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不知他有沒有受苦
很久之前我就已經讓冷丞霄幫我打探過了章姐，所以我知道她的住址。
我熟門熟路地過去，直接按了門鈴。
我沒有提前給她打電話聯係，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做，在這一刻我仿佛是故意在賭自己的運氣。
我上去按門鈴的時候，聽見裏麵有人問，“誰呀？”
是章姐的聲音，她在家。
“是我，林宛姝。”
她於是半天都沒有吱聲，但她給我開了門。
開門的那個瞬間我就已經看見她的表情了，她微微皺著眉頭，似乎在質疑我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想起來找她了，而且還是招呼都沒打一聲，直接就跑都她這裏來了。
她給我倒了一杯溫水。
我已經東奔西跑的折騰了大半個上午，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
我接過她遞過來的水，仰頭一飲而盡。
她穿著家居拖鞋站在那裏看著我，也沒說話。
我主動先開口，“章姐，你來找你聊聊。”
她撇撇嘴，笑了一聲，“你來找我聊什麽，現在不是應該回去看看你老公什麽打算麽，鬧得這麽滿城風雨的，我又能做什麽？”
我頓了頓，說了實話，“昨晚他沒回來，我也找不到他。章姐，你比我清楚，關鍵時刻，男人也未必就靠得住，還不如自己先為自己想想出路，你說是不是？”
章姐的大半輩子都搭在莫凱旋身上了，她比我更清楚，我這話是什麽意思。
其實她應該更早就已經明白了這個問題，所以她後來，靠自己的本事，在錦城為自己打拚出了一片天地，她根本就不再需要靠男人了。
好不容易看著像是熬出了一點名堂，最後男人為了爭權奪利，叫她把一輩子辛辛苦苦攢下的身家全部都押在啟瑜上，結果又撲了個空，現在算是進退維穀了，想撤資也未必撤得出來，想謀求發展，也沒有辦法，兒子又不爭氣。
她在我身邊坐下來，“那你現在想說什麽呢？”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章皓之的事，我也一直都在關注，但是……你也知道了，到現在也沒有什麽進展。而且，我想他自己也不願意給人找到，他就是不想回來而已。國內的生活，這些勾心鬥角，對於他來說並不愉快，是不是？”
章姐不說話，我說的都是真的，她也知道，可是她自己不願意承認。
他們母子之間，其實不可能沒有矛盾，而且矛盾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尖銳。
我於是又解釋道：“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章皓之背鍋，我一直都沒有這樣的打算。但是矛頭忽然就指到他身上去了，一定有人在背後做了什麽，借機落井下石。”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我不明白，你現在來找我，算是什麽意思？”
其實她開門的那個瞬間就應該已經知道我想幹什麽了，隻不過她不說，她在等我說。
她既然這麽問了，我也就不繼續拐彎抹角了，我直接說道：“啟瑜現在主要的話事人，就剩下我的莫詠湄了。但我和她的立場，又是完全不一樣的。”
章姐不說話，我又繼續說道：“她從小就是家裏的千金大小姐，啟瑜原本就應該是她的，突然要分出一塊給別人，她心裏當然是不樂意的，也不願意跟任何人合作。”
我頓了頓，“我不一樣，我一開始就什麽都沒有，所以，我得到的，全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即使分出去一些，大家都高興，我也高興。”
章姐依然保持著沉默，我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似乎有些動容了，我於是繼續說道：“把自己的東西分給別人，自然誰都不甘心。可是把別人的東西拿到自己手裏來，拿多少都高興，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她看著我，把玩著麵前的一個玻璃水杯，“你能給我什麽？”
她應該已經開始考慮了。
我不慌不忙，“章皓之現在不在錦城，所以你的股份，放在啟瑜其實也岌岌可危。我可以幫你穩住你的地位和股份，以後啟瑜有任何變動，我都可以第一時間通知你。”
這還不夠。
我繼續說道：“另外，沒有了莫凱旋，還有我。即使我們兩個人的力量都有限，但是兩個人聯合起來，總比一個人容易……”
章姐不置可否，卻又問道：“那你想要什麽？”
“章姐之前說要給我的角色，我一直在想著呢。我暫時在啟瑜，也遇到了一點困難，所以我希望能動用章姐手裏的一點資源，幫我多多少少扭轉一下輿論風向。另外，如果近期電視劇能拍，我應該也能抽出時間來。”
還有最主要的一點我沒有明說，我現在的身份地位其實不同以往了，我雖然手裏能用的資源不如章姐，可是我背後能靠的，看起來是很多。
我和沈熙淩之間，即使他和我之間的感情有裂痕，可我還有兒子，起碼能保我很長時間都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章姐也在沉吟，似乎在考慮我的建議到底有沒有意義，考慮我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合作的價值。
她不說話，又順手摸過茶幾上的香煙，點了一支，抽一口，緩緩吐了個煙圈，這才說道：“那部戲，到現在也快開機了，就差最後幾步了。”
聽她的意思，好像是想叫我做什麽。
果然，章姐抽了半支煙以後說道：“戲的事，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把演員最後都定下來，也就差不多能安排開機了。我這心裏啊，就是左右都不安穩，皓之在外頭，也不知道有沒有受苦……”
這前後兩句話，乍一聽好像都沒什麽關聯似的，可是我聽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是在說，戲呢，她能說得算，或者說她有辦法解決問題，我提出的要求，她也有辦法滿足得了。
但是，這事不白給我辦。
她的勢力範圍，我也知道，也就一個小小的錦城而已，出了錦城，她就不一定說的上話了。
所以外頭這些事，她是鞭長莫及了。
現在章皓之在外頭那麽長時間，基本上沒辦法知道他更多的信息。
所以，她在試探我手頭到底還有多少能用的資源，或者試探沈熙淩還能幫我到什麽地步，她在用章皓之的事，來探我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