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成都

  成都街頭。


  “爸爸,再給我一串,嘶……”


  苟師道手裏握著一把魷魚串,邊走邊吃,眼神不停地掃來掃去。


  “喏,給!”


  小耘看著手裏一把吃完的竹簽,抬頭盯著還在看美女的爸爸,生氣的道:


  “道長,你過分了啊!”


  “嘿,別生氣麽,小美女。給,分你一把,自己拿著吃哈。”苟師道低頭看著生氣的小耘,手裏攥著一把吃剩的竹簽,心虛的說道。


  小耘拿著魷魚串,狠狠地咬了一口。


  “老道,你變了。進入這紅塵裏,你的道心已經不穩了。”說完,又是一口。就像這眼前的魷魚串是她那無良的老爸。


  “我的道心正在慢慢地升華,我相信再過不久,我可能就要跨越現在的等級了。”苟師道看著身邊走過的一個個靚麗的少女,漫不經心的說道。


  “老爸,我媽明天可就要結婚了。你現在是不是在給我找個後媽呀?”小耘實在是受不了老爸這色眯眯的眼神了,小心的試探的問道。


  “哦啊,明個就結婚啊。你給你媽發個大紅包,就當是我的份子錢了。”苟師道隨意的說道,一點也沒有表現出傷心,難過的意思。


  “哼,你就裝吧。”小耘小聲的嘀咕道。


  苟師道好笑的看了看生悶氣的小耘,摸了摸她頭頂的小丸子。


  “討厭了,你手上髒不髒嘛。不要碰我頭啦。”小耘使勁抓住爸爸搞怪的手,不滿的喊道。


  苟師道抓住小耘的胳膊,一個用力把她抱了起來。再輕輕一甩,小耘就到了苟師道的脖子上。


  “噢,啊……哈哈哈”


  “爸爸,扶好我啦,我有點害怕!”


  “放心好了,你掉下來,我再托住你。走著,前麵好熱鬧啊。”


  “吧,前麵好多唱歌的,我們快走!”


  成都府的街頭藝人可都是持證上崗,個個都是多才多藝。


  一路走來,苟師道和小耘就看到不少彈吉他的唱歌的,甚至還有樂隊,架子鼓都擺出來了。


  苟師道和小耘遊完青城山,直接殺到CD市裏,也沒換衣服。手裏的樂器都放在房間,也沒帶出來。


  小耘看著街上這麽濃鬱的音樂氣息,小耘心裏癢癢的,恨不得自己也要彈上一曲。


  “爸爸,我好想彈,要不咱們回去拿的吧。”小耘可憐巴巴的揪著苟師道的頭發,彎下腰乞求的說道。


  “這都什麽時候了,回去再回來,都沒人了。”苟師道拍拍小耘的腿,安慰道。


  “前邊好熱鬧,咱們去看看的。”苟師道看著前麵店鋪門口紮著台子,熱熱鬧鬧的。


  馱著小耘走到人群後邊。


  “哥們,上邊幹嘛呢,這麽熱鬧?”苟師道問著身旁的的一個小帥哥。


  “道士?哦,不是。大哥哈,這家店新請了一個駐唱樂隊,正在試試成色呢。”小帥哥扭頭看著一身道袍的苟師道,還以為是個道士。看著馱著個小女孩,立馬改口道。


  “不錯哦,這唱的,挺帶勁哈。”


  “還行吧,這唱的可不是樂隊的主唱。”


  “店家說了,圍觀的都可以上去唱一首,樂隊負責伴奏。誰要唱的歌,能得到觀眾的歡迎,還有樂隊的認可,可以免費進店消費。”


  小帥哥羨慕的看著台上正在唱歌的人,隻恨自己那嗓子唱不了。


  “爸爸,你也上去唱一首呀,咱們還能進去吃一頓免費的大餐呢。”肩上的小耘拍拍苟師道的腦袋說道。


  “你可別害你爸哈,就你爸這KTV的水平,上去了不得丟人麽?更何況,你還沒吃飽麽?這一路都吃了多少小吃了。”


  苟師道用頭頂了頂小耘的肚子。


  “大哥,又不是非要今天進去消費,五天之內隨意一次都可以。今天才是第三天。”小帥哥聽到苟師道的話,解釋道。


  “爸,你聽小哥哥都說不用非要今天去消費了,你也上去唱一唱麽?”


  苟師道狐疑的看了看小耘,可小耘在他肩上,又特意後仰了下,什麽也沒看到。


  此時,小耘已經拿出了手機,打開了自己的直播間,呼朋喚友的把小夥伴們喊了進來。


  她可不知道,此時自己的直播間觀眾已經壯大了一批。


  尤其是苟師道被峨眉山群猴追逐的那次直播之後,晨晨叔,舒婷阿姨,顏姨,甚至沫沫姐姐,火鍋店的小妹姐姐都成了她直播間的那批閑的沒事幹的網友。


  苟師道心裏想了想,自己又不會唱這個世界的歌,上去唱什麽呀。


  自己會唱的,樂隊也不知道譜子,現場伴奏不了啊。


  “小耘,我看還是算了。你爸可不會唱啊。”苟師道撓了撓腦袋。


  “唱麽,爸爸。你就唱《青城山下白素貞》,要不你唱那首在路上給我唱的‘小酒館的門口’麽。”小耘撒嬌的晃了晃身子。


  “別晃,別晃。那是我隨口唱給你玩的。你讓我上去唱,那不讓我出糗麽?”


  苟師道此時還真有點慫了,這麽多人看著,他還沒經曆過這麽大的場麵呢。


  台上此刻正唱完,小耘可不管爸爸那扭捏的模樣。衝著台上的主持人,大喊道:“我爸爸要唱,我爸爸要唱。”


  “嘿喲,二位這是剛從山上下來麽?朋友們,讓開條路嘍,讓咱們這兩位道長上台哈。”主持人看到穿著道士服的父女倆,調笑道。


  苟師道看著眾人圍看的目光,扭捏著不自然的在眾人的推擁下走上台子。


  此刻的苟師道真想把小耘再塞回她媽媽的肚子裏。


  坑爹玩意兒。


  木已成舟,苟師道隻好把小耘從肩膀上放下來。


  小耘下來後,立馬出溜的鑽到台子下麵,舉著手機喊道:“道長,加油哦,這也是你曆練紅塵的一種哦!”


  下麵的眾人看著台上穿著道士服的大胡子,還有台下可愛的小道姑。哄的一下,笑出了一陣聲浪。


  “道長,唱吧。”


  “道長,來一首《紅塵情歌》”


  “道長,別害羞啊”


  苟師道畢竟走南闖北過,過了剛開始的害羞和慌張後,就當是在燒烤攤子上和吃客們一起侃大山好了。


  “各位大哥大姐,兄弟姐妹們,我們父女二人初到貴寶地,承蒙各位厚愛,無以為報,隻能登台給諸位獻唱一首歌,聊表下心意。”


  苟師道雙手抱拳,鞠了一躬。


  “好——”


  “道長,來個騰雲駕霧。”


  “道長,表演個禦劍飛行——”


  看著台下起哄的眾人,苟師道白了一眼,衝著喊聲最大的小女生,來了句:“回頭吃完飯,我給你表演個大變金嘎達!”


  “嘔……”


  苟師道問樂隊借了個吉他,歉意的說道:“來到成都,我就唱首《成都》吧。可能大家沒聽過,樂隊的各位老師們沒法給我伴奏了。我隻好自彈自唱,唱的不好還請大家也給叫聲好哈。”


  小耘舉著手機,看著爸爸在台上耍寶,樂不可支。


  苟師道坐在店家臨時搬來的凳子上,彈了彈,找了找手感。


  “讓我掉下眼淚的不止昨夜的酒

  讓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溫柔


  餘路還要走多久你攥著我的手


  讓我感到為難的是掙紮的自由”


  隨著苟師道那宛如朱亞文那般充滿磁性的聲音,慢慢的唱出這首歌,整個台下的觀眾漸漸的停下了說話,都在靜靜地聽著這從沒聽過的歌。


  “分別總是在九月回憶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綠的垂柳親吻著我額頭


  在那座陰雨的小城裏


  我從未忘記你

  成都帶不走的隻有你


  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


  你會挽著我的衣袖

  我會把手揣進褲兜


  走到玉林路的盡頭

  坐在小酒館的門口”


  這首《成都》還是苟師道學會彈吉他後,被一號大女兒硬逼著學會的一首歌。主要是當初這首歌太火了,火到小孩子都能哼上幾句。


  苟師道反複唱了兩遍,隨著最後一句唱完,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壓著嗓子唱這首歌可把他憋壞了,他還是喜歡敞開嗓子吼著唱的歌。


  要不是《好漢歌》他不會用吉他伴奏,肯定來一句“大河向東流哇……”


  “好——”


  “唱的真好聽——”


  “再來一首——”


  ……


  苟師道看著略有些鬧騰的台下,眉開眼笑的舉著話筒喊道:“諸位,諸位,本道長唱的還行麽?”


  “行”


  “太好了”


  苟師道回頭看著樂隊的眾人,開心的問道:“各位老師,貧道唱的可行?”


  樂隊的幾個人一致豎起大拇指,紛紛說道:“不錯,唱的真不錯。”


  苟師道高興的放下話筒,不管喊他再來一首的眾人,跑到主持人身邊。


  “兄弟,你看。都說我唱的不錯。怎麽樣,快把免費券給我吧,我得空過來消費啊。”


  主持人看著跳脫的苟師道,哭笑不得的說:“大哥,不用券,憑你這張臉,隨時來消費。”


  “那可不行,萬一你們不認賬,我找誰說理去。”


  苟師道不肯罷休,非要一張免費券。


  小耘看著老爸在那不依不饒。趕忙跑過去,拉著爸爸就要往外走。


  “幹嘛呢,小耘。他們還沒給咱免費券呢。”


  “爸爸,他們早給我了。就在你在台上嗨的時候。”小耘說著,舉著一張卡片衝著苟師道搖了搖。


  “早說給你了嘛,還跟我耍賴皮,讓我憑臉去消費。”苟師道接過卡片,無語的說道。


  敬小耘心想,就憑你那標誌的大胡子,誰能認不出你來。


  就在苟師道和小耘準備繼續溜達的時候,從人群中鑽出一個青年,正是那個樂隊的主唱。


  “大哥,等一下。我是這個樂隊的主唱,關雲飛。能和你商量個事麽?”


  苟師道好奇的看著他,說道:“你說說看,什麽事情啊?”


  “哥,剛才你唱的歌,是你自己寫的麽?能授權給我們樂隊唱麽?”關雲飛有點激動的問道,他能聽出來,這首歌質量非常好,有大火的潛力。即使不能大火,也要拿下,因為太貼合這座城市了。


  苟師道隨意道:“你們隨便唱,歌不就是唱的麽。”


  還不等說完,小耘就拉了拉苟師道的手。


  苟師道不明所以的看向小耘。


  小耘衝著苟師道隱晦的眨了眨眼,然後對關雲飛說道:“大哥哥,我爸爸要回去考慮考慮。等我們去店裏吃飯的時候再給你回複,好麽?”


  關雲飛也是太激動了,想想也對。


  “那行,大哥。我就在店裏等你的消息。”說完,急匆匆的跑回樂隊,他們的任務可還沒結束呢。


  苟師道急忙看向小耘,問道:“怎麽回事啊,小耘。他想唱就讓他唱唄。你給我使眼色幹嘛?”


  “沫沫姐找你。你給她回個電話。”小耘回道。


  剛才直播間還沒關閉,沫沫姐直接給她發信息,讓她攔住爸爸,先別答應。她也很好奇,沫沫姐為什麽不讓爸爸答應啊。


  苟師道摸出他的手機,給楊沫沫回了過去。


  “大叔,你傻啊!你怎麽隨隨便便的就同意呢。”電話裏,楊沫沫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怎麽了?不就是唱首歌麽,這歌不就是讓大家聽,大家一起唱的麽?”苟師道疑惑的問道。


  “這首歌是你寫的麽?版權在你那麽?你知道這首歌的價值麽?”楊沫沫一連串的問題拋了出來。


  苟師道又不傻,他明白楊沫沫的意思。


  他唱的歌都是他以前世界的歌,但這又不是他自己寫的。他也沒本事寫出這些好聽的歌曲。


  苟師道從來就沒想通過這些歌賺錢。


  他明白,如果把他會唱的歌都賣掉的話,能賺很多很多錢,有可能是他這輩子都賺不來的。


  因為那些歌都是經過時間驗證的,真正的好歌。


  可他這個人就是認死理,不是自己的,就堅決不要!

  他寧可開個燒烤攤子,掙那點辛苦錢。


  “沫沫,我也不是圈子的人,也不會申請什麽版權之類的。這歌唱出來就是給大家聽的,大家覺得好聽,可以隨便唱麽!”


  “你不會申請,我給你處理!你可別當濫好人,沒人會承你的情。”楊沫沫沒好氣的脫口而出。


  “大叔,行業規矩!你不收錢,你讓別人怎麽做?別人也不收錢嗎?”楊沫沫感覺自己遇到了一個白癡。


  “那多不好意思,還麻煩你。不過,錢我是不會收的。即使因為規矩,我不得不收錢,我也會全部捐掉!”苟師道有點不好意思,但仍想堅持自己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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