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我們的麵具
在我和莫詠湄互相配合的這麽一次早會以後，公司的風氣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至少我站在走廊裏看向辦公室那邊的時候，沒有人敢在我麵前明目張膽地瀏覽與工作無關的網頁了，也沒有人在上班時間那麽囂張地吵吵鬧鬧，交頭接耳了。
在我走過辦公室門口或者在走廊裏碰見她們的時候，也知道規規矩矩地叫一聲“林總”了，雖然我並不知道這些人內心的想法，但至少在我麵前不敢造次，就是一個進步。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場一點，我已經放棄了淺色的唇膏。我現在的口紅都是深色的了，配我的寸頭，闊腿西裝，看起來也別有風味。
莫詠湄先前已經到了不太注意形象的地步，但是看我這樣，她也漸漸開始偏好深色唇膏，我們兩個人已經快要變成鐵血姐妹花了。
莫凱旋在啟瑜所建立起來的，寬鬆的企業文化和人文環境，已經近乎被我們擊潰。
我們沒有別的辦法。
而且，目前對於莫凱旋的調查，雖然我很清楚事情已經朝著對他極為不利的方麵發展去了，但是為了公司的影響，目前我們並不能對外公布。
一切，都得等正式審判之後才能做決定。
就在早會那天之後的第三天，中午我就接到了章姐的電話。
我就知道，她是耐不住的。
我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走到窗邊去接電話，語氣溫和，整個人笑吟吟的，“章姐啊，好久沒跟你聯絡了，我這段時間也是有點忙……你最近還好吧？”
托啟瑜的福，我在這裏工作了還不到一個星期，就已經學會了這種職場麵具。
有時候，同事也好下屬也好，足夠把人給氣得想吐血三升。
可是，能怎麽辦？
如果大發雷霆，肯定是會影響工作的，自己的工作，對方的工作，都會多多少少受到影響。
而且，在職場裏麵，你不可能立即把一個員工開除，即使他真的做得很差勁，你也必須跟他繼續朝夕相處。
更有甚者，比如那個明顯站在莫凱旋陣營的財務總監趙總，我知道他一直在想辦法找我們的茬，讓我們難堪，可是我現在沒有辦法把他給趕走，我就隻能忍受。
不光是忍受，我還知道公司目前其實還是有那麽一部分員工，他們在念著莫凱旋的好，他們的心依然沒有被拉回來。
而我又不能把他們全部都趕走，為了讓他們的抵觸情緒不會太激烈，所以我更不能馬上就把趙總給得罪了。
現在麵對章姐，我更是輕車熟路，雖然她看不到電話對麵的我，可是我笑得跟花兒一樣。
我的熱情大概是感染到她了，她也笑得很好，“是啊，我也是好一陣子沒和你聯絡了，聽我們皓之說啊，你在啟瑜做得很好呢，他都很佩服你呢！”
誰知道他的佩服是真的假的，反正他跟我，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目前雖然是我和莫詠湄主事，但我怎麽可能不知道，私底下還有那麽一大批人，都在一邊觀望，一邊討好著他呢。
他才是莫凱旋最理想的繼承人，一旦我們這邊出了什麽問題，當然就是他上位。
隻要莫凱旋一天沒有宣判，我們的位置，就一天沒有定局。
表麵上，大家都會敷衍得漂漂亮亮的。
我笑起來，“章姐，你折殺我呢，皓之哥哥的能力，整個啟瑜誰看不見啊？其實說起來，我都有好多事情想跟他請教。隻不過我最近一直都忙得焦頭爛額，好多事情都沒顧得上……”
反正漂亮話也不要錢，不說白不說。
這一來二去的說得都沒什麽破綻，章姐又說道：“你啊，這張小嘴一直都乖得很。對了，那你現在還抽得出時間來拍戲嗎，我這邊還想給你安排呢！”
其實這種事情，就是一旦我倒下了，就會牆倒眾人推，可是我頑強地站起來了，大家又變成眾星捧月了。
拍戲這件事情，其實我也一直在考慮著。
我目前在啟瑜，可以說每天都忙得腳打後腦勺，如果說這個時候還要抽時間去拍戲，基本上是不現實的。
就算能抽出時間，或者把拍攝地點放在錦城，我這身體隻怕也吃不消。
莫詠湄現在正需要人幫忙呢，我如果這個時候忽然又走了，她估計也不願意放我走。
如果不得不在這個時候，那我可能也就得放棄這個機會了。
拍戲的機會以後也許還能有，即使我不能像現在這樣當主角，起碼以沈熙淩的關係，和我以後慢慢再培養出來的影響力，我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可如果我放棄啟瑜，以後恐怕就不會再也這種鍛煉機會了。
我試探著問道：“章姐，我現在……啟瑜這邊一時也走不開，你看……”
章姐卻笑得熱情，“我知道呢，所以才說打算跟你好好商量一下啊！要不，中午就一起吃個飯吧，我知道你忙，咱們就在公司附近，叫上皓之，我正好過來，你看怎麽樣？”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真不好拒絕她。
我笑著應允了，章姐也很愉快地跟我約定，“那我待會叫皓之來叫你，我馬上就到啊！”
我在辦公室裏等了一小會兒，也就十分鍾，章皓之就來了，“宛姝，走吧，我已經定好位置了。”
他其實不是那種特別自來熟的人，我之前總共就見過他一次，後來在公司的這幾天除了公事，交流也不多。
他好像並不是那種十分擅長交際的人，這一點和他母親完全不一樣。
說話的時候，他也不會十分油腔滑調地哄人開心。
我點點頭，跟著他走出去，在公司旁邊的一家自助西餐廳裏，章姐笑吟吟地招呼我們，“來，這裏呢，宛姝！”
我過去的時候，她站起來，我於是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關係不知道好到什麽地步，這種表麵工夫，做起來都跟真的似的。
章姐一上來就給我拋重磅消息，“宛姝，我本來還擔心呢，因為咱們那個劇組啊，投資方有點小問題，所以暫時吧，也不能馬上開機了，得等一段時間。我正不知道怎麽跟你說呢，你也正好沒時間，那就幹脆都再等等，你說，是不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