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等眾妃請安走後, 端妃和許太後也得知了蘇嬪變成蘇容華的事情。
“皇上鮮少有一口氣給妃嬪晉升兩級的情況。”端妃皺了皺眉,歎了一口氣:“看來皇上是因為蘇嬪有孕,而極為高興了。”
“你這會不要輕舉妄動, 蘇容華有哀家看著, 你隻管好好管住後宮諸事就行了。”許太後生怕端妃再生事端, 有下一個誠妃之事,就先開口吩咐了端妃。
反正許太後也不指望端妃有什麽能力替她分憂, 能將後宮的事情管好就行了。
端妃想起誠妃之事, 麵上就有一些訕訕,對許太後說道:“太後娘娘且放心吧, 臣妾不會再犯下同樣的錯誤了。”
許太後就點了點頭,對端妃說道:“你若是有心力, 就多多照顧一下蘇容華,但也不要做不留姓名的好心人, 要著意透露給蘇容華。”
端妃一愣, 隨後就明白了許太後的意思:“太後娘娘,您是打算給將蘇容華的孩子……”
許太後看了眼端妃,點頭道:“不錯,哀家正是這個意思。”
聞言,端妃咬了咬唇, 猶豫道:“雖然咱們的確急需要一個皇子,但也不必要將別人的要過來,臣妾又不是不能生育……”
聽見端妃的話, 許太後就搖了搖頭:“哀家不是因為責怪你才想著將蘇容華的皇嗣養在身邊,而是接下來施貴太妃進京,前朝後宮均是一片動蕩。咱們要為許家將來做打算,自然就是急需一個皇子的。但就目前的情況而言, 現在可不是讓你有孕的好時機。”
端妃就是一頓:不錯,這麽著也得等後宮前朝被清洗一番後,才能讓自己有孕後的風險降低。
“但若是咱們做了,但蘇容華不領情,或是蘇容華想著自己撫養孩子呢?”端妃略想了想,就又開口問道:“此刻蘇容華還是有孕,皇上就升了她兩級。將來蘇容華誕下皇嗣,皇上必然是準備升她為貴嬪了。”
在後宮,正三品貴嬪就可以成為一宮主位,並且撫養自己的孩子。
許太後則微微一笑,不以為意道:“ 升了主位又怎麽樣,若是不慎觸怒了皇帝,或者犯下錯事,那一輩子都見不到自己孩子的也有。”
“更何況,若是蘇容華實在不願意,又十分謹慎。”許太後端起茶盞,優雅自持的動作中帶上了幾分狠厲:“去母留子這種事情,後宮中可從來不少的。”
端妃在底下聽得一哆嗦,向許太後俯身:“太後娘娘聰慧,臣妾受教了。”
端妃和許太後正說著話,永宣帝的龍輦就到了慈安宮門外。
“兒臣見過母後。”永宣帝進了內室,朝著許太後行了一禮。端妃則是起身向永宣帝行禮。
各自見過禮後,端妃和永宣帝在許太後的下首坐下。
“哀家知道皇帝下的聖旨了。”許太後向著永宣帝笑道:“這後宮近兩年間已經沒有這樣的好消息了。”
永宣帝此時也撫掌笑道:“不錯,正因為如此,兒臣才升了蘇容華兩級。”
“等會兒皇上可要和哀家一起去看看蘇容華?哀家也正好將賞賜親自送過去。”許太後笑得極為開懷,好似真的是馬上就要得到孫子的祖母一般,看不出方才半點說出去母留子時的狠勁。
“兒臣等會兒的確是要去看望蘇容華。”永宣帝向許太後點頭道:“不過兒臣如今前來,是要和母後確認仲秋節大宴的諸多事宜。”
永宣帝話音剛落,何長喜就向許太後呈上殿中省所擬的仲秋節目表。
許太後就略微翻了翻:“午時宴請諸位臣工,晚宴則是宴請後宮妃嬪,戲目也都是熱鬧的,歌舞亦是往年舊例——都沒有錯漏,那就這樣吧。”
端妃在此時問了一句話:“那皇上和太後對仲秋節的封賞可有打算,臣妾好今日就安排下去。”
永宣帝用手扣了扣交椅,對著許太後說道:“回母後,兒臣準備選幾個安分守己、謹守宮規的妃嬪晉封。”
許太後就笑道:“皇帝如此說,想來應該是有人選了。”
“不錯,這回主位就按不暫時不晉封了。”永宣帝點點頭,回道:“這次隨侍避暑行宮的幾個新人之中,朕打算挑嫻容華、明婉儀、禧良媛、常寶林和薛美人晉封。”
蘇順儀果然惹了皇帝不喜歡。
許太後這樣想著,卻沒有半分為蘇順儀開口的打算:這次狠狠地讓蘇順儀摔一跤,才能讓她聽話一些,別的不說,學會順從上頭的意思、看上頭的臉色,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皇上,薛美人到如今也沒有侍寢,這次也要晉封麽?”端妃問了一句。
永宣帝挑了挑眉,想起昨日薛意如父親才送上來的幾千兩的黃金,就回道:“原先想避暑行宮就翻牌子的,但奈何薛美人落了水,太醫也回明了薛美人的身子因為落水,寒涼入體,暫時不適合侍寢,朕這才沒有點她的牌子。”
“等過段日子,薛美人的身子好了,自然就能侍寢了。”永宣帝向著端妃說道:“這次新人幾乎都要晉封,薛美人不封麵上也不好看。”
見永宣帝如此說,端妃就隻能含笑道:“臣妾明白了。”
而許太後此時想了想名單,覺得沒有要添補的人選,就向永宣帝詢問道:“那皇帝打算如何晉升?”
永宣帝稍稍思考了一陣:原先他的打算,是直接將嫻容華升為貴嬪,等年節之後再升為九嬪,這樣就足夠資格協理六宮,分去許家在後宮的權力了。
可是如今看著,嫻容華卻是很不老實的樣子,不知自己警告了一次,將來是否能有所收斂呢?
思考完後,永宣帝就對著許太後回道:“仲秋節到底是不及年節隆重的,朕打算就各晉一級罷了。”
許太後聞言就點頭:“這樣就很好,若是有聽話的,年節再晉封就是了。”
永宣帝又和許太後以及端妃說了幾句仲秋節的安排,讓何長喜記下之後,就起身對著許太後道:“既然仲秋節的安排定下了,那麽母後就隨著兒臣去看看蘇容華吧。”
許太後含笑起身:“那咱們走吧。陳嬤嬤,將哀家準備的禮都帶上。”
端妃自然跟上,也帶著點自己沾沾好運的意思。
於是,永宣帝、許太後和端妃三人就朝著蘇容華所住的永安宮走去。
————
“啪——”永安宮的西側殿傳來一陣極為清脆的聲音。
“主子,主子!不要生氣,否則被別人看到了怎麽辦?”蘇順儀的貼身宮女溫兒趕緊將內屋的門關上,溫聲細語地勸說著蘇順儀。
蘇順儀剛剛將手中的茶盞扔了出去,此時聽著外頭,連屋門都隔絕不了的送禮祝賀之聲,就愈發怒上心頭,將身邊多寶閣架子上的一個連珠玉瓶給扔了出去。
溫兒一時沒阻止住,看著這個連珠玉瓶在地上綻開清脆的花朵,嚇得臉都白了,慌忙對蘇順儀說道:“主子!那可是皇上賞賜下來的!您生氣就打奴婢就是了,怎麽能毀壞禦賜的東西呢!”
凡是永宣帝禦賜的東西,都是要好生保管的,不得汙損,不得送人,要像供著菩薩一樣去供著的。
而後妃們送人和賞人的東西,就隻能來源於殿中省每月發放的月例和自己母家的支撐,這就是後妃們的私房。
此時蘇順儀摔碎了永宣帝賞賜的連珠玉瓶,說嚴重點就是對永宣帝不滿,傳到永宣帝耳朵之中可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蘇順儀也是一驚,看著地上的連珠玉瓶,被怒火充斥的腦袋終於清醒了幾分:要先將這摔碎的連珠玉瓶處理好。
將屋內掃視一周,蘇順儀的眼睛落在了站在門口、瑟瑟發抖的一位二品宮女身上。
蘇順儀走到二品宮女的麵前,揚手就是清清脆脆的一巴掌打下去:“賤/婢!竟敢失手打了皇上賜給本嬪的連珠玉瓶,真是該死!”
那位宮女先是一驚,而後滿臉委屈地就要分辨,卻看到溫兒對她皺眉搖頭。
宮女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奴婢罪該萬死,還請主子饒恕奴婢!”
蘇順儀看著宮女利落地認下罪名,心頭微微舒展了一些,但仍是對這位宮女道:“看在你是一時失手的份上——溫兒,過來給她掌嘴十下!”
溫兒看了看仍在氣頭上的蘇順儀,隻得去拿了掌嘴專用的木板,對著這位宮女悄聲道:“主子現在正在氣頭上,你且忍忍吧,回頭年節時,我替你向主子多請一些賞賜給你。”
那宮女含了淚,點了點頭,然後將臉仰起來給溫兒打。
木板抽打的聲音不如直接用手打的脆亮,但這一板子一板子地下去,蘇順儀心頭的火氣就消散了。
看著麵前宮女腫起來的麵頰,蘇順儀揚了揚下巴:“下去吧,回頭記得拿一些消腫化瘀的膏藥。”
宮女在溫兒的攙扶下起身,對著蘇順儀道:“奴婢謝過主子。”隨後就捂著臉出去了。
蘇順儀的另一個貼身宮女清兒走了進來,見怪不怪地看了眼剛剛被掌摑嘴的二品宮女,直接對蘇順儀回道:“主子,皇上、太後和端妃都來了,現在正在東側殿去看蘇容華呢!”
“走,咱們去看一看。”蘇順儀聽見這個消息,心裏對蘇容華又是酸妒不已,但勉強穩住了自己的情緒,整理好衣裳後,就向著東側殿走去。
實在是蘇順儀早上請安,就惹了許太後的不喜。蘇順儀請安回來後仔細一想,發現自己將蘇容華懷孕的事情提前透露出來,永宣帝也肯定會對自己好感下降。
於是乎,蘇順儀就準備趁著這次機會,去永宣帝和許太後麵前刷一刷好感,順便盯著蘇容華不給自己穿小鞋。
在蘇順儀剛剛踏出自己的裏屋屋門時,永宣帝三人已經在蘇容華的屋子裏坐下了。
“蘇容華你不必起身行禮。”許太後親自上前,將準備從床上下來行禮的蘇容華輕輕按了回去,對其笑道:“你如今可是咱們後宮裏麵最金貴的一個人了。”
蘇容華此時身孕已有五月,肚子已經有些隆起,臉也變得白胖了一些,整個人身上都好像被一股柔和的光芒籠罩。
聽見許太後的話,蘇容華麵容浮現出幾抹淺紅,語氣訥訥道:“嬪妾謝過太後娘娘與皇上,太後娘娘折煞嬪妾了。”
端妃坐在底下的矮凳上,看著蘇容華隆起的腹部,眼裏不由得流露出幾分豔羨:“蘇容華可不用謙虛,隻管把自己當作最金貴的來,好好養著龍胎就是。”
蘇容華麵上就更多了一些無措,隻對著許太後和端妃點頭答應。
永宣帝則是轉頭對蘇容華的宮女瑤兒問道:“今日太醫可有來請過平安脈,可有說些什麽?”
瑤兒在一旁連忙向永宣帝行了一禮,回答道:“稟皇上,今日陳太醫來請過平安脈了,說是主子的龍胎尚好,就是近日有些憂思過度,要多多的靜養才好。”
瑤兒話音剛落,就聽見蘇容華稍微抬高聲音,說了一句:“瑤兒,別說些不該說的話,平白讓皇上和太後娘娘擔心。”
永宣帝自然就是皺眉,對著蘇容華道:“什麽是不該說的話?愛妃如今有了身孕,關於愛妃身子的事情都是應當說的事情。”
說完這話,永宣帝就對蘇容華問道:“就是不知愛妃有何心事,才導致憂思過度?”
蘇容華雙手微微攥緊了被子,對著永宣帝搖頭道:“不過是一些家事罷了,不值得入皇上的耳朵。”
蘇容華話音剛落,許太後就對著瑤兒道:“蘇容華不肯說,那就你來說吧。”
瑤兒用極快的速度和蘇容華交換了一個眼神,就向許太後行了一禮,滿臉地憤懣:“稟皇上、稟太後娘娘,蘇容華是為著蘇大人要急急忙忙立平妻氣的。”
蘇容華的父親不過是小小的禮部侍郎,但其母親因為做刺繡、供丈夫科舉一事而賢名遠播,永宣帝特地賜了三品淑人的誥命下去,此時提起,就有一些記憶。
“朕記得,蘇夫人不是五個月前才剛剛過世麽?”永宣帝端起茶盞的手微微一頓,蹙起了眉頭。
蘇容華鼻子中抽搭了兩聲,就將臉撇過去,隻剩下瑤兒繼續往下講著:“皇上記得不錯,容華的親生母親才過世不到半年,父親就要抬舉平日裏寵愛的妾室為平妻,容華被寒了心,這才整日裏流淚憂思的。”
許太後就淡淡開口道:“皇帝,哀家記得,先祖皇帝曾經立下規定,若是發妻去世,男子應當為發妻服喪至少半年,才能另娶她人才對。”更何況,如今默認的最少服喪時間,都是以一年為期的。
許太後剛說完這話,就聽蘇容華悶悶哼了一聲,永宣帝一瞧已經是麵色有些發白。
“愛妃如何了?”永宣帝心中一緊,就起身坐到蘇容華的床榻邊,溫聲問道。
“回皇上,嬪妾感覺胸悶,腹中有些難受。”蘇容華皺著眉頭,一副極難忍受的模樣。
“何長喜,快些將蘇容華常用的陳太醫叫過來。”永宣帝伸了龍爪,親手拂去蘇容華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對著何長喜吩咐道。
端妃則在一旁接了幾句:“隻陳太醫一個估計不大夠,太後娘娘就將馮太醫也一起叫過來吧。”
許太後順勢吩咐道:“陳嬤嬤,去請馮太醫吧,哀家想聽一聽馮太醫的診斷。”
永宣帝就在腦中轉了一瞬:馮太醫,是禧良媛的父親。自從許太後選了禧良媛入選之後,馮太醫就主動歸於許太後的麾下了。
然而永宣帝並未阻止,隻看著許太後是如何的打算。
就在陳嬤嬤和何長喜出去找太醫的檔口,一名叫玥兒的貼身宮女走了進來,回道:“稟皇上,稟太後娘娘,蘇順儀在門口求見。”
永宣帝還未曾開口,就聽蘇容華白著一張臉,有些虛弱地說道:“快些請進來吧。”
“愛妃如今身子不適,好好歇息就是了,又何必來見旁人呢?”永宣帝向著蘇容華說道,然後轉頭阻止了玥兒出去。
蘇容華難得搖了搖頭:“回皇上,嬪妾和蘇順儀是姐妹,既然蘇順儀來看嬪妾,嬪妾自然是要見一見的。而且前幾日,蘇順儀來看嬪妾,嬪妾也都見了蘇容華。若是此時為著皇上來了,就不見蘇順儀的話,恐怕蘇順儀要吃心。”
“一族姐妹又怎麽了?這幾日愛妃身子不適,蘇順儀都過來找你了麽?”永宣帝現在對蘇順儀有些煩:擅自將龍胎一事抖露出來就罷了,還這麽沒眼力見地過來頻繁打擾龍胎休息。
玥兒就代替蘇容華回答:“回皇上,容華這幾日不舒服,蘇順儀的確都來找容華了。”
蘇容華咬了咬唇,向永宣帝道:“蘇順儀來也不算打擾嬪妾,她也能陪嬪妾聊一聊天呢。”
永宣帝說起蘇順儀,就猛然想起一事:“說起來,蘇侍郎準備抬為平妻的那位妾室,是否就是蘇順儀的母親?”
一旁的瑤兒就趕緊回道:“回皇上,正是。”
這下永宣帝對蘇順儀就從本來的反感,直接變成厭惡了:蘇容華本就是為著蘇順儀的娘親煩心,蘇順儀還不顧蘇容華身子不適,天天過來。依著永宣帝的看法,蘇順儀根本就是故意在蘇容華麵前晃蕩,好讓龍胎不穩!
許太後則在一旁靜默不語,知道蘇順儀恐怕之後,就絕了複寵的指望了。
“叫蘇順儀回去,告訴她若是無事,就可以直接到哀家的小佛堂抄寫經書了。”許太後雖然已經將蘇順儀視為廢棋,但廢物尚可利用,決定出口將蘇順儀調走。
玥兒就趕緊領命應下,出去回蘇順儀的時候,是前所未有的有底氣。
蘇順儀盯著永宣帝停在門口的龍輦,心裏是一萬個不願意——她何時在蘇容華麵前落過下風?
然而蘇順儀猶豫半晌,還是往慈安宮的小佛堂走去了:此時皇上肯定是沒空見她了,那她就要在現階段好好向許太後表忠心,好讓許太後能幫助她複寵。
等蘇順儀走後,陳太醫和馮太醫就一同到了蘇容華這兒。
先是陳太醫給蘇容華診脈,向永宣帝和許太後說了“蘇容華有些憂思過度,需要靜養”等語。馮太醫則隨後為蘇容華把脈,稍過一會兒之後也說了相似的話語。
永宣帝點點頭:“那你們按著蘇容華的情況,好生開些養胎的藥方吧。蘇容華的龍胎就交給你們兩個了——若是龍胎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就惟你們是問!”
兩位太醫一齊應了,然後並肩退下,回去商議藥方了。
“從今往後,愛妃就不必去請安了,在屋裏好好養著。”永宣帝頗為溫柔地對蘇容華說道。
許太後則是轉頭對永宣帝說道:“皇帝,依著哀家看,需要好好查一查蘇侍郎過於寵愛妾室,不顧禮法一事。”
永宣帝頷首:“為官者,品行更應當為他人表率。”說罷,就將此事吩咐給了何長喜。
至此,蘇容華的麵上有了幾分隱秘的笑意:“嬪妾多謝皇上與太後娘娘的關照。”
永宣帝應下了蘇容華的感謝,看了看時辰,隨即說道:“時辰不早,朕要回去批奏折了。愛妃若是有什麽想吃的、想用的,就和周德福說。”
許太後也是細細叮囑了幾句懷孕時要注意到事項,也要隨著永宣帝離開。端妃一聽,也是立刻起身,說是殿中省有些事情。
蘇容華麵上顯露出有些膽怯和受寵若驚的神色,一一向永宣帝三人謝恩應下,然後目送著三人離開。
等永宣帝三人的轎輦離開永安宮,一直站在窗邊觀望的玥兒就帶著滿臉地興奮走了過來。
“主子,這可是奴婢第一次看到蘇順儀吃癟呢!”玥兒歡喜道:“虧得奴婢先前以為蘇順儀有多麽討皇上喜愛呢!”
從前,都是蘇順儀從主子這兒搶皇上,用鼻孔看著他們東側殿的人。如今,就變為蘇順儀收了皇上不喜,灰溜溜地走開了。玥兒想起這個鮮明的對比,不禁又心酸又高興。
蘇容華此時麵上的不安褪去,變得冷靜下來:“從前皇上其實並沒有多麽喜歡蘇順儀。”
“隻不過相比於我而言,蘇順儀更討喜一些。”
“但又有什麽用呢?如今我有了龍胎,蘇順儀在皇上眼裏又算得了什麽!”
說到這,蘇容華用手摸了摸身上掛著的流蘇穗子——這是入宮前,蘇夫人在病床上為她打的。
“我入宮前,母親病重。為著母親能過的好些,我才事事順從蘇順儀,不爭不搶。”蘇容華輕輕握住了流蘇穗子:“可如今母親死了,她們母女兩個欺壓我和母親這麽多年,也該付出點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