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說媒
“我就知道娘親對我最好了。”蘇白宣撲進蘇母懷裏，隻有在蘇家，她才是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女兒。
“我就知道，每次我不在家，娘親定是想我想的睡不著覺。”
噗嗤……，蘇母被她逗笑了。
“哼，沒臉沒皮。”蘇明忍不住在一邊給女兒潑冷水。
“哼，我也知道，爹爹更想我，估計想的都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蘇白宣小嘴一撅，仿佛她說的便是真的一樣。
“不害臊，哪個想你。瘋丫頭，天天往外跑，小心找不到婆家。”忍不住又刺激她，到底是自家女兒，開起玩笑來也沒什麽顧忌。
蘇白宣撇了撇嘴，小腦袋瓜一橫。奪過蘇母手裏的布料和針線，一並放回籃子裏，晚上做針線活，太傷眼睛。
“娘親您不用晚上著急做。我以後都不怎麽出門的，就在家守著你和爹爹，找戶人家把自己嫁了。”
蘇母聽見這話，顯得尤為激動，女兒能陪在自己身邊，自然是好。
“好好好”連著說了好幾聲的好。“為娘的明天就去打聽，看誰家的小子未定親，找個媒婆仔細問問。”
蘇白宣：……
需要這麽快嗎？自己這娘親聽風就是雨的呢？
“老婆子你激動什麽？搞不好還沒人要她呢。”自己這女兒多年不在身邊，他還想多享受幾天天倫之樂呢，哪能這麽快就便宜了別的臭小子？
夫妻多年，蘇明心裏那點彎彎繞，蘇母怎會不明白。
別聽你爹瞎說，我的宣兒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管保都爭著搶著上門提親。”
蘇白宣也隨聲附和：“就是就是，我娘的女兒怎麽會差。我可是長得好、頭腦好，又有大把的錢，誰娶我是他們的福氣。”自吹自擂這種事，蘇白宣簡直駕輕就熟。
“臭美。”
對於蘇明的打擊，她們母女根本不理他。
看著蘇白宣帶來的枕頭，蘇母還沒來得及開口。
“娘。我今天要跟你睡。”蘇白宣抱著蘇母的胳膊，根本不撒手。
自八歲起，蘇白宣離家，基本上就沒跟蘇母睡過了。所以蘇母是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好，娘給你找被子。”
就是這樣，蘇母的溫柔總能像陽光一樣溫暖的照進她心裏最陰冷的地方。不管她在外麵多麽攻於算計，步步為營。回家到家來，都隻是感覺到溫暖。
月光柔和，夜裏隻能聽見蟋蟀和青蛙的叫聲。
“娘，明日讓大哥二哥去捉幾隻田雞吃吧。”蘇白宣迷迷糊糊喏喏道，頃刻間便睡著了。
蘇母撫摸著女兒的頭發。還是輕輕的回了句：“好。”
此夜，再無對話。
第二天的天氣尤其的好。紀宅這兩天已經修繕了一半，重新修過的牆正等著晾幹，所以這兩日，蘇家父子不必去了。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圍在一起吃了早飯。
想到好幾天都未下地除草收拾莊稼，蘇明便叫著蘇白江兄弟二人把院子裏的鋤頭和鐵鍬都磨一下，一會兒一起去地裏看看。蘇母和紫氏也切了些草到麥麩裏，準備喂雞。蘇白宣無所事事，索性去後院查看她的黃豆醬。
本來大家都高高興興，卻怎知來了位不速之客。
村裏一向給人做媒的李媒婆，笑嗬嗬的就推門而進。這李媒婆應是給人做媒得了不少的好處，整個人顯得極其富態。披紅戴綠，身上一股劣質胭脂味。就她臉上那個極為明顯的媒婆痣，不禁讓蘇白宣想莫不是天底下的媒婆都要長那麽一顆痣不成？
“蘇大嫂，我來了，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李大娘抖著她那個豔俗的手絹，笑的如菊花開了一般。
蘇母心裏犯嘀咕，她可沒請這人給自己的兒女做媒呀，且這李大娘名聲並不是很好，拿錢就把人家好姑娘說給無賴的不在少數。她就算找媒人，也是想找那人人都誇的趙大娘的。
心裏雖然這麽想，但麵子上還是客客氣氣的把人迎進來，且看看她想說什麽再做打算。
進得屋來，李大娘見蘇家這屋裏擺設，可比普通人家不知好了多少，看來這幾年蘇家做這豆腐生意，當真攢下來不少家底。回去定要琢磨自己家親戚的女兒，嫁到這家來。收起這些小心思，今天她可是要給蘇白宣說媒的。
“大嫂，是這樣。我聽說白宣回來了？前段時間啊，隔壁碧水村的地主徐德厚徐大地主看見了你家閨女，，說什麽也要讓我過來提親，這聘禮呀，他願意出三十兩呢。”
蘇母的臉色瞬間冷了。
別人她或許不認識，可這徐德厚可是個有名的人物。前後虐待死了兩個老婆，且他比宣兒整整大了三十歲，比他們夫妻二人年紀還大呢。她的宣兒可是黃花大閨女，怎麽能去給這個老頭子當填房。
“你這黑了心的老婦人，拿錢竟做這些齷齪事。不用說了，我不同意。”
說著就要把李大娘推搡出去。
這李大娘訂金都收了，哪能輕易罷休。
“哎呦，我的老嫂子，你可不能聽別的人瞎說呀。小宣兒長得像水蔥一般，徐老爺怎麽會動她呢？況且這徐家家底頗豐，在鎮上好幾家鋪子呢。兒女們也都成婚了。宣兒嫁過去，就隻有好日子，不會像你想的那樣受苦的。”
李大娘一副我為你好，苦口婆心的樣子。
任她怎麽說，別說蘇母不同意了，其他人也沒一個同意的。蘇蘇白宣本人，悠哉悠哉的坐在一旁看笑話。
蘇白河更是拿著鋤頭就要進來，麵目猙獰。蘇白江和蘇明緊隨其後，手裏也都是拎著東西的。
“姓李的毒婦，你竟要攛掇我們家把我妹妹嫁給那種老頭子，呸，不管他有多少錢，我們家都不稀罕。誰讓你來糟踐我們家的，快說，不然我這一鋤頭下去，你可生死不論。”
李大娘本以為這樁媒，她就算說不成，蘇家人也得對她客客氣氣的，哪想到是這陣仗，這蘇白河可是村裏出名的愣頭青，惹急了他怕是真要打自己。
紫氏怕真動起手來，心裏也是有氣，便也出口嚇唬她：
“我這小姑，自小便得全家人寵愛，你敢給她說這樣的人家，我們家人定不饒你，你快說，那碧水村離這這麽遠，他徐德厚怎麽可能見過我小姑，你休要扯謊，到底誰讓你來的？”
李媒婆此時是真的怕了，要為這事挨一頓打，怎麽都是不值得，便把事情竹筒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
“別別別，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是你家四叔的媳婦柳氏找我說的，說你家貪財，必然同意這樁婚事。”
聽得這話，一家人別提多生氣了，蘇母更是氣狠了。她柳燕花的大多是他們家的錢，竟然還敢算計她的女兒。她性子雖然溫和，但是為母則剛，起身就要去蘇誌家找她理論。
那李媒婆，更是看見空當，悄悄就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