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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浮生篇·他的死因

  冬日,萬裏無雲,晴空瀲灩。


  沉寂的雕花窗欞外傳來一聲婉轉的鳥鳴,像是,春日來臨了,百靈鳥在枝頭清澈開嗓……


  紫花隨風灌進窗欞縫隙來,一瓣一瓣,落在古黑的木桌上。


  溫暖的天光投在了溫紅紗帳上,稀疏兩縷沒入了我的烏黑亂發,我安靜的躺在大床上,癡癡瞧著床邊支額而寐的玄衣尊神,心中百感交集,疼惜萬分……


  看很久,看夠了,便抬起僵痛的胳膊,動了動不大靈活的手指,欲朝他的俊容上撫過去。


  指尖還差些距離才能碰到他的鼻頭,我想撐起來些,想摸到他。


  身子一動便痛,痛的鑽心。


  “嘶……”


  輕吟聲剛落,原本在沉睡著的人便一把撈住了我的指尖,緩緩睜開了似星似月的深情眸眼——


  “小白。”他眼底浮上一絲欣喜,坐過來些,握著我的手指柔柔詢問:“醒了?身子還疼?先忍一忍,須得休養個幾日,才能大好。”


  我見著了他,心尖兒都酸了。


  委屈的朝他癟嘴欲哭,晃了晃他的胳膊,我嬌氣請求:“阿旻,抱……”


  他微頓。


  猶豫了須臾,順從我心願的陪我躺了下來,伸出手臂將我連人帶被子一起攏進了懷抱裏。


  我不知足的抓住他肩頭玄衣,嘟嘴要求:“你進被窩裏來抱……隔著被子,就像沒抱一樣。”


  他被我一言逗得輕笑出聲,揉揉我的腦袋,寵溺的哄著:“傻姑娘,你身上還有傷呢。本帝若是進去抱,會弄疼你的。”


  我攥著那抹玄色不依不饒:“我不疼了,你進來,就抱一會兒,可好?”


  說著,我還忍痛往床裏側挪了挪,特意給他讓了位置。


  他見我堅持,便也不舍得再拒絕我,輕手輕腳的起身,掀開軟和的被子,躺進了我的被窩裏來。


  我與他之間沒有厚厚的棉被做阻礙了,他伸出有力的胳膊避著我身上的傷口,箍緊了我的腰肢。


  灼熱的吐息擦過我的耳根,將我半張臉都給烤熱了。


  我亦咬著牙艱難翻身,轉向他,吃力的環住了他脖子。


  淚眼婆娑的凝望他,我抿了抿唇,傻兮兮道:“夫君,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淺淺一句話,誘的他眼底清漣徜徉,萬般疼惜。


  劍眉輕擰,他昂首往我眉心間烙下情深一吻,貪婪的將我腰肢再箍的緊些,薄唇抵著我額頭,溫存私語:“不會的,本帝的傻夫人,永遠都不會再也見不到本帝。怪本帝,讓夫人受驚了。”


  “阿旻……”臉蛋往他脖子裏蹭了蹭,我小聲與他嘀咕:“那些鬼穿透我的身體時,我是真的覺得,自己活不了了……可是,後來我昏迷了又蘇醒,就聽見了慕蓮神君的聲音……是你讓慕蓮神君去救我的麽?我是不是很沒用,每次都需要你們救……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可該怎麽辦……我大約,連生存下去的本領,都沒有。你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他許我枕在他的胳膊上,玉指穿過我的青絲,罩在了我的後腦勺處,輕歎了口氣,懷中蓮香如舊:“這一次,是你自己撐下來的。慕蓮是在一塊生滿雜草的荒地裏找到你的,發現你時,你已奄奄一息了。那些壞人已經被抓起來繩之以法了,以後不會再有人汙蔑你是野鬼投胎,誣陷你克父克母了。


  小白,你傷的太重,所以有些過程,暫時記不起來。不過無礙,那些讓你痛苦的場景,忘掉也罷。你現在已經回到本帝的懷裏了,本帝便是拚了這條老命,也不會再讓任何人傷你半分。


  小白,若早知此次來勢凶險,本帝是決不允許你胡鬧,獨自承受的。本帝縱然再不堪,也是你的夫君。夫君保護夫人,才是天經地義!”


  我藏在他的懷裏委屈嘟囔:“才不是呢,夫妻應該是相互扶持,風雨同舟,有苦同當才對!雙向奔赴的愛情,才有意義!”


  “雙向奔赴?”


  我認真點頭:“嗯,就是你愛我,我也愛你,你願意為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願意為你舍棄性命,放下一切……”


  他彎唇,欣然輕道:“那,本帝與夫人,便也稱得上是雙向奔赴。”


  “嗯,我也想保護阿旻,我想做一個合格的妻子。我想,與阿旻的這份情,永遠都不褪去溫度……阿旻,我想和你千年萬年,但,如若老天爺不肯全了我這個心意……那就,一世也好。阿旻,你可知我快要撐不下去的那會子,心裏想的是什麽?我就在想……如若能死在你懷中,也算是一生無憾了……我不想有來世了,若真要死,就讓我在你懷中灰飛煙滅吧,可怕隻怕,連這個小小的心願,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


  “夫人在胡說些什麽,嗯?”他耐心的安撫著我,大手揉著我沉痛的腦袋,溫言軟語的緩緩道:“你夫君看起來,就這樣沒本事麽?連一個小姑娘都保不住?小白,本帝不允你比本帝先死,更不會給你灰飛煙滅的機會,就算你化成了八荒風雨,本帝也會把你救回來……本帝沒有身歸混沌,就不允許你先化作虛無。


  本帝還要娶你,還要與你百子千孫,陪你一起養兒子,養孫子,甚至是重孫玄孫……你此生,逃不掉的。既是命中注定,那本帝就順天而行,將你我手上的這根紅線,係個死結,本帝要與你千年萬年,萬萬年都相守,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扯唇一笑,幹澀的唇瓣像是裂開了,一陣刺痛。暖意在心尖蕩漾開來,我枕在他的懷抱裏,虛弱打趣:“阿旻,你這個形容……不曉得的,還以為我們之間是有什麽深仇大恨呢。不死不休用的不對,應該是生同衾,死同穴,生死相許。”


  “生死相許……”他寵溺至極的用下頜摩挲著我的額,刻意將嗓音又壓低了半截,“噓,你我的大喜之日就要到了,不許再說不吉利的話了。小白,答應我,下次不許再這麽嚇我了,聽到沒,嗯?”


  我咬住唇,乖乖頷首:“好……”


  下次,還會有下次麽?

  “對了阿旻,我既然已經逃出來了,那老張仙和他師父呢?”


  提及這兩人,白旻眼裏的光倏然黯沉,冰冷如霜:“他們,被你們凡間的官差給抓走了。現在,在蹲大牢呢。”


  “凡間的官差?”我腦子空白了一瞬,皺皺眉頭揣摩道:“你說的,應該是……警察吧?”


  “嗯。”


  “凡間的官差……這個形容沒毛病。”身子往被窩裏縮了縮,我伏在他的胸膛上向他撒嬌:“這幾天,讓你受苦了,先是被我封進畫中,後又沒日沒夜的照顧我……”


  他收回箍在我腰上的胳膊,改為摟我背上,“隻要夫人下次不再隨便就將本帝封印進去,本帝可以原諒夫人害本帝在畫中凍了兩日的過錯。”


  “凍?”我噘嘴,昂頭對上他溫和的眸光,“可夫君你之前都被凍了一千多年了……一千多年,還沒習慣麽?”


  “原本的確是習慣了……”他故意頓了一頓,勾起我的好奇心。


  “然後呢?”


  “然後封印解除了,本帝適應了人間的溫度以後,就又不習慣畫中的寒涼了。”


  我唔了一聲:“這樣啊。”成心一本正經的亂比喻調戲他,“就像,我習慣了被夫君抱著睡,忽然有一天,夫君不在身邊,我會覺得冷,會失眠一樣,對不對?”


  我以為他會臉紅,可真相卻是,他理所應當的認同了事實,麵不改色的頷首:“嗯,夫人所言甚是。所以,夫人以後不許不征求本帝的意見,就出手封印本帝。本帝以後,也盡量不再留夫人一人獨守空房。”


  我悶頭在他的胸膛上,朦朧了嗓音:“哦……可,事態緊急的時候,我封印你,也是迫不得已……”


  “那夫人便等著,夜夜失眠去吧!”低沉的嗓音夾雜著威脅的語氣,聽不出半絲不悅,隻感覺到無盡柔情……


  “你壞……”我捏著嗓音往他腰上報複性的捏了把。


  指尖掃過他的窄腰,他失態的脊背一僵。


  而我卻眼前一亮,原來,他這個地方怕癢——


  那就好辦了!

  “我想吃糖葫蘆!”


  被我倏然冒出來的一句話給驚到了,緩了緩,他仗義道:“本帝等會兒去給你尋。”


  我蹬鼻子上臉:“還想吃燒烤。”


  “……好,本帝去鎮上給你買。”


  “但是我最想吃的是火鍋!”


  “……”


  “特辣的那種!”


  “不成!”他很有原則的摟著我果斷拒絕道:“你身子有傷,不可以吃辣,吃辣會加重傷勢!”


  “不嘛,就要吃!”


  “你再鬧,本帝走了。”


  “別啊。”我趕緊撈過他的腰認錯:“你別走,你走了……”手指突然不安分的撓了他腰部一下:“我還欺負誰呀!”


  他條件反射的繃直了脊背,憋得臉紅:“小白,你幹什麽?”


  我抓住了機會才不會這麽輕易就放過他了呢,仗著他曉得我身上有傷,不敢亂動彈碰疼我,隻能乖乖躺著任我折騰,便更囂張的用力撓他癢癢:“不幹什麽就是想欺負你!”


  他被我撓的有點憋不住要笑,身子小幅度的顫動,一張舉世無雙的俊容紅的像熟透的蘋果,頗為失態的悶哼出聲:“嗯……小白,別鬧。”


  “你別忍啊,笑唄,反正房中就隻有咱們兩個,怕什麽!”


  “……小白……本帝要生氣了。”


  “我不!好不容易逮到可以欺負你的機會,我得好好把握,不然下次就沒有了!”


  “小白,本帝看你是身子又不疼了!”


  我樂此不疲的撓他癢癢,在他幾度拉開與我之間的距離時,又猛地一撈,甚有勇氣的把他抱了回來,“現在是不疼了……看見你就不疼了!”


  他被我撓的身子打顫,忍到忍無可忍之時,終於還是態度十分強硬的一個翻身,將我欺壓在了身下。許是聽到我說身上不疼了,便也放心了,膽大了。指尖用力擒住了我不安分的一雙爪子,他將我的雙臂左右往上一拉,徹底降服了我,壓製住了我……


  “小白如此熱情,為夫可不介意,現在就侍奉小白入寢。”他眼底拂過一縷狡黠,俊逸的容顏上紅雲尚未完全散去,此情此景,再配上此番言論,嗯……頗有種現在受調戲的人是他才對的視感!


  我硬氣的昂了昂頭,故意把脖子露給他:“入寢?好啊!你把門鎖上,衣服給你脫。”


  “你……”他被我的大膽言語給嗆住了,眯了眯熠熠生輝的金眸,佯作陰惻惻的威脅:“你莫不是以為本帝不敢?小東西,本帝原本還憂心你身上的傷勢太重,不可亂來,如今,是你自己找上門的,那就,莫怪本帝不懂憐香惜玉了!”


  言罷,還作勢要來解我貼身衣物上的盤扣。


  不過,見我沒反抗,他反而有點演不下去了……


  “小白,你怎麽了?”


  我搖搖頭,天真無邪道:“沒怎麽啊!”


  他擔憂擰眉,修長玉指從我領子上的盤扣處又收了回去,“以前,你都會反抗一下……”


  我裝得很懂:“哦——你喜歡潑辣凶悍類型的?”


  “咳。”他臉更紅了,目光躲閃著解釋:“本帝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是,小鳥依人型的?”


  “……”


  “你覺得用強的話,更刺激些?”


  他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腦袋上。


  黑了俊容,低聲呢喃:“本帝隻是不想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你若反抗……本帝不會繼續。可你不反抗,本帝總覺得,是本帝給你委屈受了。”


  瞧著他這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我揉揉腦袋輕笑出聲:“哪有。不反抗,隻是因為我曉得你會礙於我身上有傷,不輕易動我,隻是逗逗我而已……就算你是真有那個意思……咱們都已經結過婚了,有了那層關係了,你是我的合法丈夫,我也、不會拒絕的。你沒給我委屈受,我也從來沒覺得和你在一起,會委屈。”


  他眼裏漣漪再次有了起伏:“小白說的,都是真心話嗎?”


  我認真的朝他點頭,手掌貼上了他的胸口,撫上了那片悸動:“你我同用一顆心,你若不信,大可用你的心,問問我的心……此生有你,吾,足矣。”


  他壓著我的身子,眉眼深深凝望了我許久。


  末了下定了決心,溫柔似水的吻了下我的唇,嗓音清淺的哄著我:“本帝太想小白了,本帝答應你,隻親一會兒,絕不碰你。”


  這話、怎麽聽著有幾分耳熟?


  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身上有傷,本帝還沒自製力差到那種地步……你現在,不適合。”


  他及時為自己洗清了冤屈。


  我放心的鬆了口氣,朝他莞爾一笑,堅定點頭:“嗯。”


  閉上眼睛主動等候著他的柔情,亂人心魄的暖香剛逼近神魂,大好的氛圍,卻被遠處隱約傳來的喪葬嗩呐聲給破壞了,好興致碎了個稀爛……


  驀然睜開眼,我伸手撐住了白旻的胸口,渾身沒緣由的起雞皮疙瘩。


  白旻的好興致突然被打斷,亦是不大開心的皺了皺眉,嗓音磁重的問我:“怎麽?”


  我指了指門外,“你有沒有聽見外麵,有哀樂聲?是村裏誰家沒人了麽?”


  白旻聽我這般問,劍眉擰的更緊了,若有所思的沉默了良久,道:“小白,是你那的前男友,沒了。”


  “前男友?陸清明!”我陡然一震,滿腦子的不敢相信:“他好好的,怎麽會沒了?”狐疑的打量著白旻那張青黑的俊臉,我小心翼翼的揣測:“該不會是你……”


  白旻的眸光頓時陰冷了下來,臉上神情既不爽,又委屈。一個翻身躺了回去,吃醋吃的周身冒寒氣:“你懷疑本帝?這樣關心他,莫不是還對他餘情未了?即便是本帝殺了他,你又能如何?同本帝分手?”


  瞧著突然態度大變的他,我無奈的主動往他懷裏蹭了蹭,搶過他一條胳膊枕腦袋,拿他沒辦法的柔聲安撫著他:“阿旻你想哪裏去了,我隻是好奇而已,前幾天他還在我麵前活蹦亂跳的套我話,今天突然就沒了……換做誰,都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我不是關心他,我隻是想知道,這麽一個人渣是怎麽死的。我對他有沒有餘情未了,你難道不清楚麽?還是說,你根本不相信我一個凡人,愛上你一個神仙,是真的沒有其他目的,是真的,單純的心悅你這個人,而不是你的身份,你的權利地位甚至於財產……”


  “本帝沒有。”他回答的果斷,有力的手臂重新環上了我的腰,他嚴肅道:“本帝隻是氣你,他死了,竟然頭一個懷疑本帝。本帝在你心目中就是那種為了橫刀奪愛不惜殺人滅口的狠人麽?”


  “當然不是!”我索性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昂著頭,真心實意的向他細說:“你是什麽樣的心性,我能不曉得麽?當初他那樣對我的時候,我央你放了他,你都大度的饒他一命了,你要真是那種不講理還心狠手辣,輕易就把人殺掉滅口的神仙,陸清明恐怕早就死一萬次了!

  我這次懷疑你……是因為我怕你心疼我,知曉我落到現在這步田地,都是陸清明害的,你不甘心讓我白白受苦還險些丟掉了一條性命,所以就親自出手了結了陸清明……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素日裏行事最為穩重妥當,可隻要一遇見我的問題,就容易方寸大亂,性情暴躁……


  你太疼惜我了,你根本看不得任何人傷害我。這些我都明白,因為了解你,所以我才懷疑他的死和你有關。我問你的目的很單純,我隻是想知道,這次,是否又是你為我出的頭。我關心的人,從始至終都隻有你一個而已,白旻,你信我一次,可好?”


  他眯了眯好看的鳳眼,深深望了我一陣,取下我捂在他嘴上的那隻手,將我的身子往懷中護緊了些。闔目臉色好轉,語氣淡淡道:“本帝一直都很信任你,本帝隻是見不得你這麽關心別的男人……更何況,那個男人還是你的前男友。小白,你當初有多麽膈應青珂,本帝現在便有多麽膈應陸清明,每每想起陸清明碰你手的場景,本帝都恨不得把他爪子給剁了!”


  沉沉吐了口氣,他揉了揉我的後背,將我的腰身箍的很緊,身體與他的溫暖懷抱貼的密不透風:“可這一次,真不是本帝動的手。本帝的確是想了結了他,可還未等本帝下手,他就自作孽不可活,遭報應了。這麽輕易就讓他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遭報應了?”我蹙眉聽不懂:“這又是、什麽意思?”


  白旻道:“大抵是喪盡天良的事情幹太多,老天爺也容不下他了,便讓他,失足落水溺死了。”


  “失足落水……”


  “嗯。你們陽界的官差抓走了那兩名裝神做鬼的術士以後,在村民們的口中了解到最先誣陷你養鬼的人是那名喚嶽莎莎的女子,他們為了追根究底的徹查此案,便抓了嶽莎莎過去審問,一問才知是陸清明在背後指使她這麽做的,官府隨即又派人去抓捕陸清明,但挨家挨戶的搜了兩天,也沒尋到陸清明的身影,第三天的時候,村裏有老人家去水塘裏摸蓮藕,這一摸,才發現水裏有屍體。


  官府接到報案後就趕緊趕到了現場,等了一個時辰,才等到陸家人行色匆匆的過去認屍,再三確認了屍體的身份,證明屍體就是陸清明。陸清明是怎麽死的,官府也調查了,查了半日得到的結論是,失足溺亡,排除他殺可能。”


  “排除他殺可能?”我不禁感慨:“若真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那他可真倒黴……做人還是不能太飄了,飄的越高,摔死的越慘。我還想著等此事過去了,就同他攤牌做個了斷呢,沒想到老天爺先一步把他收走了。的確,讓他就這麽死了,太過便宜他了!至少要讓他蹲幾年牢獄,受幾年折磨再死啊!”


  “小白無需覺得太可惜,凡間的律令收拾不得他,還有陰間的呢。他這種人,即便到了陰界,也過不去判官殿,免不得要被打下十八層地獄折磨一通。”


  大手捋了捋我肩後淩亂的青絲,白旻將唇貼在我的額角,柔聲道:“不過,官府還查到他在落水之前,去了那些老東西關押你的暗室。但他的腳印卻止步在了暗室門口,沒有走進去。


  按著腳印深淺程度來看,他後來是受驚逃離暗室的,一路直奔那片荒草地盡頭的深水塘而去,驚惶之中腳踩到岸上村民挖蓮藕時帶上去的濕淤泥,不小心足下打滑,這才摔下去溺死的。


  加之那片水塘地處偏僻,周圍荒無人煙,人跡罕至,故此即便他落水大聲呼救,也無人聽得見。


  冬日水寒,水下溫度低,墜進去兩日了屍體雖浮腫,卻沒有像夏天那樣輕易便浮了上來。


  若非是村民這幾日急著下去挖藕,無意撞見了,他怕是還得在寒水塘子裏泡上四五日……本帝在水塘邊上見到他時,他已魂魄離體了,沒有做成水鬼,大約是被鎖魂的鬼差早一步帶下去了。現在,約莫正在過四大判官府受審。”


  撩起我鬢角的碎發,他緩緩然的說下去:“起初陸家的長輩們與陸清明的父母還在不依不饒的同官府胡攪蠻纏,後來省城那邊的官府聯合本地衙門一起審出了嶽家與陸清明的所有罪行,那名清風老道士也承認了是陸清明和嶽莎莎私下給了他兩百八十萬,讓他設法殺了你滅口,好霸占你的房子,人證物證俱在,才堵住了那老陸家的嘴。


  老陸家本是將陸清明的死賴在了你頭上,是村長告訴他們,你已經被傷的命在旦夕,身子都快殘廢了,不可能暗中下手殺害陸清明,陸清明是看見了妖道用邪術害你,才嚇得落荒而逃,路上摔下水塘的。


  有村長為你作證,他們也親自來看了你的情況了,又加上他們受不住村裏一些明事理的人閑言絮叨,害怕自己落得個蠻不講理,害人性命,家族出了個殺人犯的難聽名聲,隻好讓這件事,就此作罷……”


  “是看見了妖道用邪術害我,才嚇得掉水裏淹死的?”我覺得,這事有蹊蹺:“為何總覺得,不太像呢……陸清明這樣的人,害怕什麽妖術魔法麽?明明就是他設計害我的,他上次也見過你……他應該早就知道這些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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