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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大禹國·紅顏知己

  “而許小姐的腿傷,也是幼時被繼母罰在雨中跪了兩天兩夜,才落下的隱疾。彼時許小姐昏倒在庭院內,徐老爺本是打算請郎中給她看病的,可卻被小夫人給阻止了,後來也不曉得小夫人都同徐老爺說了些什麽,徐老爺就突然改變主意,命人將許小姐給扔進了柴房內,任其自生自滅。


  許小姐在柴房內發了好幾日的燒都無人問津,但所幸那一劫許小姐終歸還是度過來了。隻是,打那以後,許小姐的雙腿便走路不利落了。


  真正讓許小姐癱瘓在床,雙腿徹底廢掉的,還是幾年前,臨熙賣筆墨的張府前去徐家說媒提親的那件事……張府與徐府都是臨熙城的顯貴人家,兩家長輩在多年前便達成了共識,以後待兒女長大,要結為親家,好互幫互助,結盟發展。


  而張家少爺到了該成婚的年歲後,親往徐府提親時,卻陰差陽錯的看上了徐府的大小姐。許小姐的橫插一腳,讓本想將自己女兒許配給張家少爺的小夫人大發雷霆,小夫人執意認為是許小姐使了手段要同二小姐爭男人,存心讓徐家難堪,故為了替女兒出這口怨氣,小夫人便親手用長棍打斷了許小姐的雙腿。


  許小姐腿上本就有舊疾在,被小夫人這般一折騰,待徐老爺歸家慌裏慌張的尋郎中來看時,許小姐的雙腿已經無計可救了。


  許小姐的腿,沒有全廢,卻也隻能勉強用針灸保證著情況不惡化。最先那幾年裏,許小姐還是能下地走兩步路的,奈何後來,傷勢越來越嚴重,便淪為了癱瘓在床的淒苦田地,每日連喝水吃飯,都要看下人的心情與臉色。


  在沒有遇見縣令大人之前,許小姐的日子過的很艱難。許家二小姐出嫁後,徐老爺終於有良心了一回,讓府中下人也陪著許小姐去附近的姻緣廟算算姻緣,而許小姐與縣令大人的初見,便在姻緣廟。聽說彼時許小姐拋出的繡花小球,就穩穩的砸在莫縣令懷中,莫縣令抬頭與她四目相對,隻一眼,便是一生的緣。


  莫縣令欣賞許小姐的才情,許小姐傾心於莫縣令的溫柔,兩人打姻緣廟一見後,便常常飛鴿傳書,私下見麵。


  不久徐老爺發現,自家大女兒常帶著貼身丫鬟偷偷坐轎子出門,去一座廢棄的荒野宅院彈琴,而院中,也時不時會有笛聲相和。徐老爺懷疑自家女兒在院中與什麽野男子偷偷相會,暗通款曲,便覺得麵上甚是無光,激動憤怒之下,還興師動眾的氣勢洶洶去捉奸。


  然,結果麽,他甫一帶人闖進那片宅院,就被一眾官兵給用刀架住了脖子。末了,他才終於見到了院中男子的廬山真麵目,據縣令大人身畔的王捕頭說,那會子許小姐彈琴吟唱,縣令大人笛聲相合,楊柳依依,芳草萋萋,亭台樓榭,桃花盛放,彼時情景,連徐老爺都忍不住要稱讚一句甚妙。


  徐老爺曉得與自家女兒私會的男子就是縣令大人後,便誠惶誠恐的同縣令大人道了無數次歉,麵上驚惶,心裏卻是樂開了花。縣令大人的一聲嶽父大人,更是改變了許小姐在整個徐府的處境。若非是天災來的太過猝不及防,這一雙璧人,理應早就成了婚,修得圓滿了。”


  蓮枝提劍跟在我的身後,慢悠悠的同我講述莫縣令與他家夫人之間的那段傳奇佳話。


  我心情甚好的聽罷,抬步下了一層木階,伸手拂開了遮在眼前的流雲色紫藤花,淺笑著欣慰道:“沒想到,莫縣令與許小姐還有過這樣一段傳奇過往。好歹,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沒有造成什麽終生遺憾。不然,這般天造地設的緣分,若是擦肩而過了,多讓人惋惜啊。”


  “是啊,許小姐是個苦命人。也正是因為遇見了莫縣令,許小姐的腿傷才一日日的見好。為了給許小姐治腿傷,莫縣令也是耗費了不少心血與精力。聽聞華山之上,有個會治病的老者,人稱百草仙,可治世間百病,男女老幼所有疑難雜症。


  當初莫縣令為了請動那位老者下山給心上人治腿疾,愣是寒冬臘月的,在那老者的山門口跪了兩天兩夜,最後人都被凍僵了還不走。那老者出門見狀,也隻能無奈的笑道了一句:真是服了公子,後便跟著莫縣令一起來了臨熙,親自為許小姐施針治腿疾。許小姐在老者的治療下,腿疾的情況好轉了不少,至今,已每日都能在陽光下走上兩步了。今日是知府大人把縣令傳了過來,而縣令又憂心許小姐,才把許小姐一起帶上的。”


  扶著我又邁上了兩條窄短的石階,蓮枝眼底暗流湧動道:“自打臨熙水災興起,知府大人便處處壓製莫縣令,幾番為難莫縣令,意欲對莫縣令下手,莫縣令唯恐葛知府會尋許小姐的麻煩,便將自己手下最信任的王捕頭給留在了徐府,時刻保護著許小姐,自己亦是每日都會去看望許小姐一遭。


  城中水災,許多大戶人家的庭院都不能住人了,可徐府卻是僥幸逃過了一劫,至今也沒有被淹著些什麽,許小姐留在徐府,比留在那些安置點要安全許多。但即便如此,莫縣令對許小姐也是一時都不敢疏忽,若逢上什麽事了,方便的話,都會將許小姐帶在自己身邊,以防萬一……莫縣令對許小姐,真乃一片赤忱之心,偏愛至極,如此郎才女貌,也怪不得旁觀者羨慕。”


  羨慕二字從蓮枝的口中說出來,倒委實令我驚了一下,我偏頭眼中帶笑的詢問她:“我們的蓮大統領,原也會羨慕旁人?我還以為,蓮大統領生來便沒有七情六欲,與崖魘天生便是做黑白無常勾魂使的好料子呢!”


  蓮枝哽了一下,臉一紅,不大好意思的輕聲道:“殿下……暗衛,也是人。誰生來,便是冷血無情的鬼呢?”


  此話說的,卻也實誠。


  我挑眉歎了口氣,輕輕道:“既不是鬼,那就要常在太陽底下走一走。人間,還是有很多有趣之處的,活著,還是很不錯的……人這一生啊,再怎麽倒黴,也倒黴不過一個死字。隻要尚有一息在,便總有苦盡甘來的時候。未來會是什麽樣,咱們誰都算不準,神仙算命,也有失手的時候,今日不知明日事,誰能斷定,自己隻會在陰影中過完餘生,一輩子都沒有重見光明的機會?所以阿枝,你要懷揣希望,要有一顆向陽的心。”


  步子忽停,我轉向她,寄予厚望的拍了拍她胳膊,鄭重其事道:“萬一我哥哪天榆木腦袋開竅了,曉得你對他的情誼了,封你做貴妃、啊不,做皇後了呢,到時候你就是我嫂子了!反正這些年來,暗衛和媳婦,已經沒什麽區別了,隻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丞相嫡女,暗衛副統領,這身份便是做皇後,也綽綽有餘!”


  蓮枝少見的雙頰灼紅似火了起來,羞窘的別過臉去,眼神裏流露出了小女兒家的脈脈情深之色:“殿下,你說什麽呢,屬下萬不敢有這種犯上的想法!”


  “嘖,遲早都是一家人,阿枝你別不好意思嘛。”我賊兮兮的湊上去,與她小聲嘀咕道:“離開京城之前,我見你房間裏的擱花瓶桌子上,有一隻蘭花香囊,那香囊繡的一般,可香囊的綠絲線上,卻沾染了不少滴血色……阿枝,你老實告訴我,那香囊,可是要送給我哥的?”


  “不……”


  “噯,你先不要急著狡辯!”我一把摁住了她的爪子打斷她,理直氣壯道:“那香囊都是按著我哥的喜好做的,阿枝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咳,那可是我親哥!我哥喜歡蘭花,喜歡淡淡的蘭香,喜歡龍涎香,還喜歡用暗綠色的香囊底料。你繡好的那隻香囊,可不就是暗綠色的蘭花香囊麽?香囊裏添了蘭香與龍涎香,連香囊底部墜著的玉珠流蘇,都是我哥喜歡的重陽冰絲流蘇,與貓眼玉石,阿枝做的香囊特征這麽明顯,勿說是我了,便是小花藜都能瞧出來那香囊是要送給哥哥的!你啊,就別狡辯了!”


  蓮枝無助的搖頭,還妄想要隱瞞我,我卻再次搶了她的話,有理有據的道:“你可千萬莫要和我說,那不是你繡的雲雲。我之前可是見過你的繡品,記得你的針腳習慣。我一百個確定那香囊就是你親手繡的,你賴不掉了!”


  眼見藏不住了,蓮枝心虛的吞了口口水,憋了半晌,才鼓足勇氣低頭承認:“是、是!那香囊是屬下繡的,也的確是屬下繡給……,但,殿下,還請殿下為屬下保密,屬下……不想被陛下疏離,陛下是陛下,屬下,隻是個品階高些的侍衛,說白了,便像是常伴陛下身側的大宮女,陛下覺得屬下有用,便會長留屬下於身側,陛下若是覺得屬下沒什麽用了,那屬下……便要被拋棄,被趕回暗影樓了。陛下生平最厭惡別人對他另有心思,若是讓陛下知道屬下私下裏偷偷繡了他喜好的荷包,他會對屬下心生猜忌的……他會不要屬下的,還求殿下,給屬下一條活路!”


  看她神情如此緊張惶恐,我拿她沒辦法的深呼一口氣,握住她提劍的那隻手,柔聲安撫道:“阿枝,你想多了,哥哥他雖為君王,但也沒有你形容的那麽可怕,他不是那種陰晴不定,性格孤僻怪異,聽風便是雨的人。


  他和我說過,他拿你當知己,當解語花,沒有你在身側朝夕陪著,他反而會渾身不自在。阿枝,就算是皇帝,也有脆弱的一麵,也有溫和的一麵,更有待人真摯的一麵。


  我皇兄對旁人是喜歡板著臉,冷冰冰的,可他對你,卻永遠都是溫柔和順。這一點,你自己沒有發現麽?崖魘雖是男子,雖是暗衛統領,雖合該與他走的更近,但他被朝務煩心的時候,卻永遠都隻會尋你過去一起飲酒,我記得,他曾說過,隻有在你麵前,他才能無所顧慮的做任何事,說任何話。


  他說他不喜歡你板板正正的模樣,他覺得,他都已然用自己最真實的一麵去與你相處了,而你卻總是顧及什麽身份之差,不肯與他坦誠相待,像普通朋友知己那樣,實話直說。你的欲言又止,總是讓他很頭疼,但他又不好明說你些什麽,他害怕自個兒的言語沒有輕重,嚇到你,也害怕對你太好,你會受寵若驚。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很喜歡和你說話,我哥哥說,他在皇宮唯一的親人,是我,而他在大內唯一可吐露心事,可放下帝王身份,像個普通人家的公子哥一樣與之把酒言歡的人,卻是你。


  阿枝,你這個人麽,尋常是古板了些,冷漠了些,薄情了些……不講情理的時候,我格外不喜歡。但,轉念想想,你卻是十分有當國母皇後的潛質,你古板冷漠,可又正直公平,要氣勢有氣勢,要本事有本事,天生就是塊當皇後的料子。我哥哥的後宮若是由你掌管,你肯定比我母後做的好!”


  “殿下,您言重了,屬下萬不敢當!”蓮枝驚的容顏煞白,恐慌的抱拳向我揖手。


  我卻不當回事的衝她溫和笑了笑,撫慰道:“阿枝,你當得起,當得起。”


  自古丞相府出皇後,化霖身為大祭司,做皇後必然是沒多大希望了,再說,她不是喜歡三哥的麽?三哥與皇帝哥哥性子截然不同,化霖會移情別戀愛上皇帝哥哥,嫁給皇帝哥哥的可能性並不大。


  更何況,她也不是我哥喜歡的那一口啊!


  蓮蒂就更不用說了,我哥以前常誇她是個瘋子。


  讓我哥把一個瘋子娶進皇宮,簡直是想都不要想!


  末了也就隻剩下這一個蓮枝了,蓮枝生性穩重沉定,又與我哥自幼一起長大,我哥說,他視蓮枝為知己,然知己知己,紅顏知己,這天底下又有多少男子能忍得住最終不對紅顏知己動情的呢!

  蓮枝會做我嫂子的這件事,我打從三年前就在心底認定了。


  隻可惜我哥那個傻子啊,這麽多年了,卻愣是沒瞧出來蓮枝對他有情,還是男女之情……白白一口一個知己叫的甜,淨惹人家蓮枝傷懷……


  “那香囊,我已經替你轉交給我哥哥了。”


  蓮枝詫異抬頭,滿眸流光瀲灩,恍若揉碎了一池星辰。


  我接著道:“我哥哥很喜歡,我哥還說,放眼整個大內,也就隻有我這個親妹妹,和阿枝這個知己最了解他,最曉得他想要什麽,喜歡什麽。說來,阿枝可真是心細,我哥隨身佩戴的那隻香囊確實已然舊了,阿枝的香囊一送過去,我哥就立馬把腰上的舊香囊給換了,還同我念叨說,他前兩日還在想香囊的香味淡了,要不要再換一個,換一個吧,他又嫌興師動眾太麻煩,那些繡女手上的香味都快蓋住香囊的香味了,他拿回來得好一通吹風。


  沒想到你掐準了時間把東西送過去了,真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對了,那香囊後來一直在我哥哥身上掛著,你沒看見?”


  蓮枝紅著臉搖搖頭:“我、後來幾日出門辦事,甚少去見陛下,我就說,香囊怎麽擱在屋裏,自己消失不見了,原來是殿下……”


  “哎,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喜歡一個人,就去接近啊!像我喜歡三哥,就總是厚著臉皮去牽他的手,去抱他。他如今都被我給折騰習慣了。阿枝,你喜歡一個人,要想讓他也喜歡你,前提得是,你須讓他曉得你喜歡他啊,主動一點,或許就有姻緣。”我一本正經的同蓮枝說教。


  蓮枝傻傻昂眸看我:“殿下,您是真的喜歡那位侯大人麽?”


  我頷首認定:“當然。”


  蓮枝沉默了一會兒,良久,方莞爾一笑道:“也好,侯大人,的確是個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一句感慨話音剛落,院落那頭卻突然疾步跑來了一名黑衣暗衛,那暗衛是崖魘的手下,彼時風塵仆仆,行色匆匆的大步來到我與蓮枝的麵前,抱拳向蓮枝與我依次行了個禮,不等我們開口相問,便先著急說道:“殿下,副統領,不好了,城中發瘟疫了!連蝴蝶小姐都感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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