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為什麽會哭
我把衣服接過來，在手裏看了半天。
我其實帶寶寶的經驗也不算多，平時衣服鞋子多半都是黎姐經手。
不過，我給他買過一些衣服，多多少少知道點，唐總拿的比我印象中稍微要大一點。
但是，小孩子應該長得很快吧？
我於是說道：“我看這件應該差不多。”
唐總很高興，一口氣買了七八套衣服，很大的一堆包裝盒，又買了鞋子，我知道小白現在穿的鞋碼，所以挑選鞋子算比較輕鬆了。
我也自己給他買了一些適合兩三歲孩子的益智玩具和小人書、連環畫之類的。
兩個人買了一大堆東西，都拿不動，還是那些專賣店的店員幫我們一直送到車上去的。
買完東西，就直奔沈萬江家了。
我去的時候沒有提前跟他打電話，我本來想說一聲的，但唐總說不必了，所以就直接過來了。
沈萬江住的是獨棟的小別墅，有寬敞的院子，我已經來過好幾次了。
我們按門鈴的時候，保姆正帶著小白在院子裏玩。
那個保姆我也認得，是郭姐，以前在沈奶奶身邊伺候的。
後來沈奶奶不在了，她就到沈萬江這裏來繼續做了。
我們從外麵進來，小白一看見我，立即張開胳膊跑過來，“媽媽！”
他現在已經可以跑得很穩當，說話也似乎開始伶牙俐齒了，果然小孩子是一天一個驚喜的。
他撲到我懷裏來，我回頭看了一眼唐總，有心要讓她歡喜，於是指著她問小白，“小白啊，還記不記得這是誰了，你應該叫她什麽？”
小白撓了撓後腦勺，結結巴巴的，“啊……漂亮姐姐……”
我差點沒被自己一口口水給嗆著。
就連唐總自己也被逗笑了。
這孩子，怕不是故意的吧？學別的都那麽機靈，怎麽到了這個稱呼上，就教多少次都記不住？
我隻好不厭其煩地繼續教他，“錯了，不可以這樣亂叫哦，她是你爸爸的媽媽，所以你要叫奶奶！”
小白一張小臉皺起來，苦巴巴的，“哦。”
我繼續開導他，“要叫奶奶，重新叫啊！”
他隻好不太情願地叫了一聲，“奶奶……”
雖然他是不太情願，但唐總還是笑開了花。
我看了郭姐一眼，順勢就問她，“沈總去哪兒了，他在家麽？”
“他剛出去了，想是到外麵散步去了吧，他平時這個時間也經常去散步。辰姐和林小姐是來找沈總的嗎，要不我打電話給沈總？”
我正想說話，唐總卻說道：“哦，不是，不用打電話了，我們是來看看小白。我明天就打算去荷蘭了，暫時也回不來。所以過來再看看我孫子。”
她說著，又回頭看了一眼車，“我給小白帶了點東西，小郭，麻煩你幫我拿下來吧。”
郭姐去拿東西了，我和唐總就先帶著小白進去了。
沈萬江不在家，不知道為什麽，我卻覺得唐總反而自在些。
她牽著小白的手，跟所有慈祥的奶奶沒什麽區別。
等郭姐把東西都給搬進來了，一件一件都拿出來，擺在沙發上給小白看，“看看，奶奶和媽媽給你買的新衣服，喜不喜歡啊？”
小白卻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推出了一輛小小的腳踏車，在開心地玩，一下子對衣服鞋子就沒了太多的興趣。
他連走路和跑都還剛剛穩當，我怕他摔著，連忙叫他，“小白，過來，別撞了茶幾，過來看看奶奶給你買的衣服……”
他的注意力完已經完全被吸引去了，也不十分搭理。
我也拿他沒什麽辦法，於是改口問道：“小白，腳踏車是誰給你買的？”
“是奶奶，我最喜歡奶奶了！”
原來也是她買的啊，我倒是沒看見。
我看向唐總，她於是笑了笑，“昨天想起來，就自己去買了幾樣玩具先放在車裏了，孩子喜歡就好。”
我們都不在的時候，其實她也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念想。
小白應該是第一次接觸腳踏車這種東西，一時也有點難上手，一次隻能踩半圈，雙手也不能完全控製好方向。
好在腳踏車後麵多了兩個輪子支撐，不會倒的。
他有點費勁地騎了一會，忽然和停住了，問道：“奶奶，為什麽不和我們住在一起，也不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
唐總愣了一下，笑了笑，也沒回答他，她起身去洗手間。
小白把腳踏車給踩到了我麵前，忽然就問道：“媽媽，你說人為什麽會哭？”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問這樣的問題，這對於他來說好像有點太深奧了。
他才多大，能想出這麽複雜的事了？
但我還是很認真地解釋了，“哭的原因可以有很多啊，有的人高興，有的人難過，傷心，痛苦……都會哭的啊！”
小白似乎困惑不解，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我於是問道：“那小白哭的時候，都是為什麽？”
他居然好像完全把他以前哭得怎麽也哄不好的樣子給忘掉了，“我才不哭呢！”
不過，想了一會兒，似乎又不十分確定，又說道：“我晚上一個人睡，害怕的時候才哭……”
他一邊說，一邊有點不大好意思地看著我。
我正要說什麽，他居然還給我岔開了話題，把聲音給壓低了，“媽媽，我剛才看到奶奶哭了……”
我愣了一下。
唐總在落淚啊！
我都沒有看到，可是被小白給看到了。
不能和自己的兒子孫子生活在一起，而且以後都不能夠了，她心裏是有遺憾的。
可是，這已經是無法逆轉的命運。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也不想給小白解釋那麽複雜的事情，於是換回到剛才的話上麵去。
想到他晚上怕黑會哭，我又有點心酸，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年幼的沈熙淩。
我記得在家裏的時候，一開始是我每天帶著他睡的，後來我病了，必須好好休息，沈熙淩也不想讓我帶孩子太費心，後來就是黎姐帶他睡的。
有時候黎姐比較忙，所以睡的也比較晚，但應該每次都等他睡了，才出去繼續忙的，應該也沒叫他一個人睡，害怕到哭吧？
我於是問道：“在爺爺家裏，你晚上一個人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