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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大禹國·雙生九霄

  他走過來攬住了我,送我去內室的長椅前坐下。


  風度款款的為我倒了杯熱茶,將有些燒手的青瓷茶盞送進了我的掌心,體貼道:“手有些涼,用熱茶杯子先暖一暖。”


  “唔。”我聽話點頭,將茶盞緊緊抱住。


  他挨著我坐了下來,閑散的抬指為我整理肩後長發,緩緩道:“不是送來催我的書信,辰兒勿擔心,何時去北悅,為兄心中有底。是北悅那邊的寺廟方丈,寫信來告知我老侯夫人冥壽所需的一應物件全部都準備齊全了,吉時也挑好了,待我過去時,無需再著手安排其他事了。那邊的寺廟方丈是個辦事極穩妥的老者,有他在,為兄可以再晚兩日過去。”


  我側過身子麵向他,委屈嘟嘴道:“可是三哥此次前往北悅,乃是奉了安南侯的命令為老侯夫人準備這些事的,如今三哥已經為了我在江都耽擱好幾日的時間了,若再耽擱下去……我怕安南侯知道了會怪罪。


  況且我聽小黑與蓮枝之前的形容,老侯夫人生前是個善良的好人,安南侯與老侯夫人母子感情應是十分親近融洽,母慈子孝。當下安南侯初入京城,一時半會兒肯定處置不完手中的那一堆繁雜事。在京城為官,也不是想什麽時候可以走,就什麽時候可以走的。


  他被要事拌住了腳,就隻好將為母親過冥壽這種大事交給了你來辦,他是信任你,才對你委以重任,你若是因為我而辜負了他的信任,會讓他失望的,也會讓我心中難安。小黑說,你之前都是將老侯夫人當做娘親的,既如此,我就更不能留你了。”


  放下杯子,我將染了燙意的雙手貼上了他的手背,目光誠懇的向他道:“別為了我耽擱要緊事,你若是到了該走的時候,就盡管走吧……我回京城等你。”


  他清澈的眸色對上我真摯的眸光,靜了靜,倏然彎唇一笑,大手從我掌心中抽出來,複又遮在了我的手背上,反客為主的攥住了我,“辰兒舍得我走?”


  我咬了咬唇,淺淺呢喃:“肯定是,舍不得啊……但是,我總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就耽擱你的正事吧!侯老夫人冥壽的事,於公於私,你都是要上心的。小黑說得對,百善孝為先,我曉得三哥是個仁義君子,所以我不想在這件事上為難三哥。而且,拋卻道德層麵來說,三哥你說到底還是安南侯府的人,不是我春帝宮的人……等回了京城,得想辦法把你從安南侯的魔爪下弄出來才是。”


  “魔爪?”他忍俊不禁,挑挑如墨的劍眉好笑道:“那若是安南侯執意不肯放了我呢?”


  我理直氣壯道:“他敢!我是帝女他是侯爺,我找他要個人他憑什麽不給!”


  他氣度優雅從容的調侃我:“哦?辰兒不怕安南侯手裏那把一百斤重的大砍刀了?安南侯生氣,可是會劈人的。”


  我親近的往他懷中湊:“我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牡丹花?應是來形容辰兒才對。”他抬指刮了下我的鼻尖,燦若星辰的眸子裏縈滿了溫情的寵溺,“放心就好,老侯夫人的冥壽,不會被耽擱的。江都到北悅,最慢也會在兩日之內抵達,我隻要趕在老侯夫人冥壽之日做水陸法會前夕到北悅,便不算晚。辰兒有所不知,這次來北悅,我們本就是提前了大半個月啟程的,故而即便在江都多耽擱幾日,也是無妨。辰兒能有此心意,為兄倍感開心。相信我,不會有事的。一切都還在掌握之中。等九日期限到了,我再過去也不遲。”


  瞧他胸有成竹,平靜鎮定的模樣,我覺得他應該是沒有誆我的……畢竟,三哥也不像是那種會因私廢公的人。


  “既然暫時不會走,那三哥便多陪我一陣吧。”我厚著臉皮接著纏他,主動靠進他的懷抱裏,箍住了他的腰:“還是得想辦法,早些把三哥弄回春帝宮才是……三哥給老侯夫人辦完冥壽後,還會在北悅多待幾日麽?”


  他淡淡嗯了聲:“老侯夫人仙逝的那年,侯爺按著老侯爺與老侯夫人的遺願,將老侯夫人送回了老家北悅,打算把老侯夫人安葬在老侯爺的身畔。隻是,動土之前有和尚同侯爺說,彼時並不是為父母雙親合葬的好時候,須得等一兩年。


  前段日子那老和尚又去了侯府,說是今年北悅方向好,風水順,侯爺的祖墳墓地有鳳凰落腳之勢,宜合葬,所以我這次去北悅,不僅要給老侯夫人過冥壽,再等上半個月,還要將老侯夫人的靈柩從寺廟裏移出來,為老侯夫人與老侯爺動土合葬。合葬事宜,遠比過冥壽麻煩的多,少則一個月,多則兩三月,都是說不準的。回京城,約莫也得是下半年的事情了。”


  拍了拍我的肩,他柔和若暖陽的道:“還要煩請殿下多等臣一段時日了,臣辦完事,即刻便回。這幾日,臣先盡力彌補一下殿下,等回了京,臣再好好同殿下請罪。”


  “兩三個月啊……”一聽這麽長的時間,我瞬間便興致全無了。昂頭傻傻看他,擔憂道:“三哥不會一去不複返了吧!三哥不會這一走,就消失無蹤了吧……要與三哥分開這麽長時間,我害怕……”


  他沉笑,拿我沒辦法的用溫暖指腹撫平了我的眉頭,好言好語的哄著:“不會,當然不會。傳家寶都在你身上了,我若現在一去不複返,當真是血虧。殿下這麽乖巧漂亮,該害怕的人,應該是臣才對。分開這麽久,臣還怕殿下移情別戀,看中了旁的俊朗青年呢。”


  “我才不會呢。”我氣鼓鼓的道:“我的心裏隻有三哥,三哥的心裏,也隻能有我!”


  他明眸如星海,深邃且誘人:“當然。”


  我趴在他懷中想了想,伸出一隻手,指尖穿插進了他的右手指縫,與他掌心相貼,十指相扣,沒良心道:“三哥,我可不可以,在你身上下一重小法術?”


  “嗯,什麽小法術?”


  我紅著臉乖乖道:“就是……我二師父教我的,同心咒。”


  “同心咒?”


  “此咒隻對雙方彼此愛慕的有情人有效果,咒法會在有情人的掌心烙下一個印記,隻要印記不消失,就證明兩人皆未變心,對對方的情意,依舊如初。但反之,如果有一方移情別戀了,那雙方掌心的印記都會消散不見。此咒對身體無害,隻是個證明而已,我二師父說,這是她當年為收拾我大師父特意自創出來的術法,因著意頭好,所以叫同心咒,也叫姻緣咒。”


  “姻緣咒。”他彎唇,大度應允:“甚好。下吧,如此,你我二人都安心。”


  “好!”我煞是高興的掌心蓄起一泓溫淺的熱流,運靈力遊走於我和他緊緊相貼的掌心,一道螞蟻蟄痛感疼過,我把爪子從他的掌心裏拿了起來,翻開手掌定睛一瞧,是朵漂亮的金色重瓣小花。


  他亦將手掌抬了起來,掌心裏勾勒著一朵與我掌中花一模一樣的金色花痕。


  我把手掌靠近他的手掌,正兒八經的解釋道:“此乃雙生九霄花,花分雌雄,生來便是一對。你掌中的是雄花,我掌中的是雌花,雌雄相遇,方是一對。從此你的心裏就隻能有我,我的心裏也隻能有你,此花善感人心,隻要我們兩個人其中一個,對旁的男女動了一瞬的心,這花就會立即感應到,立馬化雲消散。


  此花矜貴,需用真愛灌溉,兩個人愛的越多,這花就會開的越好看,如果天長地久,愛意消磨了,這花便會隨著主人的心境,花瓣一片片脫落,花盞一日日凋零,直到完全枯萎。我師父與二師父掌心的那朵雙生九霄花如今被灌溉的十分好看,三哥,咱們的花,什麽時候能與他們的花一樣好看啊!”


  他思慮一陣,道:“成婚以後,就會變得更好看了。”


  “你怎麽知道?”我輕輕問。


  他道:“我猜的,直覺告訴我,我猜的對。”


  我開心的抿唇一笑,收掌合上了那朵金色九霄花。


  順便指尖往他掌心的一抹,掩去了他掌心花色的光澤:“這花,隻有我們兩個人能看見,別人都是看不著的。我現在替你把它藏了起來,你什麽時候,想看見它了,它自會顯形。這花刻在掌心,平常時日你若覺得它總顯形不自在,便用意念操控它藏下去,你如今是它的主人,它與你心意相通,你想讓它怎樣,它都知道的。”


  他儒雅頷首:“好。”親自端起了桌上那盞晾的半涼的茶,他溫聲調侃我:“記號都做了,辰兒的心事,也應該了了吧。先喝茶。”


  “三哥……”


  “辰兒,你再這樣叫下去,我怕……”他有意頓了頓,眼中帶著明媚的笑意:“我會忍不住想占你便宜。”


  我的臉噌的一下便滾燙了,趕緊喝杯涼茶冷靜一下:“我、不叫了。”


  他得逞的挑眉偷笑。


  ——


  來江都的這幾日,府衙那邊的事情都被兩位大人給攬了去,調查賑災銀去向的重任挨不著我,我便偷了個清閑,在客棧中閑散了不少時日。


  是日太陽落山時分,知府那家夥又不曉得在鬧什麽幺蛾子,竟遣了衙役過來,說是在我們落腳的客棧一樓,福順酒樓,定下了一桌酒席,要給我們接風洗塵,邀我與三哥,以及兩位欽差大人,還有臨熙城的縣令及其夫人一同前去吃一杯洗塵酒。


  洗塵酒,既是接風洗塵,本該在我們剛來時便擺一桌的,許是礙於初時臨熙災情嚴重,他縱是有這個心,也沒條件來辦,因此才將洗塵宴推到了眼下臨熙城雨勢大致已然穩住時才來辦……隻是,我卻不太相信葛知府會有這個心……如今欽差到了府衙,他在自家庭院裏都敢對兩位欽差暗中動刀子,可見他早就將我們這行從京城來的皇家使者當做眼中釘肉中刺了,心底說不準都恨不得直接上手掐死我們為好了,又怎會有興致給我們辦什麽接風宴……


  且這次的接風宴也不曉得是不是一場鴻門宴,也不曉得,葛知府心裏又在打什麽小算盤。


  我本是想以江都雨勢未停,我不願大肆操辦宴會,寒了百姓心的由頭駁了他的邀請的,可他這隻老狐狸定的酒席就在我們客棧的一樓,且他還早早的把人都給我叫的差不多了,縣令兩口子來了,兩位欽差大人也到了,就差我和三哥了,如若都到了這等時候了我還駁他的邀請,難免會弄的麵上不甚好看……


  於是在我思前想後的斟酌下,我還是決定先拉著三哥去撐撐場麵吧,大不了簡單吃幾口就離席。


  可我萬萬沒想到,這狗屁知府竟然把化霖也給弄來了,還特意將化霖安排在三哥的右側落座……


  待我與三哥過去時,眾人皆已圍著圓桌坐滿了,現場僅留下的兩個空座位,一個位居正上頭,旁邊挨著的是位麵生的嬌俏姑娘,姑娘穿著一身白衣,臉色也煞是蒼白,瞧著病殃殃的,再看向她旁邊的俊朗縣令,不用猜,便可曉得那位麵生的俏姑娘就是昔日縣令口中的未婚門妻子……


  正上首的位置向來都是留給最尊貴的人坐的,毋庸置疑,這一眾人裏能稱得上最尊貴一形容的,僅有我這個帝女。


  還特意把縣令夫人安排在我身側,像是唯恐我人傻,辨不出上頭那個位置就是屬於我的。


  飯桌挺大,人也挺少,坐的自然就稀疏了些。


  再加之我的身份是帝女,按規矩來說,即便與他們同桌,他們也不能太靠近我,是以我與三哥的座位就順理成章的離得甚遠……


  至於化霖,便如魚得水的就坐在三哥身畔還沒有一尺遠的地方……


  我極度懷疑狗屁知府是故意的,但是為了這樁小事,我又著實不好再說些什麽,隻能憋著氣,紅著眼,默默坐在上首看著化霖對三哥眉來眼去。


  狗屁知府將兩位欽差大人一通胡亂吹捧以後,這才想起來同我解釋化霖的事情,笑吟吟的端著一盞酒,朝著我呲出了兩排整齊的大白牙,滿臉笑出褶子的殷勤諂媚道:“殿下,臣今日自作主張將化霖大祭司也給請來了,還望殿下莫要怪罪。大祭司身份尊貴,臣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等場合若是不請大祭司,難免失了禮數,況且,大祭司也曾為了咱們江都的雨災,勞廢了不少精力。事先未同殿下稟報,是臣的失職,臣向殿下請罪了!”


  請罪?我看你這齜牙咧嘴的模樣,像是再討我請罪才對!


  勞廢了不少精力?精力都耗費在怎麽把人燒死的事情上了麽?


  心中雖有不爽快,但是台麵上的麵子問題,還是不得不顧的……


  我寬和的舉起酒杯,淡淡道:“葛大人言重了,無妨,左右化霖祭司,也不是外人。”


  這番話說的真違心啊!

  狗屁知府屁顛的彎腰謝恩,端起酒盞便是一飲而盡。


  我見狀,亦是麵不改色的飲下了手中那盞酒……


  “殿下真不愧是我大禹國的守護神啊,諸位大人看啊,這殿下剛來咱們江都,咱們江都的雨災便得以緩和了,殿下乃是修習仙法之人,殿下說過一月之內,江都的雨必停。好啊,有帝女殿下在,咱們江都的百姓們就不用愁了,本官已經和百姓們交代過了,帝女乃是皇家公主,一言九鼎,我們要像相信陛下一樣相信帝女,帝女說一月之內雨必停,那便肯定會停!”


  無心顧及狗屁知府在那邊的瞎叨叨,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便停留在了右側三哥與化霖的身上——


  “大人,此乃臨海一帶有名的一道菜,喚作福壽全,裏麵的鮑魚都是用陳年老酒偎出來的,口味奇特且清淡,大人定會喜歡的。”化霖那廂紅著臉,主動攬袖為三哥夾菜,還過分的附在三哥耳邊,與他小聲溫柔的介紹著菜品的優點……


  “這是用烏雞湯偎出來的海鮮丸子,聽硯北大人說,大人最喜歡吃海鮮。大人嚐嚐,這是化霖的手藝。”


  一句話聽完,我差些把碗裏安放著的那枚海鮮丸子給倒出去了。


  給身後立著的花藜使了個眼神,花藜立馬懂事的上來給我斟酒。


  “西湖醋魚,我在山中閉關的時候,做的最拿手的一道菜。彼時雖沒有正宗的西湖魚,可卻是按著正宗的西湖醋魚做法做的。大人,今天這尾魚,是真正的西湖醋魚。”


  “還有,這蝦是我特意找酒樓大廚做的油燜大蝦,油燜大蝦可是他們酒店的拿手好菜。”


  一口涼酒順著喉頭滑入腹,激的人滿身寒意。


  杯盞落桌,我又用眼神示意花藜斟酒,花藜傻兮兮湊上來,端著小酒壺便給我倒了一滿杯。


  “白、咳,大人,再嚐嚐這道燒茄子。”


  她為三哥挽袖夾菜的模樣,還真像是……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


  救命之恩,一見鍾情,三哥這樣清風霽月的男子,恐怕饒是世間任何女子見之,都很難克製住自己不對他動心吧。


  更何況,三哥曾也是將她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神明……她對三哥的情意不一般,亦在情理之中,我又有什麽資格,動了想要阻止打斷她的心呢……


  “這次可多虧了兩位欽差大人,咱們臨熙城的百姓才能這麽快安頓下來,劉尚書,何侍郎,下官敬兩位一杯!”


  “大人,化霖敬你。”


  “葛大人客氣,我等身為賑災欽差,做這些,都是分內的事情。”


  “下官敬兩位大人,敬知府大人。”


  “這莫大人,可是咱們大禹國難得的青年才俊啊!知府大人教導有方。”


  “哎呦兩位大人謬讚,謬讚了,小年輕,處事還有幾分不成熟。”


  “本官怎麽聽說,莫大人前一段時日,犯錯了,被知府大人收了官印,後來還是殿下命人將官印討回去的……”


  “哎呀,這、這事,都是小事,年輕人嘛,總有犯錯的時候。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善莫大焉!”


  “是啊是啊,葛大人所言極是。三白啊,你以後可要多同葛大人學習!他是長輩,又是你的上司,他管教你,終歸是對你好,總不會害了你,你可千萬別記恨他啊!”


  “下官不敢,下官一直視知府大人為良師,知府大人教導,下官銘記於心,感激不盡,怎會記恨。”


  接連五六杯涼酒入腹,又一盞涼酒貼上唇瓣時,手背忽然被一隻冰涼的玉手捉了住。


  我一驚,扭頭看向那纖細蔥指的主人。


  入目的那張容顏精致卻又蒼白,眉眼如畫而又冰涼,恍若是一尊冰雪雕鑄而成的玉像,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清寒,唯有那雙繁星熠熠的美眸,還積攢著幾分入世的和煦明媚。


  清雅似曇花一般的美人兒攥著我的手,彎唇衝我無力一笑,氣質溫婉的淺淺提醒道:“殿下,不能再喝了,殿下的身子,會受不了的。殿下本就服了寒藥,若是再飲涼物,恐是會傷到心脈。”


  我愣了一愣,頗為驚詫的哽著聲低低問她:“你怎麽知道……”


  她莞爾一笑,明媚的像一朵沐著春光的雪蓮花,“久病成醫而已……殿下此刻臉色不甚好,稍微懂點醫理的人都能瞧出來,殿下體寒,心脈有損。”


  我張口卻啞然,靜了一陣,有心靠近她些,悄悄與她耳語:“不是腿腳不好麽,怎麽還來赴這個宴?這個宴,未必能讓人吃得痛快。”


  她以袖掩唇咳了咳,道:“殿下……”眼神往旁邊的旁邊,知府大人那裏瞥去:“他下了死命令,不得不去,三白放不下我,他便將我也抬了過來。”


  “這個狗東西!”我壓著聲怒罵了一句,斂眉又與她道:“若有不適,早些告訴我,我派人送你回去。”


  她善解人意的彎唇搖了搖頭:“我沒事,倒是殿下,總是往侯大人那邊看,殿下,有些事,其實不必悶在心裏。看重殿下的人,自會顧慮殿下的所有感受,呐,你看侯大人。”


  我順著她的言語指引往三哥那邊看去,隻見三哥端坐在位置上,沉著臉色,連筷子都沒拿,在化霖又要將一隻大螃蟹夾進他碗中時,提了把玉骨折扇,用扇骨製止住了化霖的一番深情——


  “別夾了。”沉寂了半晌的他終於忍不住啟唇打斷。


  好巧不巧,硯北與小黑,帶著崖魘與蓮枝也在此刻摸進了知府設宴的廂房,趕著來複命。


  幾人一字排開,隔著人影遠遠衝我們揖手行禮,隨後,崖魘與蓮枝回到了我身後站著,小黑與硯北也懂規矩的站回了自家大人背後左右。


  “殿下,陛下的八百裏加急。”蓮枝彎腰,將一封黃信封包裹的信件交給了我。


  我接了信件,甚感好奇的正欲拆開,蓮枝卻又沉著聲阻攔道:“現在不急著拆,殿下回房再看也不遲。”


  我頓時一頭霧水:“不是八百裏加急麽?”


  蓮枝道:“沒送到殿下手裏前,的確是八百裏加急,送到殿下手裏後,這信便不急了。”


  我愣了愣,緩半晌後,又突然悟出個一二了,“這個皇兄,給我寫家書這種事也用得著八百裏加急麽,我還以為是什麽聖旨呢……”


  蓮枝握拳遮唇輕咳了聲,不好意思道:“若是聖旨,便直接下發給府衙了,又怎會送入殿下的手中……陛下,不忍心讓殿下勞累的。”


  我握著那封書信,將其收進廣袖中,欣然抿唇一笑,倍感自豪道:“那是我親哥哥嘛,他不疼我,誰疼我!”


  “殿下,說的是。”


  蓮枝的話音剛落,另一頭便又傳來了小黑的驚呼聲:“我嘞個去,誰這麽缺德!竟然給我家大人夾了一碗的海鮮,不曉得我家大人生平最討厭吃海鮮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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