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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且說永宣帝回了建章宮, 坐下還不到片刻,何長喜就進來通傳:“稟皇上,端妃娘娘求見。”


  永宣帝抬了抬眼:“叫她進來吧。”


  何長喜應下, 趕忙去外麵請了端妃進來。


  端妃整了整衣領袖口,緩步走進室內。永宣帝正倚在小幾上,見端妃進來, 就隨手指了指對麵的位置:“不必多禮, 過來坐吧。”


  端妃就笑道:“多謝皇上。”然後優雅坐到永宣帝的對麵。


  麵對麵望著永宣帝清俊的眉眼, 端妃就愈發含了一縷微笑:這樣麵對麵坐著, 她和皇上真像……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一對夫妻。


  等她生下健健康康的皇子, 她必然會成為皇上的皇後。端妃胸有成竹地想。


  “可是溫寶林吐出了些東西?”永宣帝見端妃一直盯著自己不說話, 皺了皺眉先開口問道:

  端妃連忙收了笑,正色道:“稟皇上, 不是溫寶林,是溫寶林的貼身宮女。”端妃帶來的冰珠趕忙將寫滿供詞的紙給永宣帝呈上。


  見永宣帝接過紙細細閱讀,端妃也十分貼心地開口解說:“溫寶林的貼身宮女說了許多事情,除了蔣良媛和陳修容之事,從前羅順儀、劉容華的流言之事,謝修儀……誠妃小產後身子愈來愈差的事情, 原來都和溫寶林有關。”


  永宣帝抬眸,看見端妃一臉“竟是如此”的後怕臉色,不由點了點頭:看樣子, 端妃是把能給溫寶林扣上的鍋都扣上了。


  再往下看,竟然覺得端妃扣鍋的能力有所長進:當年流言之事, 相關的一幹宮人均被發落,如今沒有人證自證清白,溫寶林就隻能乖乖背鍋。誠妃小產後, 溫寶林也確實送過幾味補藥過去。如今鍾粹宮隨著誠妃的下葬而滿宮清空,自然也不可能去查證溫寶林送的補藥是否有問題。


  總之,都是溫寶林無可辯駁的鍋。


  看完供詞,永宣帝向後撐了撐,靠在軟枕上,有些似笑非笑地看著端妃:“溫寶林居然如此惡毒,那依著愛妃所說,該如何處置?”


  端妃一愣,沒想到永宣帝會將這個問題丟給她,是不信她帶來的供詞麽?

  但仔仔細細觀察了永宣帝幾眼,端妃看著永宣帝的眼角眉梢都透露出“相信”的模樣,隻好先猶豫道:“皇上若是不知如何處置,可以去問詢太後娘娘。臣妾不過一介妾妃,此事實在……”


  永宣帝輕輕一笑,身子前傾,握住端妃的手:“愛妃如今雖隻是妃位,但這些年一直替朕掌管鳳印,自然是和其他妃妾不同的——在朕心裏,愛妃有資格處置這件事。”


  端妃望著永宣帝溫柔含情的眼睛,不由心中一動:皇上的意思,是視她為皇後人選了麽?


  這般想著,端妃覺得自己臉有些發燙,下意識地將頭低下,好掩住嘴邊的笑意。再想到溫寶林時,自然視作除之後快的禍害:“臣妾以為,溫寶林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不修妃德,擾亂六宮——自然應當處死,以平後宮之人心。”


  永宣帝淡然地盯著端妃額前細碎柔軟的碎發,不作一聲:端妃初入宮時,就是一頭軟發,比發更軟的,是端妃的心。但不過幾年過去,發軟依舊,端妃卻已經有了這般狠硬的心腸。但凡她還有半分良知,也會留無故替她背鍋的溫寶林一條性命才是。


  端妃如今一字一句所說的罪狀,皆是她自己所為。為溫寶林的定下的結局,終究會到端妃自己身上。


  倒是端妃低頭提出建議後,沒聽見永宣帝的回答,心中略微有些慌張,便抬頭張口詢問:“皇上以為如何?”


  永宣帝就從自己的心思中回過神來,溫聲說道:“今年年初時,母後就和朕說過,近幾年天災重重,最好不要有殺伐之事。”


  “但溫寶林的確罪無可恕,就廢為庶人,到皇陵裏做一輩子勞苦活計吧。”


  聽見永宣帝雖要放溫寶林一條性命,但不會再放到宮裏,杜絕了以後被有心人找到作證人,端妃就放了心:“皇上說的是,是臣妾考慮不周了。”


  隨後,端妃想起昨日丞相夫人送進宮的消息,就變得有些期期艾艾:“皇上,臣妾還想起一事,不過有些不好開口……”


  既然知道不好開口還要講,那莫約是丞相府的事情了。


  果然,端妃吞吞吐吐,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再過兩日就是殿試的時候,臣妾弟弟有幸參選,隻是恐怕會有些緊張,導致發揮失常……”


  永宣帝皺了皺眉:這是讓他對那位許三公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是多給幾次機會?

  若是他記得沒錯,這屆殿選,德妃的弟弟、蘇順儀的哥哥和蔣良媛的哥哥都有資格參加,可都沒來找他說好話呢。


  “那便再曆練幾次吧,恐怕到時候就不會緊張了。”永宣帝有些漫不經心地打斷端妃的話。


  這就是拒絕的意思了。


  端妃的麵就是一紅,有些難得的窘迫,心頭也有些埋怨起自己這位繼母來:自己生的兒子沒本事,還拿本宮的親妹妹作威脅,想讓本宮幫著說話,果不其然在皇上這兒丟了麵子。


  皇上以後看她,恐怕是個是非不分,為著母家謀利益的妃嬪了。


  溫家的女兒,都慣會吸許家的血,叫端妃討厭極了。


  見端妃這樣,永宣帝便是一笑,轉了個話題:“昨個兒母後去看了玦兒,不知如何。”


  “都是老毛病了,總是不見好,太後娘娘看了也焦急地不行。”端妃一副擔心樣,想在永宣帝這挽一下形象,順道為許太後增添了仁愛的光輝。


  “母後也是為著朕幸苦了。朕叫禦膳房作了一味牛乳酪餅,愛妃就替朕去看望母後吧。”永宣帝將握住端妃的手鬆開,順手彈了彈龍袍。


  端妃見自己的目的達到,自然歡欣道:“是,臣妾領命,就不再打擾皇上了。”


  永宣帝一笑,對何長喜說:“好生送端妃出去。”


  瞧見端妃被何長喜送出去,永宣帝微笑的麵色才算冷了下來。


  若是方才許太後在這,必然會主動留下溫寶林性命,再順水推舟讓溫寶林之後不幸患病去世。


  而許家三公子的事情,許太後不會來為殿選說話,而是會為許三公子求一個蔭官當當。


  端妃是狠笨,許太後才是真正的狠辣。


  ————


  永宣帝自是和端妃在建章宮試探,蔣喬高興自在地過了大半天。午憩醒後,就歪坐在美人塌上聽陳修容那兒的熱鬧。


  “香茵姑姑親自帶了人,在正殿院子裏罰人呢。”梧桐莫約是第一次瞧見宮人集體被罰的場景,此時回來複述時可以說是瞪圓了眼睛:“被罰的有香卉姑姑,還有幾個二品宮女。奴婢瞧著都挺眼生的,除了那個討人厭的音兒之外,其他人都叫不上名字。”


  蔣喬點點頭:香茵吃了這一虧,定然不肯再做和善可親的樣子。為了陳修容,也為了自己以後的路,香茵就要狠狠立起掌事宮女的威嚴了。


  不過,她馬上要搬離鹹福宮,這些事也與她無關了。


  “小華子還沒回來麽?”蔣喬聽完熱鬧,先是賞了梧桐一盤蜜餞,等對方謝完恩後告退,再轉頭問茗夏。


  茗夏還沒回答,剛到門外的小華子就立刻小跑著進來行禮:“讓主子久等了,奴才帶著人回來了。”


  說完,就直起身子,對門外揚聲道:“還不快進來見過主子。”


  話音剛落,就有兩個身量頗高的小宦官走了進來,雙雙行禮:“奴才見過蔣良媛。”


  蔣喬頷首微笑:“起身吧,將臉抬起來給我認認臉。”


  兩個小宦官依言起身,雖是身量頗高,但仍可看出麵容稚嫩。


  左邊一個濃眉大眼的小宦官先開了口:“奴才名喚小成子,見過主子。”


  右邊那位生著國字臉的小宦官也緊跟著開口:“奴才名喚小郭子,見過主子。”


  蔣喬認過臉,點了點頭,將第一次見到茗夏他們說的話又講了一遍,再補充道:“你們若是想起旁的心思,就仔細相信李祿和小李子的下場。”


  小成子和小郭子連連點頭,有些畏懼地應下。


  “好了,出去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吧。”蔣喬示意錦瑟賞了荷包。


  等兩位小宦官退下後,小華子向蔣喬匯報道:“小成子年紀小一些,是今年三月剛入宮訓練過的小宦官,小郭子則是從避暑行宮調過來的。兩個人背景都是幹幹淨淨的,何公公也很讚成奴才的選擇。”


  正說著,殿中省就有人來報:“見過蔣良媛,沉春閣已經全部打掃完了。”


  不到一天,這就是永宣帝吩咐下的殿中省速度呀。


  蔣喬聽到這消息自然高興,在心中感歎完,就給了殿中省的人和小華子各一個荷包,再客客氣氣地請他們安排大力宮人搬運。


  茗夏和錦瑟則帶著時蘭等二品宮女收拾些細軟衣物,再隨著蔣喬過去。


  出門時,蔣喬還能隱約聽到鹹福宮正殿傳來的“啪啪”聲,想來是香茵的懲罰還沒結束。


  蔣喬扭頭瞧了最後一眼熱鬧,就歡歡喜喜地走向自己的小院。


  到了沉春閣,蔣喬便是眼前一亮:永宣帝果然沒騙它,確實是地處佳地的好住所。方方正正的院子就比鹹福宮東側殿的院子大了一倍有餘,青石牆邊栽種了各式各樣的花草。最東邊還有個長長的紫藤蘿架子,等夏日紫藤蘿開花,就能在底下觀賞紫藤蘿瀑布的美景了。


  蔣喬的屋子也變大了許多,擁有了三個明間和三個暗間,可以擁有更多的生活空間。連帶著還有宮人們住的屋子也大了許多。


  “還有幾日哥哥就要殿選了,這多的一個暗間,就作為小佛堂吧。我也這幾日好好為哥哥祈福,希望哥哥金榜題名。至於另外一個明間,就先擺些漂亮擺件,用途再說吧。”蔣喬坐在屋中,給自己規劃好房間用途。


  錦瑟笑著回道:“都按主子的來。”


  ————


  在沉春閣忙著搬遷之事時,各宮裏都在想著近幾日發生的事。


  “雨煙、霜煙,叫她們不要私下妄議後宮諸事。”德妃的眼下一片青黑,在親自盯著大皇子的湯藥:“那些事情,和我們景福宮無關。”


  這宮裏,是越來越亂了。但她不會去管,隻要她的玦兒好好的就行了。


  若是有誰想動玦兒的主意,她絕不會輕饒!向來性子寬和的德妃眉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柔昭儀則和憐小儀在一起吃進貢的蜜瓜。


  “還記得王爺怎麽吩咐你的麽?”柔昭儀依舊是慵懶的模樣,懷中抱著一隻貓兒,不過已經不是上次那隻貓兒了。


  在柔昭儀這兒,憐小儀收了些做作的模樣:“稟娘娘,要努力侍奉聖上,在禦書房做紅袖添香的美人。”


  柔昭儀一笑:“自然,除此之外,後宮越亂,對咱們越有利。”


  憐小儀柔聲應下,而後道:“娘娘,王爺求賜婚此舉完全是被許家步步緊逼、而迫不得已做出的選擇。”


  “我知道,王爺從來是把我放在心上。”說出這句話,柔昭儀麵上露出戀愛腦的笑容。


  嫻容華則對著身邊的宮女道:“白穗,以後陳修容的消息就不必再報上來了。”


  橫豎是個蠢貨,還讓蔣良媛得了利。


  用手支了下巴,嫻容華慢悠悠想道:新人裏,唯有沈容華能讓她注意一二,居然已經和她並列了——憑她也配?

  雖然看不起沈容華,嫻容華麵上卻是半分不顯:從前姑母就教過她,要看準自己的最終目標,小不忍則亂大謀。


  嫻容華是個很理智的人,她想要的是皇後之位,是當永宣帝的妻子。妻子和皇後對永宣帝而言都是特殊的存在,隻要永宣帝沒有特殊看待,隻是當一般妃嬪寵愛的,那就不值得看了。


  說起來,那位空有美貌的蔣良媛,倒是皇上的恩師之女呢。


  皇上是否會為此,有幾分特殊看待呢?


  想到這,嫻容華恬然微笑的神色,便驀地陰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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