,哪有主顧家給打工的送東西的。”蘇明頭一次經曆這事,一張老臉顯得非常不好意思。
“蘇大叔您收著吧,一點心意。可別跟我叫公子什麽的,叫我墨凡就行。後續的修葺還得麻煩您費心呢。”複又抿了口茶,佯裝隨口一問。“剛才那年輕人,我好像沒在村裏見過?”
“行啊,那老頭子我就不客氣了,還是叫名兒親切,墨凡你看見的那個小子也是咱們村的,叫王小虎,住在村西頭,與咱們離得有些遠,你剛搬過來,不認識正常。”
蘇明一見紀墨凡這樣熱絡,也說不出來的開心,這年頭,少有這樣有錢還不擺架子的年輕人了。
“來您家辦事?”
“不是,那是趙媒婆給我們家宣丫頭……嘿嘿,給兩人相個親。”
那方紀墨凡就沒那麽開心了,差點把人家椅子扶手掰下來。蘇明是沒看到,一邊站著的黑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心想:公子你克製點好不好呀?
又過了片刻,紀墨凡心情好不容易平複下來。
“我記得,您家二哥好像還未成親吧?這麽著急就要把女兒嫁出去了?”
“嘿嘿,女兒家大多比小子成親成的早,他倆誰先成親都是一樣的。”
蘇明心裏納悶,這樣的貴公子也喜歡打聽這種家長裏短的事嗎?
對於紀墨凡來說,他實在不適合做這種婦人才喜歡的事,但就是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嘴,甚至衝動的想問蘇白宣願意不願意,可他一個外人,多說就顯得多管閑事了。所以也就慢慢地選擇閉口不言。
三個人的的氣氛越來越尷尬。終於……紀墨凡也意識到了這點,坐不住終於向蘇明提出告辭了。
出門的那一瞬忍不住還是往主屋看了一眼,蘇白宣竟然和那王小虎有說有笑。心裏不由自主有些紮得慌。
一路上,紀墨凡都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話說回來,當蘇白宣看到紀墨凡今天打扮的和花孔雀一樣,後邊還跟著拿著大包小包的黑鷹的時候。內心那是非常的得意,嘴硬心軟的男人,最招人稀罕了。
等到他們快從堂屋出來的時候,蘇白宣故意踱到了王小虎的附近,聽他講著山裏好玩的東西,他下河抓魚的趣事。表麵上看上去似乎在認真聽著,還時不時的附和一句,其實人家說了什麽,她一句也沒聽進去。
恰是紀墨凡離開時那個氣鼓鼓的樣子,蘇白宣尤為記憶深刻。
一旁的蘇母以為兩人相談甚歡,還以為自己的小女人對人家很滿意呢。
路上,紀墨凡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就差就用輕功直接飛起來了。
忽然像想起來什麽一般,站住一動不動。可憐後邊的黑鷹,差點撞到主子身上,刹車刹的極為辛苦。
紀墨凡轉過身來,直直的盯著黑鷹,後者被盯得一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黑鷹。”突然的開口也是讓黑鷹措手不及。
“我長得可還算說得過去?”
黑鷹:?主子您說啥呢?您可是京城第一美男。
“公子長得極為俊美,俊逸非凡。”不管怎麽樣,誇就對了。
“比那王小虎呢?”
黑鷹都蒙了:啥?那個黑蛋?有啥可比性呀,主子您到底在想啥呀?
“公子自是比那鄉野村夫要好看得多。”
這偏偏少年郎和農夫比美?想到這,黑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嗯,我覺得,我也比他好看得多。要不然那蘇白宣也不會剛見麵就調戲本公子,回家。”
黑鷹半天才納過悶來,合著您就是吃醋了唄?
剛到紀宅,紀墨凡便一頭又紮進了書房,黑鷹覺得,公子最近跟書房可真親。
一盞茶的功夫,紀墨凡便出來了。招呼黑鷹過來,並給了他一張單子。
“黑鷹,拿著這張單子去準備東西,三日後本公子會親自查點。”
黑鷹拿過單子來一看,銀子玉器,珠寶首飾,羅列的十分詳細,應有盡有。
“公子讓黑鷹準備這些,所謂何事呀?我們是要去給哪位大人送禮嗎?”
一邊說著,一邊把禮單收入懷裏。往常公子在皇宮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可無需向誰送禮的。
“不,三天後你隨我去提親。”
……黑鷹覺得胸口的禮單有千金重。不是早上您才說要去劃分界限的麽?怎麽轉眼就要提親了?
返回書房的紀墨凡,顯得無比激動。
“對,成親吧,成親好。我可不是想占小姑娘便宜,而是深思熟慮的。眼下她身邊危機四伏,我與她成親是明智之舉。一來可以隨時探知寶庫的地點,二來又可以讓她躲過陛下的追殺。陛下,一定會相信我的。嗯,成親好,成親好。”
轉念一想,自己一個將死之人,護她一時便一時吧。等這風波過去,她還是完璧,找一戶人家清清白白的再嫁,也算自己沒有太過耽誤她。
到時他黃土一埋,世間之事,便再與他無關。
這夜紀墨凡執了瓶桃花釀,在書房房頂他與她坐過之處,心情時而歡喜時而憂,數了一夜的星星,也喝了一夜的酒。
感歎終是情感勝過了理智,人生難得任性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