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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大禹國·相融以沫

  約莫是沒想到我會追上來,撲到三哥懷中的那一刻,三哥亦是緊緊箍住了我,將下頜埋在我的烏發間,心疼的揉了揉我的肩膀,輕啟唇,嗓音也是啞的:“傻姑娘,不是說過,不用來送了麽?”


  我貪戀的往他懷抱中蹭,摟著他的腰,大口喘息著:“我,就是想再抱抱你。半年不見,我會很想你的。再讓我抱一抱,就一會兒,我抱的多點,或許來日就想的不那麽厲害了。”


  “小傻瓜。”他拿我沒法子的垂首,憐愛至極的在我眉心花痕處落上蜻蜓點水的一吻,溫熱的吐息掃過我的眼尾,拂過我的耳尖。如同擁抱著一尊舉世無雙的珍寶般,他既想牢牢抱緊我,又怕將我勒疼了,讓我不舒服。


  臂上的力度徘徊於收緊與放鬆二者上。


  吻過我,方不放心的囑咐:“老老實實的在皇宮,等著我回去。不許再同你皇兄一起亂折騰,隔三差五的去相什麽親了。也不許,再賞賜旁的年輕官員春帝宮的東西了,打發敷衍他,也不行。乖乖等我回去找你,我會給你帶北悅的特產,北悅有蓮花糕,很香,很甜,辰兒一定會喜歡的。”


  “我不要特產……”我抿了抿幹澀的唇,心口悶悶的,“我想要你,從始至終,我想要的都隻是你。”


  “我知道。”他刻意將語氣放的很輕很輕,溫言細語落入心間,柔軟的像一池春水,“我一直都是你的啊,從不曾改變。辰兒,你早已是我心中認定的妻子,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我很快就回來,很快……”


  “三哥。”我哽咽了嗓音,咬著唇難過:“那北悅,可有你的青梅竹馬?”


  他愣了下,然後認真回答:“沒有。”


  “可有什麽,單戀你的小姑娘?”


  “沒有。”


  “那可有,你救過的弱女子?”


  “沒有,一個也沒有,與我沾關係的姑娘,這世間,隻你一個。”他字字清晰有力的同我道。


  我這才覺得心底好受了些,雙眼朦朧的抬起,傻傻看他:“那你,別忘記我。”


  他亦神情凝重的垂眼與我四目相對,目露不舍的點頭:“不會,我這輩子,就這一個心尖上的姑娘,怎會忘記。”


  大手罩住我的腦瓜子,他重新將我摁進懷中,抱的緊實:“若是可以,我想將你也一並帶回北悅,去見我的父親,我的母親……可我不能拿你的身子任性,你幫臨熙城解了雨災之後,心疾便常常發作,一個多月的舟車勞頓,你已經受不得更多的顛簸了。回去吧,有國師和你皇兄保護你,我也好安心些。”


  “三哥。”我忍住想哭的衝動,雙手搭在他的腰上,悶悶的道:“你別憂心我,回宮了,就沒有危險了,我哥哥將我保護的很好,我的心疾,也會無事的。你放心,放心就好。”


  “記住為兄的話,不許再相親了,聽見了麽,嗯?”


  我乖乖點頭,“不相親了,絕對不會再相親了。”伏在他的胸膛上靜了靜,我臉紅耳赤的再昂頭,目光真摯的對上他深邃的眸眼,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低道:“你都要走了,我送你一個禮物……可好?”


  “禮物?”他好奇問:“什麽禮物?”


  我踟躕了良久都沒有道出個所以然,半晌後,我終於鼓足勇氣,伸出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腳尖輕踮,紅著臉把自己的唇送到了他的唇上……當著眾目睽睽的場合,唇瓣與他兩瓣又涼又軟的唇相觸,緊緊相貼,沾有餘溫的唇覆壓在了他清涼的唇畔,隻敢這樣不輕不重的吻著,不敢深入,唯能淺嚐輒止。


  他在不覺中怔住了神,被我環住脖子吻住唇以後,目光渾濁,神情恍惚了良久才反應過來我此刻在做什麽,他此刻又在經曆承受著什麽……


  摟在腰間的手臂默默收了力,男人回過神後的行為倒是比我想象中的還熱情了些。


  寬大的手掌扶住了我的後腦勺,他合上燦若星辰的一雙眼,深情的主動回應我的歡喜,反客為主的噙住我的唇,在我受驚睜眼,唇齒微張時,迅速的將一抹溫軟送了進來,小心勾挑,輾轉反側,相融以沫……


  崖魘牽著馬站在不遠處,僵僵的看著我與三哥深情相擁的背影。


  小黑抱胸與硯北站在馬車旁,有心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硯北,含笑調侃道:“你看咱家大人,現在有沒有一種癩蛤蟆吃到天鵝肉的視感?”


  硯北頓了一下,隨即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望向小黑:“你敢說咱家大人是癩蛤蟆?你是皮又癢癢,嫌命長了麽?”


  小黑聳聳肩,厚顏無恥道:“他今兒心情好著呢,暫時想不起來要我小命。再說,我就是一比喻,比喻而已。”


  “雖然咱家大人不是癩蛤蟆,但你這個比喻,倒是有幾分道理的哦!其實你應該說,是天鵝吃到了天鵝肉,這樣才貼切!”


  小黑唇角抽了抽,幹笑道:“天鵝會吃天鵝肉嗎?你會吃人肉嗎?你好血腥啊硯北!”


  硯北一嗆:“呃,我也就是一比喻,咳,切合實際就對了!”


  “人家兩口子是功德圓滿,有情人終成眷屬了,你看崖魘那張黑臉……活閻王似的。”


  “自己得不到的東西,還不能看看別人的了麽?”


  “其實隻要他開口,我家侯爺總有辦法成全他的。”


  “怎麽成全?他家那口子以後遲早是要出宮,陪嫁到侯府的,以後一個宮內,一個宮外,就更是再難相見了。”


  “也對……他們這種人,一輩子都不配擁有正常人的生活。還是咱們好,隻要咱們有那個想法,侯爺就一定會成全咱們。怪不得人人都說,上輩子傷天害理,這輩子才會倒黴做大內的暗衛,同樣是侍衛,怎就差距這麽大呢……”


  ——


  目送著三哥的馬車啟程後,我愣在原地看著馬車消失蹤影的方向走神了很久……


  攥緊了手裏的馬繩,我翻身上馬坐在馬鞍上,調頭打算原路折回。


  往回趕不用攆時間,自然也無需再一路駕馬狂奔了。


  馬兒悠閑的走在潮濕的草地上,我拎著長鞭滿腹的心事,越想腦子越漲痛。


  “殿下……是真的很喜歡那位侯大人。”崖魘騎馬跟上了我,與我並排駕馬走在官道旁的青草小路上。


  我抓著馬繩也不隱瞞,點頭如實道:“是啊,很喜歡。一眼見到,似乎就能預見與他的一生。阿魘,你不曉得,我等了他,很多年……”


  “阿魘……”他被我短短兩字給驚白了容顏,嗆了一聲,謙卑道:“殿下,君臣有別……”


  我自是曉得他想說什麽,先開口打斷道:“你的君,隻有皇兄。我又何嚐不是同你一樣,都乃是皇家的臣呢。”


  “殿下……”他仍有些為難。我鬱悶的歎道:“我素來不喜歡與人冷冰冰的交流,春帝宮的那些宮女太監,我以前也都是這樣叫的,所以你不用覺得哪裏不對勁,誠惶誠恐。我呢,是個民間公主,便如化霖所說,我來自鄉野,沒有教養。有些陋習,我恐怕一輩子都改不了了。你身為帝王身邊的大統領,便擔待我些吧。”


  “殿下不要這麽說自己。”崖魘低頭,眸光沉沉,麵部表情的冷淡道:“殿下身為皇家帝女,親近百姓,待人平和,乃是我大禹國子民之福。先帝便曾說過,殿下,便是連接皇家與百姓,朝堂與民間的一條紐帶。


  殿下無需像其他宗室女,皇室女一樣被皇宮的重重規則束縛,先皇乃至陛下,都從未想過要改變殿下,未想過要洗去殿下身上的自由活潑氣息。


  先皇說過,殿下若似旁的少公主一般,規規矩矩,畏首畏尾,那殿下,便不是殿下了。況且,國師大人的眼光素來好,國師大人帶出來的孩子,一定不會差。


  公主討喜,這是滿朝文武皆認同之事。殿下實在無需因旁人的閑言碎語,而妄自菲薄。”


  我無奈沉笑:“我是那種會自輕自賤的人嗎?我上羽涼娍的處事法則是,別人若看不慣我,我們就可做知心好友。別人若看不慣我,那就讓她不慣著唄,我總不能為了旁人,而委屈了自己。”


  “殿下能這樣想,屬下很欣慰。”


  “嗯。”


  “侯大人……殿下可曾想過,或許侯大人,不是殿下眼中所看到的那個溫潤儒雅的侯大人……殿下這幾日,難道,便沒懷疑過,他的身份……”憋了許多日,他終於還是將這些話說出了口。


  我抓著馬繩不禁低笑:“你知道他是誰,對麽?”


  崖魘沉默未做聲。


  我昂頭看著陽光明媚的湛藍天空,甚是想得開的回應道:“若是不方便告訴我,便不說吧!他的身份,我不是沒有懷疑,我隻是在等,等他主動同我解釋這件事……其實他是誰,並不重要。我隻消知道,他是三哥就是了。便如從一開始他就曉得我是涼娍帝女,可我沒說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過問。我覺得,我們兩個大抵是想到一塊去了。隻要曉得對方就是自己認定的人,身份、名字,都隻不過是個附屬品……不重要,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這個人。”


  崖魘抿了抿唇,擰了眉心,欲言又止:“可若是……陛下並不希望殿下和他在一起呢?”


  我不甚明白的偏頭看他,“嗯?為何。”


  崖魘攥緊了手中繩子,手背青筋凸起,似在努力控製些什麽情緒。


  可麵上依舊是淡淡的,冷冷的。嗓音也依舊是低沉壓抑,沒有絲毫起伏:“屬下的意思是,陛下,他並不想讓殿下出嫁……陛下隻有殿下一個妹妹,陛下對殿下的疼愛,屬下與蓮枝,都看在眼裏。”


  我聞言不由好笑出聲:“你說,哥哥並不想讓我出嫁?怎麽可能,這幾年也就是他催我成婚催的最勤快,還隔三差五給我相親,搞得整個朝野上下,人人都曉得他這個皇帝陛下有多麽迫切的想把我這個惹事精妹妹給嫁出去。他不想讓我出嫁,這事啊,你們是怎麽瞧出來的?我倒是覺得,他恨不能立馬就給我擇一個四肢健全,提得起筆,說得出話的駙馬嫁了。”


  “殿下,您……誤會陛下了。”崖魘猶豫著道:“陛下是因為,曉得帝女看不上那些草包,所以才放心給殿下相親,大張旗鼓的給殿下選駙馬。實際上,陛下沒想過讓殿下嫁出皇宮。


  加之,近年來,璃國的皇帝三番五次托使臣遞國書給陛下,想為自己膝下的太子殿下求娶帝女殿下,還揚言,隻要陛下肯將殿下您嫁到璃國去,璃國願將景玄三年,璃國與大禹國交戰,從大禹國這裏侵占過去的六座城池還給大禹國,還會另贈大禹國一片浮盈海,兩座產和田玉的大山。


  璃國皇帝承諾陛下,殿下一旦嫁過去,便是太子正室,準太子妃,以後太子殿下繼位,殿下就是唯一的皇後娘娘……


  前幾次璃國國書裏提及這些事,陛下都以大禹國的皇室規矩,帝王未立後有子嗣,帝女不可私自離宮為由,將璃國的請求給敷衍過去了。


  可璃國那邊卻是並不打算就此收手,去年臘月,璃國皇帝傳書,道是璃國有一名醫,可為殿下治療心疾。


  得知這個消息後,陛下固然歡喜,但,若信了璃國皇帝的話,決定給殿下治心疾,就要送殿下去璃國,陛下不放心殿下,思量再三,才回了封擇日與殿下商議後再做決定的書信。


  再後來,陛下為此事特意去求見了國師,從國師口中得到確切答案後,方敢正式回應璃國皇帝。隻是,璃國皇帝後來又傳了消息來……陛下忍無可忍,方在朝野放出了些許閑言碎語,意圖混淆視聽。


  陛下說,以殿下的身份,越不安分越正常,若是太過沉寂,難免會讓那些他國狗賊給盯上。


  所以,為帝女相親的事,一是放消息給璃國聽,讓他們認清楚我大禹國陛下是絕不會將帝女遠嫁他國的。二也是,讓朝中那些本就覬覦帝女的年輕官員們知難而退。”


  “璃國的事情……我確是今日才知。”一瞬間,我明白了皇兄之前的用心良苦。原來,不是嫌我鬧騰,想把我送走啊……


  騎在馬上心不在焉的往前行著,我思紂著道:“這些事,皇兄一句都沒同我說過,連他在宮外,被英王府餘孽刺殺,傷了身子的事,他也都刻意瞞著我。他,不該瞞我的……”


  崖魘淡淡道:“這些年來,陛下一直都在惦記著殿下有心疾一事。陛下說,他隻想看著殿下在宮裏生活的無憂無慮,快快樂樂,他不想殿下傷心難過,有任何煩憂。陛下,他過的也很苦。有些事,他不敢同殿下說,隻能每日批完折子,深更半夜的扯著蓮枝一起坐在屋頂上飲酒,放下帝王架子,同她滔滔不絕的倒著苦水。陛下他的一顆真心,都在殿下身上。殿下是他唯一的親人,他怎能不疼惜。”


  我抬了抬下巴,將臉揚的高些,眨了眨有點朦朧的雙眼:“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個疼愛我的哥哥,還有個事事依著我,將我當做小女孩寵的三哥。若是有可能的話,真想守著他們過一輩子。”


  崖魘的臉色愈發沉重,默了良久,方配合著道:“殿下會如願的。”


  我會心一笑,掃見了路旁遲遲盛開的灼灼桃花,突然憶起來了與崖魘的初見:“當年,我就是在這種陽光溫柔,桃花爛漫的天裏,遇見你的。”


  崖魘怔了怔,隨即也扭頭看向另一畔的迤邐桃花,深邃的冷眸裏,掀起了淡淡一層漣漪。


  “嗯,事隔經年,仍記憶猶新。殿下還似當時,仙姿佚貌,如花如月……”


  ——


  五月十九。


  我穿戴好一身帝女華服,簪上雙鳳朝月長簪後,又親手將三哥給我的五色水玉項鏈戴在攀了金色蓮花紋的赤玄色衣襟外。


  腰上纏著紅玉祥雲瓔珞,臂上搭著淺金色的鸞鳳披帛,墨發如瀑垂在腰後,臉畔墜著金色桃花耳飾。


  鳳頭鞋伸出厚重灼豔的裙擺,鞋麵鑲嵌著的紅寶石逢上天光,熠熠奪目。


  緩步邁出重重桃花雨,裙擺曳地,擦過一塵不染的青石階。


  清水桃花深處,孤蝶落影留人。


  自由翱翔在人間的蝴蝶雖形單影隻,可深埋於青山綠水間的那隻蝶兒,此刻卻是有自己歡喜之人陪伴在側……


  ‘殿下親啟,見字,絕筆:

  臣自二十歲時起,便侍奉於先皇後左右,先皇後仁善好施,重情重義,帝女心性,與先皇後如出一轍。


  奈何,天不佑帝女,帝女一出生,便經曆諸多磨難坎坷。落地,便與生身父母分離。


  猶記國師帶走帝女那日,皇後忍痛起身,吐血淚吟,聲聲娍兒,碎臣心扉。


  臣目睹帝後情路之坎坷,亦觀得後宮你爭我鬥,步步棋子,置人死地。


  皇後良善,深知後宮並非安平之地,帝與後當年含淚送親兒,亦為保親兒在宮外,開開心心,無憂無慮長大。


  似皇後那等良善之人,理應守得雲開見月明,終可兒女繞膝,承歡膝下。


  然天妒紅顏,先太子於母腹之中便遭了毒手,生前,未見父母一麵,死後,徒留半壇青灰。


  先皇後因太子之死,而鬱結於心。先帝恐先皇後絕了生存之念,鋌而走險,於先皇後體弱之時,強行讓先皇後有了殿下。


  隻可惜,殿下降生,卻傷了先皇後母體,先皇後苦熬數載,仍舊含怨駕鶴西去,未能親眼得見殿下成人,未能親手送殿下,登上良人花轎。未能等到,殿下與夫君和睦,兒女繞膝。


  先皇後花魂消逝,先帝日夜,痛徹心扉,每每午夜夢回,俱是佳人在身畔。久而久之,神魂俱損,神識模糊。


  未幾年,先帝便深感力不從心,體乏身倦了。但為了等待帝女歸來,先帝隻好強撐下去。


  離殿下回宮還有兩日時,那日夜裏,先帝醉倒榴花池,險些喪命。


  宮牆之下,人人皆是身不由己,臣如是,先帝先皇後,亦如是。


  有女如殿下,乃是先帝之福分。往時之事,所有種種,已化雲煙。今隻盼,歲月流長,皆如殿下之想。


  話至此,本該落筆,然心仍有千言萬語。


  今,唯奉告兩句。


  先皇仁義英明,卻不得善終,此乃天無眼,人無德。


  日前見殿下已有喜悅之人,那人待殿下,眼含深情,心意難藏。


  他,是個可托付終身之人。


  先皇生前惟願殿下能平安歡喜,如今看來,先皇的心願,已了一半。


  隻求當今陛下,真能悉心嗬護殿下一生。


  殿下須得牢記,勿要相信任何人,凡事,記得給自己留條退路。


  再道題外話,葛行舟之孽,小連已遭報應,他之罪,萬死難恕。隻求殿下,他死後,將他的屍身發還回江都,留他全屍。


  至於紅若母家,罪犯謀逆,合該滿門抄斬。


  紅若滿門,紅若亦在其中。法不容情,紅若不想讓陛下與殿下為了紅若,教人為難,落人口舌。


  遂,紅若先上路一步。


  紅若死後,還請殿下讓人,將紅若葬在蝶兒與小連身畔,給紅若,一個體麵,紅若想安靜守護著兩個孩子,來世,還做他們的親人。


  紅若,留。’


  猶記那日,密密麻麻的幾頁遺書上,淚漬斑駁。


  後來,我將小蝴蝶與紅若葬在了這片山明水秀之地,將宋連的新墳,也從荒郊野外,挪到了此處。


  他們母子、兄妹三人一同睡在此處,大抵也能做個伴吧。


  孤墳清冷,三人擠在一處,就不會害怕了吧。


  從花藜的手中接過了三柱點燃的香,我依次給紅若宋連,還有小蝴蝶的碑前插上——


  抬指為小蝴蝶擦拭去石碑上的點點浮塵,我心痛憐愛的看著那座冷冰冰的墓碑,瞧著碑上雕刻蒼勁有力的‘莫府小姐蝴蝶兒’幾個大字,不禁悲從心來……


  莫府,承得乃是莫大人的姓氏。小蝴蝶生前沒有姓,死後,我也不想讓她沾了甄府與她生父的肮髒姓氏,是以便在莫大人的主動提議下,將小蝴蝶寄於他的名下,權且當做他與許小姐的孩子。


  小蝴蝶若是九泉之下有知,曉得自己終於有家,有父母了,肯定會歡喜的吧。


  “殿下不用太擔心蝶兒與宋家母子,往後每年清明中元與除夕前,臣都會攜夫人前來給蝶兒他們掃墓。江都,還有我們呢。殿下放心回京便是了,若有惦念之處,可寄書信前來問候,三白收到,定會及時回應,決不會負了殿下所托。”


  莫大人說完,劉尚書亦是捋著胡子輕歎道:“是啊,殿下勿要太不舍,左右這人,已經去了。斯人已逝,緬懷便好,不宜太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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