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公主來找
艾文閉著一隻眼睛摳了摳自己的耳朵，他微皺著眉有些煩惱地看了看周圍鼓掌歡呼的人群，隨後無奈地歎了聲氣。伊瑟莉跟著觀眾輕輕地拍著手掌，她瞥了一眼坐在身旁歎氣的艾文問道:“怎麽了？雜技表演不好看？”
“沒有，隻是……有點吵，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歡喧嘩的地方。”艾文嘴角牽起一絲苦笑對伊瑟莉說道。
“那可真是難為你了呀，能賞臉陪我出來看表演，我真應該為此感到榮幸，也對，耽誤你陪伴莉婭的時間了……”伊瑟莉將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單手支著下巴，斜著眼睛看著艾文調侃道。
艾文苦笑著對伊瑟莉擺擺手說:“你這是哪裏話，陪好久不見的朋友一起看演出，我當然高興了。更何況你還是公主，應該是我感到榮幸才對。”
“你這表情，一看就是違心話，你我還不知道麽？恨不得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莉婭身上。”伊瑟莉白了艾文一眼說道。
“哪有……”艾文的臉微微一紅，“你也知道莉婭她……總得有人陪她……”
“哪輪得到你來陪，她自然有家人陪著。”伊瑟莉說道。
“有些話跟家人也說不痛快，唉……你也知道，自從傑諾走了之後……”艾文說著，臉上的表情黯淡了下來。
“嘖……看表演呢，能不提那些糟心事麽？”伊瑟莉皺起眉頭瞪了艾文一眼。
“哦……抱歉”艾文尷尬地笑著說道。
伊瑟莉轉過臉看著台上的雜技表演，皺著的眉頭始終沒有平緩下來，片刻後，她轉過臉看著艾文有些氣惱地說道:“我說你啊，你平時跟莉婭在一起也是這麽說話的麽？”
“呃……我……”艾文一時語塞。
“我就是想放鬆放鬆才拉你這個朋友出來，隻是想開開心心地看個表演而已……”伊瑟莉表情嚴肅地盯著艾文看了一會兒，隨後將頭轉過去看向台上的演出。
二人沉默了下來，耳邊都是周圍觀眾歡呼讚歎的喧鬧聲。
半晌，艾文說了一句“對不起”，伊瑟莉沒有說話。
片刻後，她歎了一口氣說:“沒什麽，是我太偏激了……”
艾文看著伊瑟莉麵無表情的側臉，隨後轉過臉看著台上扣人心弦的雜技表演說道:“其實逃避也不一定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知道，你這兩年離開嵐爾，是不想再看到熟悉的景象睹物思人，但我們都不能否認，他已經離開人世的事實……”
“我沒有逃避，艾文，我隻是需要一個新的開始！”伊瑟莉轉過臉看著艾文說，“你覺得我是在逃避麽？莉婭失去了他的弟弟，我也失去了我的，我還失去了我的未婚夫……我悲傷了很久，當我知道悲傷沒有用的時候，我決定停止自己的悲傷，用其他的事情來讓自己蒼白的生活充實起來，所以我離開了嵐爾去外地求學。這不是逃避，我們都需要一個新的開始，不僅是我，你也是，莉婭也是，我們大家都是。”
“……”艾文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坐在座位上注視著伊瑟莉。
“我們都長大了，也該規劃一下自己以後的生活了。”伊瑟莉認真地對艾文說，“你有自己的人生規劃麽？還是說，你以後也要一直待在嵐爾，上著皇家學院，待在家人為你安排好的班級裏讀書學習直到畢業，再一直重複著這種枯燥單調的貴族生活。你知道嗎？就連莉婭也要離開嵐爾去外地求學了
。”
“什麽？”艾文有些錯愕地看著伊瑟莉。
“昨晚我去探望她的時候，她親口對我說的。”伊瑟莉看著艾文的表情解釋道。
艾文抓了抓自己紅棕色的頭發，有些心急地說:“可是她……她都沒有跟我提起過……”
“她似乎是最近才下定決心的……”伊瑟莉抬了抬手說，“又或者很早就有這個打算了，但沒有告訴你。”
“唉……”艾文輕歎了一聲。
伊瑟莉鼻間呼出一口氣看了眼艾文，轉過臉去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她看著舞台上的雜技表演結束後，樂隊正在上台準備進行下一場的表演。
“伊瑟莉，你說……莉婭會不會根本就隻是把我當普通朋友？”艾文麵露擔憂之色問向伊瑟莉。
“算得上好朋友吧。”伊瑟莉不冷不熱地回答了一聲，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正在演奏的樂隊和從後台接連出場的舞女。
“可是我……喜歡她啊……”艾文說著，聲音變得越來越小。
伊瑟莉側過臉看著身旁垂頭喪氣的艾文，她忍不住牽起嘴角笑了起來。
“你向她表白了嗎？”伊瑟莉問道。
“這……沒有，我覺得她……應該能感覺到……”艾文猶豫地說著。
“那你還真懂女孩兒的心思……”伊瑟莉翻了翻白眼。
“你知道莉婭打算去哪所學校麽？是不是你那個學校？”艾文問向伊瑟莉。
“當然不是，我那所學校離嵐爾那麽遠，莉婭怎麽可能去那兒？她打算去索菲上的那所學校，離家近，還有親人相互照應，反正之後不會一直待在嵐爾了。”伊瑟莉看著台上的表演回答著。
“那她什麽時候走啊？”艾文繼續詢問道。
“等花社節過完吧……”伊瑟莉想了想說道，“雖然我們不在一所學校上中學，但最後的目標都是一樣，就是升入全大陸最頂尖的學府——聖蒂亞斯學院。”
“聖蒂亞斯學院……”艾文喃喃著。
接著，伊瑟莉轉過臉認真地看著艾文的眼睛說道:“我說了，我們都需要一個新的開始，而外出求學就是最好的實踐方式。如果我是你，有什麽話想對自己喜歡的人說，那我就會果斷地告訴他，否則錯過了時機，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伊瑟莉說完就扭過頭去看著舞台中央的歌舞表演，艾文失神地坐在座位上，在周圍一片充滿音樂、歡呼與掌聲的環境中，一個人沉思起來。
燈光璀璨的舞台上突然陰暗下來，聚光燈照在零的身上，他抱著懷裏的吉他坐在一片燈光中款款而彈著，輕緩而優美的樂聲從他指尖流露而出。在舞台的另一邊，又一處聚光燈照在瀾雅的身影上，她隨著零的曲聲跳動著優雅而又輕靈的舞步。歌舞表演的尾聲，是零的吉他獨奏和瀾雅的獨舞，這是場預先排練了很多遍的表演。
瀾雅仿佛一個涉世未深、怦然心動的少女，而零則是那個令少女動情，並為她深情演奏的少年，她舞動到他的身邊，他抬起臉，二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隨著零撥動了最後一下琴弦，一曲作罷，瀾雅舞姿落定，這場表演在觀眾雷鳴般的掌聲中落幕。
“那個人是……”伊瑟莉看著在聚光燈下獨奏的零，心裏有些驚訝和疑惑。
她看著舞台上的燈光亮起，樂隊和舞女們在台上排
列整齊後向觀眾鞠躬致謝，接著依次退出了舞台，下一場表演即將開始。
伊瑟莉當即轉過臉對艾文說道:“你還想繼續看麽？”
“啊？”一直在沉思的艾文回過神來看著伊瑟莉。
“不想看的話，咱們就出去了。”伊瑟莉接著對他說道。
“哦……那，那就走吧，時間也晚了。”艾文說完站起身。
二人一前一後穿過座位縫隙，在一片喧囂中走向出口。
走出迪奈斯遊藝團的大帳篷，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二人站在燈紅酒綠人來人往的商業街上，艾文微仰起頭深呼吸著。出來呼吸到新鮮空氣後，他才感覺到剛剛的帳篷裏有多悶，他貪婪地呼吸著街道上的空氣，腦海裏回想著伊瑟莉之前對他說的話，心裏有些悵然若失起來。
“你還有什麽安排麽？”伊瑟莉問向艾文。
艾文轉過臉，搖了搖頭說:“沒有啊，今天不是陪你出來散心的嗎？隨你安排咯。”
“那就各回各家了。”伊瑟莉直截了當地說道。
艾文愣了一下，隨即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膀說道:“隨便，天色也晚了。”
伊瑟莉猶豫了一下，隨後看著艾文解釋道:“其實我是看到了個熟人，就想去……”
艾文抿著嘴唇點了點頭說:“沒事，我也該回去了，再晚些的話，回去估計也要挨罵了。”
“嗯，回頭再找你。”伊瑟莉說完，側過身就要離開。
艾文站在原地看著伊瑟莉向一旁走去，突然喊住了她，伊瑟莉回過頭疑惑地看著他。
“你今天跟我說的那些，我會好好考慮的，”艾文看著回過身的伊瑟莉說，“還有，等花社節過完，就是傑諾的祭日了，到時候一起去拜祭一下吧……”
伊瑟莉看著他認真地點了點頭，艾文看著她，抿著嘴勾起嘴角笑著說了聲“走了”，接著便轉身離開了。
零正在後台與眾人歡呼慶祝，他們順利地完成了這次表演，大家都在起哄讓瀾雅親吻零的臉頰，就連勒森德奇也站在一旁笑而不語，瀾雅紅著臉跟周圍起哄的眾人爭論著。
正在這時，忽然有人從門外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眾人定睛一看，是一臉尷尬的卓爾，他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撓著後腦勺迷糊地說道:“呃……那個，有人說要找……找……”
“我要找一個名叫零的人，有這個人嗎？”
正在眾人一臉疑惑地看著卓爾時，一個女孩從門外走了進來，眾人紛紛看向那位氣場十足且美麗高貴的少女，她正昂著自己漂亮的下巴看著眼前的眾人。
“公主殿下！”瀾雅和優莉一眼認出了眼前的這位少女。
眾人聽到這四個字都有些吃驚和疑惑，吃驚的是眼前這位突然出現的美麗少女居然是公主，疑惑的是公主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零……”有人低聲喊著零的名字，眾人將目光聚集向零，並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伊瑟莉看向不遠處的人群中，坐在凳子上抱著吉他一臉沉默的零，隻見他環顧了一下周圍盯著他看的眾人，隨後無奈地放下手裏的吉他，不快不慢地走過人群，麵無表情地看著伊瑟莉問道:“你找我？”
“恕我冒昧，”伊瑟莉的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能跟閣下聊聊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