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就像回光返照
度過了一個說不上是漫長還是短暫的周末之後，我在周一的早上，換上了一套體麵的戰袍，由沈熙淩送我去啟瑜上班。
車開到啟瑜門口的時候，沈熙淩看了看我，他並沒有打算送我進去。
當然了，作為啟瑜的總經理，我還不至於需要他送我進去。
我在車上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領，打開車門，走了進去。
我的高跟鞋踩在啟瑜大廳裏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我知道有很多人在偷偷地看著我。
也許他們都在等著看這個空降的總經理，到底有什麽本事。
我目不斜視，徑直走了進去。
我去辦理入職的時候，因為要去另外一個部門，我拿著檔案文件夾從走廊裏穿過的時候，我看見一間大辦公室裏，啟瑜的員工三三兩兩地在辦公室裏聊天。
我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九點四十二分。
我清楚地記得，啟瑜的上班時間是上午九點鍾。
也就是說，已經上班四十二分鍾了，他們並沒有進入上班的狀態。
我視力不差，隔著一道玻璃門而已，我甚至看見有人的電腦屏幕上跳動著圖片，看起來估計是某寶之類的購物網站。
我在走廊上停頓了幾秒鍾，拉住一個路過的女員工，指著那邊的辦公室問道：“那是哪個部門？”
女員工看了一眼，好像有幾分不情願，遲疑了片刻才回答我，“那是企劃部。”
我又問道：“他們的上班時間也是九點鍾吧？”
女員工似乎看出來了我的意思，因為站在這個角度，她也能清晰地看見辦公室裏的人聊得熱火朝天，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女員工似乎對我有幾分不滿，或者說不太把我放在眼裏的樣子，順口說道：“是啊。企劃部不一直都那樣嗎，他們每天都要討論一些企劃案吧。”
這話說的，到好像是在說我其實什麽也不懂，不懂就不要瞎比比，人家其實都是在認真工作的。
且不管他們到底是不是在認真工作，光是這個女員工給我說話的語氣和態度，我就能清晰地聽出來，她不在乎我。
也可能，啟瑜的絕大部分人，都是和她一樣的。
他們大概是覺得反正我在這裏也幹不了幾天，所以也沒必要太把我放在眼裏？
我忍著心裏的不快，還想再問她幾句話，可她已經不打算給我機會，她露出了一個敷衍的微笑，“那個，我真要上洗手間，我先走了啊！”
她就這麽走了。
我除了生小白之前做過幾年模特，其實我沒有走入過真正的職場。
一上來，就是這麽大的場麵，說實話，我有點心虛，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可是，我已經沒有了退路。
我以為入職手續是很簡單的，哪知道我幾乎跑了一個上午，也沒辦理完。
我從這個部門走到那個部門，光是在公司裏麵就已經不知道走了多少圈。我腳上這麽一雙細高跟鞋，走久了其實有點打腳，腳後跟被磨得有點痛。
我體力到現在也還不算太好，所以我有時候，甚至需要在走廊上歇一小會兒，才能繼續往前走。
我以前做模特的時候，基本上入職什麽的，手續都是很簡單的，一個小時都用不了。
雖然說總經理比小模特職位要高，也部至於這麽麻煩吧，莫詠湄她不會在這個時候還分不清輕重，要給我找不自在吧？
我心裏憋著火氣，到下午，好不容易才把所有的入職手續辦個差不多，我才知道，我的辦公室就在莫詠湄的隔壁。
最後一道手續，是拿去給董事長簽字，也就是要去找現任的代理董事長莫詠湄。
我拿著那一大堆的表格和文件，也沒敲門，徑直走進了董事長辦公室。
她在辦公桌前麵坐著，抬起頭來看著我。
她正要開口說話，我見她臉色並不好看，就立即搶先開口，“你先別跟我說什麽基本禮儀的事情，我隻來問你一句話，不並不希望我來入職，是這樣的嗎？”
我說著也不跟她客氣，自己走到旁邊的沙發裏坐下。
叫他們給折騰了一個上午，我確實有點累了，兩條腿都已經相當的不自在，急需休息一會兒。
莫詠湄愣了片刻，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站起來，拿了個一次性紙杯，給我倒了一杯熱水，遞到我手裏。
這種突如其來的關照，又讓我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把水接在手裏，並沒有喝。
莫詠湄回到座位裏，苦笑了一聲，“你現在也都看見了……這所有的規矩和製度，並不是我訂立的。”
我一時語塞。
她又說道：“你應該能想到，我才上任多久，哪有時間來顧得上這個？你今天入職的所有手續，你是怎麽辦的，我當時，也是怎麽辦的！”
她這麽說的時候，我瞬間意識到了一點其他的問題。
我也覺得，她應該沒有這個時間，特意花在給我添堵上麵。
我低頭喝了一口水，當熱水的霧氣氤氳在我的臉上時，我聽見莫詠湄輕歎了一聲，“在公司的一個上午，你發現什麽問題了麽？”
問題？
我想了想，直說了，“公司的人文環境看起來還不錯，但是員工的整體工作狀態，我覺得有點懶散……”
我的職場經驗並不豐富，但是我在嘉燁那邊待過一段時間，雖然沒做出什麽事，可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麽？
人家嘉燁那邊，工作氛圍就嚴肅多了，起碼上班時間就是上班，劉瑞鵬親自盯著呢，不管是什麽部門，絕對沒有這種上班時間跟度假一樣的人。
莫詠湄點了點頭，“所以，你以為我為什麽要不管父女感情，一意孤行的要把我爸趕下台？你不覺得麽，啟瑜現在雖然家大業大，而且銷量看起來相當不錯，可是在我看來，這都是暫時的，就跟醫學上說的回光返照一樣！”
我的確以為她就是為了奪權，為了獨吞所有的財產，才會這樣搶奪莫凱旋名下的東西。
可當她現在就在我麵前，說這樣的話，我忽然覺得，莫詠湄似乎和從前有些不同了，也許，她並不是以前那個不懂事的大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