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計劃夭折
“不可能,這不可能……”
林醫生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醫生,不光是在江海城的醫術首屈一指,就算在整個炎國,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別說丁堯了,就算是古醫世家的丁家,見到他,都要給幾分薄麵的。
鍾七峒還很虛弱,雖然已經蘇醒了,但是好像還沒什麽意識,更不用說話了。
他走到了老爺子的麵前,用手電筒檢查了一下眼瞼,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
鍾七峒是真的複活了。
死而複生了。
他有些慌張地看了張婉珍一眼。
張婉珍故意避開了他的目光,此時,她原本有些得意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多年的計劃,貌似要夭折了。
咬著牙,臉上的笑容很僵硬:“好,丁堯,你做得好,你救活了老爺子,把這份協議簽了吧。”
張婉珍將之前的那份文件,拍在了丁堯的身上:“你現在不是鍾家的人了,拿上這十萬塊錢,趕緊給我滾,你跟我們鍾家,再也沒有瓜葛了。”
丁堯打開了那份文件。
掃了一眼,在文件的中間,夾了一張支票。
“補償就不用了,這個鍾家,我也不想待了,我簽了這個協議,你們鍾家,一定會後悔的!”
“嗬嗬,丁堯,你以為你救活了老爺子,你就是鍾家的功臣了嗎?我告訴你,你早就被逐出丁家了,丁家你也回不去了,在江海城,你依舊是一個廢物,永無翻身之地的廢物。”
張梁戲謔一般說道。
丁堯不在乎,他一點也不在乎,他隻是看了看鍾卉,他的心裏或許還抱著一份幻想,幻想這個時候,鍾卉能站出來。
鍾卉也是避開了丁堯的目光。
頓了頓,說道:“丁堯,你還是把錢收下吧,有了這個錢,你還能做一點小生意,也不至於露宿街頭,再說了,有了這個錢,你可以為你母親贖身了……”
心裏猛然是一陣失望。
“我母親,我母親怎麽了?”
“你……你失蹤之後,你母親被潘大太太剝奪丁家家妾的身份,打入奴房了……”
如同五雷轟頂一般,丁堯的心裏,顫抖了一下。
“不用了,我丁堯離了你們鍾家,一樣可以活得很好。”
說完,他拿起了筆,在那份離婚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眾人的注視中,丁堯直接扔掉了那張支票,走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什麽,回頭對著眾人冷冷說道:“老爺子中的是寒毒,雖然我已經暫時緩解了他身體裏麵的毒性,但是積毒已深,如果不能在三個月內找到毒源的話,還是會死。”
丟下了這句話,便徑直離開了。
“劇毒,怎麽會是劇毒?”
鍾家的世子們,開始聒噪了起來,這個結果,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懷疑地看向了張婉珍……
“丁堯不過是運氣好,救活了老爺子,老爺子中風多年突發腦溢血,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別聽丁堯那個廢物瞎說。”
看到情況似乎有些失控了,張梁連忙解釋道。
老爺子死而複生的事情,現在才是大事,眾人倒也沒在這件事上糾結,一個個都去關心病情去了。
站在窗戶邊上,張婉珍氣得牙齒咬得咯咯響,他看著外麵黑漆漆的夜:“阿梁,這個廢物,我不想再看到他,明白了嗎?”
張梁剛要點頭,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看到丁堯已經走到了醫院的門口,上了一輛車。
“姑姑,你看……那……那是不是司空城主的車……”
張梁指著丁堯上的那輛車,驚訝地說道。
張婉珍定睛一看,也是有些不敢相信,那個001的車牌,她再熟悉不過了,的確司空鶴的車。
“他怎麽會……”
那一刻,不管是張婉珍還是張梁,都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這次回江海城。
一共有三件事,第一件事是救鍾七峒,第二件事,便是把母親從丁家接出來,還有第三件事……
丁家是古醫世家,在江海城內,雖然也是赫赫有名,卻隻是一個沒落的二流的家族。
老爺子丁崢過世之後,丁家便家道中落了,父親丁麒麟繼承了老爺子的衣缽,一房一妾,卻是同夫不同命。
長房潘氏生了一個兒子,名曰丁舜,被丁麒麟捧若至寶。
側房蕭氏,生了丁堯,卻是無名無分,在丁家一無地位,二無尊嚴,丁堯小時候的印象裏,父親對哥哥丁舜疼愛有加,對他,則是非打即罵。
僅僅是因為丁家家訓,庶子無權繼承衣缽,更無權承襲家業。
他便與丁家家丁無異。
長母潘氏從母親進門的那天起,便看她不順眼,處處刁難,百般折磨,如今,居然被打入奴房,丁堯心裏憤怒的火焰,已經在熊熊燃燒了。
站在丁家大宅的門口,丁堯的心裏,生不起一絲遠行歸家的感覺,這棟巨大而古樸的建築,對他來說,隻是一個牢籠而已。
在連續敲了一陣門之後,那扇朱漆大門後,傳來了聲音:“來了來了,敲什麽敲,催命嗎……”
吱呀一聲,大門洞開。
站在麵前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漢,臉上一道刀疤,頭頂上,一根頭發都沒有。
看到丁堯,那個刀疤愣了一下。
“丁堯?”
丁堯沒有理他,一隻腳從門檻跨了進去,刀疤急了,馬上攔住了丁堯,吼道:“誰讓你進來的,馬上給我滾出去,要不然的話,我不客氣了哈……”
這個刀疤,是丁家的護院,叫王海。
丁堯一出生,他就已經在丁家了,妥妥的狗眼看人低的家夥,在丁舜的麵前,低頭哈腰諂媚得不行,對丁堯,卻好像主人一般,頤指氣使,沒少在丁堯的身上動過粗。
“走開。”
丁堯對著王海冷冷說道。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小少爺’回來了,怎麽了?外麵活不下去了,回來討飯了?”
王海掃視了一眼衣著普通的丁堯,訕笑地說道。
那句“小少爺”聽起來格外紮耳朵。
“我再說一遍,給我讓開!”
“小子,別添亂,一會有貴客要來,你還是給我聽話一些,要不然的話,我的拳頭,可不長眼睛。”
王海有些得意地亮了亮拳頭,這家夥以前據說是個散打冠軍,手上是有幾分真章的。
亮完拳頭之後,看到丁堯沒什麽動靜,一隻手就搭在了丁堯的肩膀上,想要把他給扭出去,可是誰能想到,他的手剛沾到丁堯的衣服,丁堯垂著的左手手背上,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光圈。
這是太陰幽熒的圖騰。
王海好似紮手一般,整個人直接往後飛縱了出去,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再看手掌,卻是霜白一片,寒冰刺骨。
丁堯從大門跨了進去,看著躺在地上哀嚎的王海,冷笑了一下,說道:“我跟你說過,給我讓開,你不懂事。”
今天的丁家,布置得張燈結彩,燈紅酒綠,似乎很熱鬧的樣子。
聽到了哀嚎的聲音,前廳裏麵,一群人便衝了出來。
最前麵的那個中年人男人,穿著一身道袍,仙風道骨,長發綰係在腦後,下巴上,留著一撮小胡子,麵容和善,隻有丁堯知道,這個男人,正氣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歹毒的心腸。
這個人,便是丁堯的親生父親,丁麒麟。
跟在他身後那個長相清秀,衣著奢華的年輕男人,正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丁舜,而丁舜身邊站著的那個一身旗袍,身段輕盈的中年女人,正是丁麒麟的長房潘氏潘美琴。
所有人,看到丁堯的第一反應都是一樣的,似乎都是不敢相信。
他們是才是一家。
而丁堯和他的母親,從來都是外人。
這“一家人”一起走出來的場景,看得他眼裏的火都要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