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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大禹國·反目成仇

  此話一出,又引得圍觀百姓一陣嘩然——


  “嘖嘖嘖,女子之身,這可是要被看光了……”


  “丟人,丟人呐!被人看了身子,以後可還如何嫁人呐!”


  “我早就覺得那女人不像正經姑娘!看吧,果然還是被我說中了吧!”


  “堂堂祭司,未來的祭司長,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日後她若是統領祭司閣了,還有咱們老百姓好日子過麽?”


  “不潔之人,有何資格做祭司長,會觸怒天神的。”


  “可她又是天定的祭司長……既被上蒼選中了,便不可再更改了。”


  “咱就說,老天是不是瞎眼了!”


  “噓,這種話可不興說。”


  周圍的百姓議論聲可遠遠要比冷霜大祭司那邊的好戲要精彩……隻好在她化霖是丞相之女,宮中未來的大祭司,不然,若換做普通人家的千金小姐,出了這種醜事,定是要被世俗的眼光羞死,要被民間百姓的口水給淹死的……


  隻能說,幸虧她有個好爹娘,幸虧她生來便命好……


  冷霜大祭司鐵青著臉緊盯住男人,沉默良久,方拂袖冷聲下命令:“把他丟去刑部!告訴尚書大人,此人褻瀆祭司,請尚書大人按國法處置!”


  “遵令。”又兩名女祭司走上來,朝冷霜大祭司行罷禮後,將男人硬拖著拽走了……


  男人聽了冷霜大祭司所下的命令後免不得要嚎啕掙紮一番,隻可惜即便求饒的言語喊破嗓子,也無一人會可憐他。


  解決完了男人的事,就該收拾剩下的爛攤子了,偏偏剩下的爛攤子還比較棘手……


  “血、姑娘你流血了!”攙扶著藍衣女子的大娘驚叫出聲。


  我定睛朝她流血的部位看過去……是雙腿間,汙血浸透了藍色紗裙,漸漸在她的衣衫上暈染開,灼紅愈擴愈大,被人稍稍提起的裙擺下,血流不止的一滴一滴砸在石頭地麵上,從寥寥兩朵梅花,變成了大片的紅楓葉……


  “她這是,流產了?”我震驚不已的問二師父,二師父搖頭長歎:“冤孽啊,都是冤孽!”


  祭司閣三長老是個心腸軟的女子,瞧見藍衣婦人這個狀況了,趕緊大步邁過去用自己的法力給她穩住心脈,憐憫的輕喚道:“姑娘,姑娘撐住啊,別害怕,我們都在呢!”隨即又同跟在身後的祭司們吩咐:“趕緊去找郎中啊,婦人滑胎,是有性命之危的!”


  幾名女祭司聽她發話了,一轉眼就消失在了人群擁擠裏,慌慌張張的去給藍衣女子找大夫……


  冷霜大祭司拎著拂塵也舉止威儀的邁上前關心那姑娘:“你懷孕了?既是懷孕,該在家中好好養胎才是……你這一胎,保不住了。”


  癱靠在大娘懷中的藍衣女子麵無血色的低聲呢喃道:“我知道、保不住……我早就知道了。嫁給他的這幾年來,我從來都沒有真正快樂過……總是有股無形的力量,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祭司長大人,您大慈大悲,可不可以,成全妾一個心願?”


  冷霜大祭司思紂一陣,問:“什麽心願?”


  藍衣女子咧嘴苦笑笑,用盡全力的低聲說道:“若妾還有命活著……請祭司長大人做主,允妾與他和離……”


  “和離?”


  未等冷霜大祭司給明確的回複,軟心腸的三長老便替祭司長一口答應了下來:“好,和離,我們給你做主!這樣的相公,不要也罷!隻要你堅持住,活下來,我們祭司閣定會如你所願,為你做這個主!”


  冷霜大祭司擰擰眉頭,瞟了三長老一眼,沒說話。


  藍衣女子欣慰的抿唇一笑,“多謝、大人……”


  冷霜大祭司握著拂塵望了那女子一陣,半晌,方大度下令道:“先扶她回臨近的府衙,去找京城最好的郎中來給她醫治,務必將她的一條性命給保下來!”


  女祭司們俯身行禮:“是。”


  一揚手中拂塵,大祭司睨了眼邊上站著的那幾名起初跟化霖一起起哄的女祭司,語氣森冷的道:“凡是今日參與此事的女祭司,回去各自到重煙閣領三十大板,再有下次,本座扒了你們的皮!”


  早前作威作福的女祭司們這會子都成了溫順怯懦的兔子,經冷霜祭司這一恐嚇後,俱是畢恭畢敬的低頭顫抖稱是。


  藍衣女子被女祭司們給扶著離開長街後,這場熱熱鬧鬧、轟轟烈烈的好戲才算是進入了收尾……


  百姓們也都隨著女祭司們的離開而紛紛散場,我挽著意猶未盡的師父見狀打算陪她往回走,這一場熱鬧看的,都快到太陽落山時分了……


  “冷霜大祭司這回,總算是辦了件人事。早前就聽說,冷霜大祭司與化霖師徒感情不睦,今日一見,當真如此。隻是我記得皇兄之前曾說過,化霖自進宮以後便被養在冷霜大祭司膝下,與冷霜大祭司親如母女,感情甚好,昔日化霖在宮中惹了事,險些害的北疆公主獨女珊瑚郡主喪命,冷霜大祭司為了救下化霖,還楷同趙相一起編造了什麽玉女星移位的謊言來包庇化霖,硬是將化霖從大內的天牢裏搶了出來,送出了皇宮,保下了她一條小命。


  按理來說,冷霜大祭司這樣疼愛化霖,又對化霖有救命之恩,她與化霖不該突然就反目成仇,這般明裏暗裏刀劍相向的……師父,你能看明白她們師徒倆這到底又在演著哪一出麽?”


  二師父抱著滿懷的桃花心滿意足的嗅了嗅清淺花香,溫柔淡然道:“親如母女,感情甚好,可情之一字,一旦沾染上了利益……便顯得廉價了許多。”


  “利益?”我擰眉想了想,猜測道:“師父你的意思莫非是……她們師徒感情破裂,乃是因為……祭司長之位?”


  師父挑眉:“唔,這個隻是你我的猜測而已!”


  我輕頷首,忽然明白了些什麽,“這麽一說,倒真是解釋得通……不過我卻以為,真正的親情,師徒之情,徒弟是不會讓師父教會徒弟,餓死自己的。就像阿四與師父師尊,師父師尊雖有國師之名,但阿四卻不羨慕嫉妒眼紅,就算阿四不是帝女,阿四也不會為了什麽虛名權勢,去傷害自己的師父師尊,去搶原本屬於師父師尊的一切。


  師父師尊也對阿四有養育之情,在阿四心中,師父師尊比爹爹娘親還要親,還要重要。阿四如今就隻剩下哥哥與師父師尊三個親人了,與你們的感情,可比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虛物珍貴多了。”


  “你啊。”師父寵溺的輕點了一下我鼻頭,好脾氣道:“你是打小就不愛爭,不愛搶,對這些身外之物,權勢虛名一點興趣都沒有。記得你剛學會走路那會子,你二哥搶你撥浪鼓玩,你都不帶對他動手的,每每都是哭哭唧唧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來尋我與阿辰,那時候阿辰一見你哭,便可是心疼了。


  俗話說的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是我們倆一手帶大的孩子,自是哪一點都隨我們。其實你若是肯像化霖那樣,冷漠一點,絕情一點,卻也好……身為帝王,該狠心的時候,還是得當機立斷,心太軟,容易上當受騙。”


  “帝王……”我有點聽不太懂了,“我是帝女,又不是帝王,我需要什麽冷漠絕情,再說,我這不是還有三哥麽。”


  師父好笑道:“三哥三哥,你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孩子,真是一對小冤家。”


  我皺皺鼻頭摟著師父的胳膊撒嬌:“冤家就冤家唄,反正,師父,我現在很開心,一想起三哥就開心!”


  “嗯,上輩子他欠下你不少,這輩子記得同他去討!”


  “好呀,那我就纏他一輩子,權當討債了。”


  “為師支持你,千萬別放過他!”


  “好,我定不負師父所望!”


  “這才是師父的乖徒弟。”


  “啊對了,還有一樁事,我想請教師父……不知師父可曾聽說,帝星移位……”


  “帝女殿下!”我想問師父的問題剛吐出口半截,卻被某個人很不合時宜的給出聲打斷了……


  聲音是從背後傳來的,我與師父一道頓下了步伐,覓聲回首往後望去——


  竟然是冷霜大祭司。


  墨衣尊貴的女子挎著拂塵朝我快步趕了過來,行至我跟前,俯身優雅的向我行了個祭司禮,“祭司長冷霜,見過聖女。”


  語氣不似先前那般冰冷了,恭敬向我行禮的模樣……略有幾分刻意做小伏低之感。


  看來我皇兄繼位這兩年來,沒少在祭司閣頭上下功夫。


  我端正了姿態,淡定自若的衝她輕頷首:“祭司長大人無須多禮。”


  竟然被她給捉住了,我還以為自己躲得緊,避開了化霖的眼,也僥幸逃過了冷霜的眼呢。


  冷霜大祭司的眼神,真是一如既往的好。


  墨衣女子施施然的直起脊背,挎著拂塵朝我規矩請罪:“方才之事,是本祭司禦下不嚴,汙了聖女之眼了,還請聖女恕罪。”


  我挽著師父麵不改色的吸了口涼氣,寬和大度道:“祭司長處置的甚是得當,化霖祭司乃是祭司長手下女祭司,所犯過錯,還望祭司長耐心教導糾正。”


  “是,本祭司回去定會好好教訓她,讓她曉得自己錯在何處。”墨衣祭司長謹慎的說罷這些話後,又猶豫著做出糾結模樣:“隻是,屬下還有一件事,要稟報聖女……本月十五,要請聖女前往祭司閣,主持祭司長繼任大典。”


  “祭司長繼任大典?”我頓了下,爾後又立即想了起來:“是化霖的繼任大典?定在了本月十五?”


  冷霜祭司長冷著容顏低頭回答:“是,前日剛占卜好的吉日……化霖將喜帖提前交給了趙相,趙相去求見了陛下,請陛下朱筆禦批的此事。”


  “請皇兄批準了此事?”我無奈輕笑:“她倒是聰明,曉得直接去請皇兄應允。罷了,既是陛下白紙黑字下了聖旨的事,那本宮也沒什麽好置喙的。本月十五,本宮會如期而至的。”


  冷霜祭司長麵上神色變了變,沉默了一陣,後方行禮稱是,“話已帶到,本祭司便不耽擱聖女與國師夫人賞春遊玩了,告辭。”


  “不送。”


  目送著冷霜祭司闊步離開長街,身影漸遠,我安靜了一陣,才問師父:“祭司長她見過您?她怎麽知道師父你是國師夫人?”


  師父撣了下袖上的浮灰,“哦,之前與阿辰一起逛街的時候,撞見過她,和她鬧了一點點小小的不愉快,不過不用擔心,我方穩贏。”


  ……誰擔心你了啊,她衝撞你,我應該擔心她才對!

  “對了,你剛剛說什麽,帝星移位?”師父終於想到了這關鍵的一茬,我激動之下正要湊上前再問,師父卻是一巴掌推開了我的臉蛋,不許我再往她身上亂貼:“咳,你別激動。帝星移位,此乃天意,你做不了主。”


  “可……”我想接著問,師父卻狡猾的搶著開口打斷我:“大禹國氣數未盡,這江山,終歸是你上羽家的,暫時不會動,即便動,也不是你這一代動,所以你放心就好,隻要這大禹江山之主,還是上羽家,隻要你還是皇家帝女,這國君之位誰來坐,都不重要。”


  大禹國氣數未盡,江山也是還姓上羽,我也還是皇家帝女……所以,雙帝星現,另一顆帝星,其實是出自皇家……


  要同我哥哥爭皇位的人,也是上羽家的血脈?

  可我父皇活一輩子,膝下也就隻有我們兄妹兩個血親後嗣在,並無其他子嗣活在世間啊。


  英王活著的時候,更是膝下隻有一女,而這唯一的女兒,也在頭一年被我皇兄給斬草除根了。


  按理來說,父皇這一脈,與英王那一脈,都沒有旁的姓上羽的子女還存在了,那與皇兄爭皇位的上羽家人,又會是誰?

  難不成……


  是父皇也像我皇祖父那樣,在外養了私生子?

  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怪不得皇兄如今都將目標放在了父皇在世時,那些忠於父皇的老臣身上了……


  ——


  與二師父逛完街回去,天色已然不早了,師尊與二師父著急要過二人美滋滋的小生活,是以便臭不要臉的連晚飯都不留我們吃,便將我們連哄帶趕的扔出了國師府……


  隻好在侯府的飯菜口味絲毫不遜色於國師府,被兩位師父掃地出門後,我就索性賴在三哥家中不走了,白吃了一頓晚飯,又軟磨硬泡的要他給我收拾出一間屋子來,好容我留下過夜。


  三哥原本是覺得我一帝女入夜不回宮,留在他一外臣的府宅裏過夜,此事若傳揚出去恐會對我的名聲不好,更何況……我皇兄若知道了,肯定也會不高興。但我一早跟著他一道出宮門的時候,就沒有想過今夜會再回去。他不敢留我,我就摟著他死纏爛打,撒潑打滾,他被我磨得實在沒法子了,無奈之下,便隻好咬咬牙應下了我想留宿安南侯府之事……


  晚飯吃罷,我晚上落腳的小窩也被安排妥當罷了,他才被著急衝他使眼神使得眼睛快抽筋的硯北給艱難的請去了書房。


  他們往書房議事去了,我便攜著一個勁打哈欠的花藜去逛園子消食,園子逛了大抵有半個時辰,小花藜終於還是扛不住的靠在了長廊旁側的鏤花木牆上閉眼呼呼大睡了起來……


  彼時我望著靠牆坐直脊背,閉眼流口水睡得正香的傻花藜,拿她沒辦法的搖了搖頭。


  這樣都能睡著,看來真的是鬧一天玩累了。


  慢悠悠的走到長廊盡頭,我掏出袖中的那枚蝴蝶香囊迎光細看——


  “上羽皇族的帝王世代短壽,身子不好,難得你如此有心,特意為你皇兄,向為師求這續命靈藥。隻是,這靈藥乃是用你的真元做藥引煉製而成,你本就自幼體虛,心疾伴生,當下舍去了半身真元做藥引,往後你的身子,會更加羸弱的。


  早前在江都,你以真元為祭強行開啟法陣,逼退江都的雨災,此舉對你身體造成的重創,一時半會,定是難以痊愈的。若非你救了江都不少百姓,強行退雨是件大功德,你如今的下場可不止是犯心疾這麽簡單了……


  乖徒兒,你可要想清楚了,假若你服了這枚藥丸,便可保你的心疾再安穩兩年不犯。可如果你選擇把這顆靈藥送給州兒吃了,可增他二十年陽壽,但你的真元,就永遠都回不來了,你的身子,近五年內,隻會愈發虛弱,不會逐漸好轉。


  真元乃是修行之人的精氣神,失了真元,精神萎靡還是次要,嚴重者,可是會傷到元神魂魄的。你先失了真元,又以真元為祭,強行開啟不能開之法陣,你如今的身體,便如那幹枯之花,全靠著昔年養好的底子支撐著。


  雖說照你如今的狀態來看,真元缺失對你的影響還不是很明顯,但,沒有了足夠的真元支撐,你的心疾,可是會頻頻發作的。不過,還不至於立時就要了性命,隻是身體須得受些罪。”


  “等了一年多,才終於等到了這枚丹藥……師尊,爹爹離世的時候,我怕了。皇兄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血緣親人,我不想有朝一日,又會像失去爹爹一樣,失去他……”


  “哪怕終有一天,他變了,變得讓你陌生,變得讓你害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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