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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她的嫁衣

  “露露,你怎麽了?”喬芊芊瞥見我顫抖的雙手,擔憂的挽住我胳膊。


  我恍然神魂歸體,收了思緒,扭頭回應她:“啊、我沒事,沒什麽……”心虛的合上了手中書籍,我把古書物歸原位,裝作漫不經心的繼續問:“你怎知,那是政治聯姻呢,萬一是少年時期的朱砂痣……”


  帥小夥抱胸老成的解釋:“是不是朱砂痣,我的確不清楚。不過我翻遍史書,都沒有尋找到關於他那位追封的皇後到底是何家世的記載,這不太科學。


  按道理,帝後向來是同入史書的,大禹國僅留下的幾位皇帝生平記載,除了這位肅皇之外,皇後的身份都有據可查的,像他上上任皇帝離皇,史記離皇十九歲迎娶皇後,皇後是江東的一位刺史之女,善刺繡描畫。


  而肅皇的皇後……書上都沒記載過他成親的年月,以及皇後究竟是哪家千金,隻輕描淡寫的提了嘴,皇後賢惠,容貌姣好,年少有疾,二十便逝。


  這種種跡象都表明,肅皇的皇後生前不受寵,以至於死後連與丈夫同入史冊的機會都沒有!”


  小夥子放下手裏頭的書冊,想了想,又糾結道:“不過這位肅皇身上的謎點,遠遠不止這一兩個,最讓史學家們想不通的,當屬他的姓氏……大禹國王室姓上羽,而他卻姓白。”


  “姓白?”喬芊芊挽著我亦是好奇了:“為什麽不是隨皇室的姓?反而姓白啊?難道是……他不是皇室的人?他不是皇子繼位?”


  小師弟摸摸下巴糾結道:“專家們也有過這個猜測,但不久就被推翻了,因為在他之後的下一任帝王,還是姓上羽。要真是謀逆登上皇位的,他又怎麽會把皇位傳回上羽家?

  而且書上記載,這位肅皇的的確確就是皇室人,他打小就備受老皇帝青睞器重,稍大些就被送到軍營裏曆練了,他哥哥繼位後,因為昏庸無道,便被百姓們趕下台了,而他則得百姓擁護,順利成為了大禹國頭一個兄位弟及的皇帝……


  至於這個兄位弟及,也算是個謎團,畢竟大禹國的皇族千百年來從無兄位弟及的先例,更甚者,兄為帝,弟為乞丐……大禹國與其他朝代不一樣,大禹國皇族子嗣除了儲君之外,其他的都是沒有實權的。


  皇子進軍營行兵打仗,更是不可能。皇族是不會容忍一個有軍功的皇子留在儲君身邊,威脅儲君皇位的……肅皇這個人,一生打破了大禹國皇室許多祖宗規矩,偏偏留下來的記載,也是屈指可數。


  他的人生經曆,咱們這些後人隻能知道個大概,具體的……根本無從查證。想要完完整整的了解他的生平過往,以及完全破解他身上的所有謎題,咱們這輩子就甭想了。


  或許連下輩子,都沒有機會……曆史人物終歸是過去式了,咱們現在的人頂多能依據現存的線索,提出幾條不算離譜的猜想,事實如何,就隻有老天爺才曉得了。”


  “上羽皇族,異姓皇子。”我喃喃低語:“白旻,這就是你的上一世麽?這就是你在人間曆的那場飛升劫麽?”


  喬芊芊摟住我的胳膊不解的皺眉頭:“什麽飛升劫,什麽上一世,露露你在嘀咕些什麽呢?”


  我回醒過神,磕巴的敷衍:“沒、沒什麽……”胳膊從喬芊芊的懷裏抽出來,我賠笑道:“你繼續看吧,我,出去洗個手。”


  喬芊芊沒有多想便點了頭,“哦,那你去吧,當心著點。外麵有狗,你不許亂摸!”


  我順從頷首:“好。”


  打完招呼我便轉身離開了小師弟家的書房……


  以前每次在白旻麵前提及皇帝二字時,他都沒有明確的告訴過我,自己到底是不是古代皇帝,到底是哪個朝代的皇帝。


  那一襲龍袍,究竟是因為他是陰間帝君,才可穿在身上的,還是因為他就是某一代的帝王……


  如今一切謎題,好像都在那本書上尋到答案了。


  白旻曾說過,千年前他逢上了飛升大劫,記不清楚自己是怎麽來人間的,元神清醒後,他就已經被封印在畫中了。


  那便意味著……


  千年前他在人間自焚而亡後,便被收入了那幅古畫裏,封印至今。


  而我撿到的那幅畫,其實也是大禹國時期的古物。


  白旻……他應該是還記得自己是大禹國的穆肅皇吧。


  他隻是,暫時還不願意告訴我。


  肅皇一生未娶妻,未納妃,沒有子嗣。


  這倒的確是他的作風。


  不近女色,寡情少欲。


  ——


  在小師弟那鬧騰了大半天後,喬芊芊才終於肯跟著我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喬芊芊不小心崴了腳,因此一入家門,喬芊芊就拉著小蝴蝶進屋哀嚎訴苦了。


  而我則一推開臥室的大門,就隱隱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


  梳妝台上的首飾盒,被人翻過了。床上的被褥也被人抖亂了,前幾日閑著無事畫的幾幅靈鳥圖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珠簾有兩串珠子死死的纏在了一起,打開櫃子,裏麵的衣裳亂成了一團,而被我埋在櫃底的木盒子,也被人沒禮貌的掀了開……木盒內的大婚禮服與鳳冠,全部不翼而飛了。


  見此狀,我卻隻能無奈的苦笑笑。


  白旻是個有強迫症的男人,每次出入我的房間都恨不能親手幫我收拾一下我沒疊好的被子,沒擺好的茶具。


  這麽粗魯的在我房間翻箱倒櫃,他斷然是幹不出來的。


  用腳趾頭都能猜到,辦這好事的人是誰……


  不過還沒等我去尋她要個說法,她倒是先主動來找我算賬了。


  回身間一道靈光撲到我的視線裏,我惶然往後退了兩步,後腰撞在了木桌的桌角上——


  藍光在我眼前一晃神凝成了一行筆力娟秀的古體小字,上言,要約我在宅後的竹林裏相見。


  我曉得她這次約我,實則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可我,還是得過去赴約。


  因為,俗話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要是這次不去,她不但會以為我害怕她,下次還會繼續不依不饒的糾纏我。倒不如坦然麵對,去看看她到底在打些什麽主意。


  於是我下定了決心後,便趕去了宅院後的竹林赴約。


  然,當我來到寂靜的竹林後,卻並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林中翠影搖曳,風吹竹葉,沙沙微響。


  偶有落葉墜地,一聲窸窣。


  飛鳥振翅,攜來縷縷清風。


  我壯著膽子在竹林內尋了很久,終於,行到水邊時,我聽見了身後有腳步聲緩緩靠近——


  反應靈敏的轉身,可看見的,卻是一名身披鸞鳳嫁衣,頭戴高貴鳳冠,濃妝豔抹的女子……


  她穿著我嫁給白旻時的禮服,簪著我與白旻成婚時的鳳簪,柳眉上挑,鳳眼明媚,高鼻朱唇,麵繪桃花。


  蓮步輕移,一動一靜間,氣質清貴脫俗。


  嶄新的喜服穿在她的身上,竟離奇的合身……


  喜服合身……我突然,腦子裏冒出了一個讓自己很難接受的猜測——這喜服,原本就是給她做的!


  她一身紅裝,嫋嫋娉娉的來到了我跟前,抬起雙臂,目光恣意的將身上嫁衣顯擺給我看,唇角上揚,話帶揶揄的與我道:“看,本尊的這身嫁衣,美嗎?真沒想到,紫淵哥哥竟然一直都記得本尊的尺寸,這禮服本尊穿著,非常合身。


  怪不得當年紫淵哥哥一直在問我,喜歡什麽樣的嫁衣款式呢,原來是早早準備了。還有這鳳冠,本尊早前隻是隨口提了句,這個樣式的鳳冠很驚豔,很特別,沒想到他就放在心上了。


  本尊可真期待,能早日穿著這身嫁衣與紫淵哥哥禮告天地,枝結連理——”


  字字如雷,狠狠劈在我的心尖上。


  腦海裏的思緒頃刻便纏作一團了,指尖微顫,眼角發酸。


  我下意識攥緊雙手,心亂如麻,還有些疼,疼的喘不過來氣。


  牽強的衝她露出笑意,我保持理智的淡淡道:“恭喜。”


  她朱唇扯出了個高傲的笑,眯眯鳳眸,反問我:“就僅僅隻說恭喜麽?不說點別的?”


  我哽了哽,壓著心酸,堅定的抬眼,對上她鄙夷的眸色:“青珂大人還想聽我說什麽?”


  她嗤笑:“本尊麽,還想聽白露妹妹親口祝福本尊與紫淵哥哥,舉案齊眉,長長久久,永世和樂,百子千孫。”


  “永世和樂,百子千孫。”我心寒的低喃,頓了頓,轉身欲走,不想再與她多費口舌了……


  “你給本尊站住!”她驀然出現在了我的跟前,擋住了我的前路,伸出一隻染了蔻丹的纖長玉手,一把扼住了我的脖子,將我往後逼退了數步,直到我的後背猛地撞在一棵柳樹的樹幹上了,她才停下了手上的猛力,掐著我的脖子不再將我往後推了……


  後背的舊傷還沒完全結疤,就這樣撞在樹幹上,乍然一陣劇痛侵襲全身,疼的我腦子都快在刹那間裂開了……


  礙於在她麵前,我不想丟人,便咬著牙猛抽冷氣,逼著自己將痛吟聲吞回了嗓門眼。


  額角的冷汗生了一層又一層,細密的汗珠凝成豆大的雨點,順著臉側一顆連著一顆的往下墜……


  後背太疼,還陣陣發麻,我察覺到了有濕意黏住了身上的裹胸,沒敢再亂動,企圖先貼著樹幹緩一緩。


  相比於背上的傷痛,脖間的那股緊迫感帶來的不適,已經不值一提了。


  她大約以為我是因為她下手太重,才疼的滿額頭冒冷汗,心滿意足的冷笑笑,指骨沒再繼續用力了,隻挑眉嘲諷我:“你發抖了,怕了?現在才知道怕,是不是太晚了?”


  我咬緊牙關,身子抖得快要站不住腳跟了,勉強留住最後一縷尊嚴,啞著聲,頗為硬氣的問她:“你到底想幹什麽!”


  她笑的眉眼彎彎,稍稍一動,頭上的珠玉便叮當作響,清脆悅耳,“不想幹什麽,隻是想問問白露妹妹你,紫淵哥哥給我做的嫁衣,為什麽會出現在你的櫃子裏,嗯?”


  我被她掐的有點喘不過來氣了,想要反抗,卻因為肩上的傷痛太嚴重,雙手根本沒有力氣抬起……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自己很清楚,反抗不得她,遂隻能認命了。


  唇瓣發幹,開口言語,繃的刺痛。


  “那禮服……不過是暫放罷了。”


  假的婚禮,假的夫妻,這禮服……自也不屬於我。


  嗬,可不就是暫放麽!

  她這才心情愉悅,笑得更深,“哦,暫放啊。暫放……便對了!我就說呢,這鸞鳳禮袍,紫淵哥哥怎會隨意給了不相幹的凡人。分明是按著我的尺寸做的,他又怎會再給別人。


  原來是暫放你那裏啊,如何,在你那存了不少時日了吧,是不是做夢,都想穿上這件婚服?哈,本尊可告訴你,這禮服,可不是誰想穿,就能穿得上的!不合身的衣物,就不是你的!”


  烈焰赤唇倏然湊近我的耳根,她輕言慢語,字字誅心的說道:“千萬別癡心妄想,打紫淵哥哥的主意,敢從本尊的手裏搶人,就是死路一條!

  本尊奉勸你,本尊與紫淵哥哥現在還有婚約在身,即便隔了數千年,那紙婚約,也沒有作廢。你個後來出現的小三,就別有事沒事的在我們眼前晃悠了,那樣很像跳梁小醜,很可笑。”


  緊握住的十指指尖深深掐進了掌心,心在顫抖,卻又……想不出半句能爭一爭麵子、可以反駁她的話。


  對啊,她說的對啊,我就是個後來出現的第三者……分明早就知道他們兩人有婚約,還自欺欺人的靠近他,妄想……能搶回他。


  分明親眼目睹了他們兩人有多親密,他對她有多疼惜,卻還是不肯死心。


  委實,很像跳梁小醜,可笑,而又不自知。


  咬咬唇,我忍著傷懷,忍著眼眶裏的溫熱不掉下來,眸眼婆娑的向她淒涼一笑:“這嫁衣,你穿著真好看……”


  心裏一悲傷,倒引得呼吸都不暢通了。加之她還用力掐著我的脖子,我便更加喘不過氣了,一張臉都憋得血液灼熱了……


  她對我現在的反應,很滿意。


  紅唇又貼近我幾分,嬌媚的一噏一合道:“本尊曉得,喜歡一個人,是不會那麽容易就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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