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默契
蘇文覺得核桃似乎變重了許多,目光也更加銳利,但核桃的目光卻有些躲閃,還蜷起了左邊爪子。
“受傷了?”
蘇文吃驚地想道。
盡管蘇文看不到核桃與龍蝦人的廝殺,但其中凶險他卻是能夠想到的。
隻是展開了核桃的爪子,蘇文卻沒看到任何的傷口,隻看到貓掌邊緣的絨毛沾著一些金色的血絲。
看到這些金色的血絲,核桃矜持了幾秒,終究還是忍不住舔了起來。
“沒受傷就好……”
蘇文鬆了一口氣。
他也沒在意核桃的舔食行為,在他看來,貓舔毛是天經地義的事,這是核桃清理汙漬的行為而已。
“主人……我們現在就可以撤退了。”
金坷垃很快就發號施令完畢,部族中的達貢也很快完成了整合,掩護著傷殘婦孺,收攏物資便可以全營開拔。
蘇文點了點頭,隨著金坷垃一聲命令,達貢族便開始朝安然居方向後撤。
獸潮給金坷垃的部族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
經過簡單的清點,部族隻剩下了一半人口,婦孺居多,壯丁戰士人人帶傷。
一場血戰下來,達貢族的唯一收獲便是有幾名序列四的超凡者完成了蛻變,血脈之力已晉升到了序列五的層次。
隻是……
跟損失相比,這點收獲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部族中失去的超凡強者,遠比晉升的更多,而且族群數量銳減,即將到達威脅族群生存的數量,若再遭到一次同等規模的消耗,金坷垃的部族也就不複存在了。
金坷垃雖然沒有表示,可蘇文也看得出來,此時的金坷垃內心充滿了後悔。當初他要是聽了蘇文的話,尋求大袞的庇護,族人也不至於傷亡慘重。
隻是此時想再去投靠大袞已沒有可能。
大袞如今正被獸潮圍攻,深陷災厄之中。
不過大袞也意識到龍蝦人的厲害,將自身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防禦堡壘,吸引了數百萬的異獸圍攻它的同時,在瘋狂吸納被它殺死的異獸能量,等候龍蝦人的突襲。
蘇文跟它溝通的時候,將赤金和紅色龍蝦人的存在消息告訴了它,大袞表示已有應對辦法,如果實在打不過,它也有遁走的能力,無須為它擔心。
“主人……您可以騎在我肩上!”
金坷垃身體忽然暴漲一圈,變回了身高一丈的龐然大物。
“聽說您要晉升兵家序列二……需要一個坐騎。”
金坷垃蹲在了地上。
“這……”
蘇文臉上的肌肉在抽搐。
金坷垃說的沒錯。
兵家序列二名為“顧名思義”,他必須要以騎兵的姿態完成晉升。
隻是歸墟世界,適合當坐騎的獸類可不多,蘇文對此毫無頭緒,便將兵家序列二的晉升放在了腦後,準備全力衝擊其他的途徑,完成史家序列二的根基。
可金坷垃卻表示……他可以當坐騎。
蘇文很難想象,騎著這麽一個玩意去戰場廝殺,尤其是對那些不是超凡者的敵人來說,這實在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敵人。
“誰跟你說的?”
蘇文好奇問道。
短時間裏他並不想晉升兵家的序列,可金坷垃卻提出,這肯定有什麽原因,而且……金坷垃也不是細心之人,不會注意到這一點。就算注意到了,一個達貢,是怎麽知道兵家途徑的晉升條件的?
“任先生說的。”
金坷垃老實回答:“他離開之前,有交代過……說讓您趕緊提升實力,離開這裏……史家序列二的晉升,可以離開此地再完成,也是可以的。”
“……”
蘇文皺起眉頭。
他不明白任正安為何會讓金坷垃轉告他這些內容,而不是直接跟他說。
但蘇文也不笨。
尋思一陣之後,他便想到了關鍵。
史家超凡者記錄曆史,自然也能窺見曆史,甚至通過所掌握的時間之力,看到未來的一些片段。
然而史家超凡者對曆史也足夠謹慎,尤其是與另外的史家超凡交流的時候,不能輕易泄露自己所掌握的特殊知識,不是為了藏私,而是每一個超凡者得到了認知都不一樣,並不存在絕對的答案,也沒有絕對的認知,若對方無法承受得了相應的知識,或者在相對的領域認知空白,超出認知範圍之外的知識就會影響到這位超凡者,讓他在認知上出現偏差。
所以任正安看到什麽,並不敢直接跟蘇文闡述明白,而是通過金坷垃過濾一遍之後,讓蘇文從中獲得無害的信息。
從這一點看,任正安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歸墟……有重大危險要出現了?”
蘇文下意識便想到了這個可能。
任正安可能是看到了歸墟即將有巨大災難出現,提醒他趕緊開溜。
而離開時間便是蘇文晉升兵家序列二之後。
雖然蘇文之前沒打算晉升兵家序列二,可兵家序列二的晉升並不困難,隻要條件合適就可以完成。
畢竟兵家序列二晉升條件,並不需要奇葩或者特殊的秘藥,隻要求喝下一碗溫熱的烈酒,坐騎上衝進敵人之中,殺死敵方主帥或者來回殺穿三次軍陣便算是成功。
最初看到這個晉升儀式的時候蘇文在心裏也是瘋狂吐槽。
這不就是《三國演義》裏“溫酒斬華雄”的橋段嘛,怎麽也能成為晉升儀式?
但超凡途徑的晉升儀式,本就稀奇古怪,這種難度不算高的儀式,蘇文算是燒高香了。
如今坐騎已有,酒水更是不缺,蘇文要完成兵家序列二的晉升,真的沒有太大難度。
畢竟晉升儀式沒規定,坐騎不能是超凡物種,更不能是序列六這種恐怖存在了。
“如果不是歸墟大環境的變得更壞……情況可能更可怕。”
蘇文想到了其他可能。
如果任正安的提醒,跟歸墟大局變化不大的話,那就跟他的遭遇有關了。
“任正安不會是看到我遭遇到凶險吧?”
蘇文深吸一口氣。
“應該就是這樣……”
就著這個可能往下想一會,蘇文便得出了結論。
任正安突然離開,自然是因為晉升儀式開啟的緣故,可臨走前一聲不吭,招呼都不打一個,可就顯得突兀反常了。
這便是任正安給他留下的細節,希望他能夠從這些不尋常的舉動中得知任正安的異樣。再通過金坷垃之口,將這種不尋常放大。
以蘇文的性格,任正安如此反常,他要是不想想其中是不是存在什麽問題,就不是蘇文了。
“老任還說了別的什麽話嗎?”
蘇文詢問金坷垃,他希望金坷垃能夠想起更多的細節。
可金坷垃卻茫然搖頭。
任正安離開的時候十分倉促,是一邊遠遁,一邊給金坷垃傳遞消息的。
金坷垃隻接受了消息,甚至連反問都做不到,任正安已飄然遠去。
“好吧……”
看樣子,是時候離開歸墟了。
蘇文心裏一陣悵然。
隻是……蘇文卻也覺得,在這時候離開歸墟,實在惋惜。
對別的途徑超凡者而言,此時的歸墟已是人間地獄,不宜久留。
可史家超凡者不一樣。
這是見證曆史的機會,獸潮從出現、過程到結束,若能完整見證下來,蘇文必然能夠得到史家途徑的力量反饋,收獲巨大。
任正安便是如此,利用這個契機進行晉升。
“還是太弱了……”
蘇文歎息了一口氣。
沒辦法……
區區史家序列一的小撲街,摻和在這種大事件裏,不是在見證曆史,而是成為曆史滾滾車輪下的那點塵埃,一不小心就會被曆史車輪從臉上碾壓過去,從此也成了曆史的一部分,更會變成了反麵的教材。
“先回到安然居再做打算。”
蘇文打定主意。
安然居外就有獸潮出沒,他如果要晉升兵家序列二,機會不少。
回歸途中,獸潮沒了蹤影,甚至連被殺死在路上的鐵殼獸屍體都看不到一隻。
這時蘇文才注意到,獸潮離開的時候,是會把同伴的屍體給帶走。
“這些家夥,很有規矩秩序啊……”蘇文也不由連聲感慨,對獸潮的認知有了更大的提升。
如果不是獸潮席卷各處留下一片狼藉,看到周圍一片寧靜祥和的樣子,蘇文都得懷疑是不是記憶出現了偏差,獸潮並沒出現過,一切都隻是他的幻覺。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子。
他很清楚,獸潮依舊在歸墟周圍肆虐,隻是以他為圓心的三十裏,獸潮自覺躲閃,別說騷擾正在行軍的達貢族,就連接近都不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蘇文感覺不到,可那些驅趕著獸潮的龍蝦人卻是感受到蘇文所在的方向,一股讓它們懼怕的氣息盤踞其中。
而這些龍蝦兒也已得到消息,它們許多同伴,強大的同伴被這股氣息的主人輕鬆殺死,連殘魂都沒留下一片,徹底地死亡。
雖然沒有得到命令和指示,可周圍的高階龍蝦人,不約而同,十分默契地避開了這個區域,隻要盤踞此處的存在不去挑釁它們,它們就不涉足這區域。
如果這恐怖的家夥主動去找它們的晦氣,它們也有靈活的戰術可以施展,便是不顧一切地逃回海中,尋求偉大的主人的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