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橋上的癡戀
這邊,林麗兒貼身帶著信,氣鼓鼓的轉身到了小橋下,自己父母的家裏。桃林就在小橋旁邊,走個幾步就到了,門口看門的是小白。好吧,說錯了,是小黃毛,那個米三給抱過來的軍營中的退伍軍狗,身大體長的,一身的黃毛,就是腳有點跛了。看家護院絕對是個好手,聽得懂常用話,也聽指揮,如果有不良人靠近,不聲不響的,就衝人露出那鋒利的牙齒,黃色的眼睛盯得人發毛。
自從有黃毛,林英和林雄兩家人都很高興,有這麽個聰明凶猛的看家犬,不管是大哥家還是二哥家,離得不遠,都能照應上。所以,林雄還常常到大哥家裏借狗,他去鎮子看望兩個孩子和老娘,家裏上有這狗陪著,他二嬸子李紅花做啥事情都很心定呢。
而且,自從有了黃毛,小白就不敢炕上炕下的搗蛋了。除了林麗兒,誰都不慣著小白了,它要是敢上炕去翻跟頭,滾得炕上一地白毛,隻要雲娘一聲令下,立刻被長腿壓住,脖頸子被輕輕一咬,被叼在黃毛的大嘴裏一晃一晃的,不要太搞笑呢。每次都逗得芸娘臉上咯咯得嬌笑個不停。對全天陪著她的黃毛,更是寵愛了,可以加餐兩個白煮蛋蛋呢。
小白苦著個臉,自從秋收後,家裏來了新的女主人,造了新的房子以後,它的好日子就越來越少了,以前村裏的狗子欺負它也就算了,它還看不上他們呢。它是純種狗,懂不懂,純白的毛,是進口的。現在,還來了一個大兄弟,人家也是純種的,懂不懂,純種狼狗,就身價就比它高了不少。
而且,現在林家的種菜,買菜,燒菜的事情,都是芸娘再做了,晚上一家四口人,嗯,以它靈敏的鼻子聞著,明年就是一家五口人了,都到新房子裏吃飯。芸娘的做飯手藝也可以,雖然沒有主人麗兒的花樣多,不過林家兩個男子很是滿意了。一天的勞動下來,晚上全家人圍著火爐,談談在造的學校,村裏新擴大的暖棚,或者看看書。芸娘還是個傳統的女人,不停做衣服不說了,廚房的事情從來不用男人進去,就算林麗兒說父子兩個會燒火,也不行。
好吧,反正,每天到橋下小屋吃晚飯,9點回老房子睡覺,是林家的新規矩了,家裏人都是勤勞的,芸娘又是個愛幹淨的,小房子和小院子都很是敞亮,全家人圍坐一起,吃飯喝茶看書,每個人心裏都安安定定的,日子如常一般安靜地過這。
這會,芸娘
看見林麗兒掛著個臉到了家裏麵,趕緊迎上來:“麗兒回來了。外麵有點起風了吧,趕緊座灶台前麵烤烤火。”她略有一點緊張的給林麗兒拿掛在門後麵的幹淨毛巾撣衣服,又趕緊去泡茶。
以前吧,她是拿小丫頭當故人的閨女寵著玩的,現在自從嫁過來了,又直接有了這麽大的兩個成年的娃。而且她自己知道,沒有他們家就沒有她了,不定她就淪落到哪個霸王手上了,哪裏有現在的好日子啊。所以,這個後媽她是做的小心翼翼,日日勤快打掃,還好三頓飯主要就管頓晚飯,也盡量換著花樣做,像村裏的婆娘們學著做點麵條啊饅頭等。
“哎呀,芸姨,你就別忙活了,說了你少幹點。呀,茶都泡好了,芸姨的手藝就是好,茶總能跑得這麽香。”林麗兒天天讓芸娘少幹點,讓她放鬆點,都嫁人了,以前的舊事就不會打攪到她了,讓她放寬心。可是,她低估了,古代人相夫教子的傳統文化的影響,這一成婚,芸娘哪裏還有以前的老板娘的精明灑脫,一下子就成了東瀛的小媳婦,點頭哈腰的,就算是天天見,看到他們還是小心翼翼的。“今天晚上吃什麽呀?”
“天冷了,我今天去葛大娘家一起包的兩家的餃子,足足兩大扁筐,想著你們都愛吃,就多包了點。回去的時候帶點,明天早飯也就夠了。”
“醋要不要加點?”
“要,我要來一碗醋”麗兒一口喝幹了一碗土製的老陳醋,酸得她呲牙裂嘴的,到處找水喝。哼,她決定了,把男人給找到當麵問個清楚,這醋太難喝了,她再也不吃醋了。一個男人而已,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
就在她咕咚咕咚大口灌著餃子湯的時候,嗯,熱茶已經被她一口就灌下去了,開水等不及涼,還好有盛出來的餃子湯可以壓下酸勁。門被敲響了,小白激動的汪汪的叫了起來,院子裏的阿黃隻是哼哼了幾聲,站起了身子,搖起來尾巴而已。
芸娘就知道是自家人回來了,趕緊開了院子門迎進了林家父子。一樣的跑前跑後的給撣衣服和倒熱水。又被林麗兒嘮叨,跟林父客氣啥啊,天天睡在一起的,被林父瞪了一眼,好吧,以前沒有覺得林父有大男子主義啊。原來大男人主義都是被這些小女人給慣出來的。
芸娘又淡淡的粉紅了臉,一邊去掛外套一邊忙著下餃子,現下的餃子好吃。雖然她曾經很久沒有靠近廚房,但現在有的家人,有了枕邊人。她摸摸中指,起了一個繭子,那有啥,最最早,學繡活的時候,戳破的多了,還是繭子更讓人放心些,啊,白菜豬肉餃子好了,真香。
橋下的小屋裏,窗台透出溫暖的燭光,一家人坐在堂屋裏,就著灶台的火烤著紅薯當點心,一盤白白胖胖的餃子微微泄露了家境的優渥。女孩子似乎正在說著什麽,激動的握拳的影子映在窗戶上。由於距離合適,那影子肥瘦適中,紮著馬尾辮子,時而抬頭,辮子就晃悠兩下,時而張大了手,影子就動彈一下。
月兒靜靜的照在橋上,有一個白衣服的年青人認真的瞧著小房子,看著那窗戶上的影子,認真地近乎虔誠,他的桃花眼,動人多情,卻又黯然感人。
天上忽然落下片片薄雪,落在那橋下緩緩了流動的水麵上,一片又一片,很快就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又被水衝開,盤旋著沉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