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卑鄙無恥的男人
鍾萍的履曆比較簡單,她的籍貫不在錦城,而是在距離錦城三百多公裏之外的禹城,她的父親是禹城一個相當有名的棉花大亨。
結婚以前,她在自家的公司裏做過總經理助理,結婚以後進入莫家的啟瑜集團工作,職位也一再調整。
在她三十五歲那年,被任命為了啟瑜集團的副總裁,主要直屬下屬是人力資源和行政總監、財務總監。
人力資源和財務,一個管人,一個管錢,毋庸置疑是一個企業最重要的命脈。
這兩個最重要的東西都握在手裏,也就意味著,在那一年,鍾萍已經正式進入啟瑜的核心,並且開始親手掌控啟瑜集團的命脈。
在此之前,她雖然身體一直都不怎麽好,但每年也就是住那麽三五次醫院,而且大部分時候都是不到一個星期就能出院。
也就是在這一年的年末,她的病情仿佛出現了惡化,開始頻繁生病住院了。這一年的住院記錄,冷丞霄統計的,至少有二十多次,而且其中最長的一次,達到了一十八天。
也就是說,這一年裏,她差不多有一多半的時間都在醫院裏度過了,而且病情反複,久病不愈。
之後,她就離職了,後麵再也沒有關於她就職的記錄了。
而後來,鍾萍的就診次數基本上保持恒定,也就是說病情沒有急劇惡化,但是身體狀況,看樣子是每況愈下了。
我繼續看第二張紙,是關於鍾萍娘家,禹城鍾家的一些概況,我沒看出什麽端倪來,隻看明白了兩點問題。
第一是她娘家很有錢,比莫家沒得差,而且鍾家的資本似乎比莫家還要老,從她太爺爺那輩就開始發達了,到現在反而算是多多少少沒落了一點。
第二是鍾家跟啟瑜集團有長期穩定的業務合作關係,是啟瑜最重要的供貨商之一。莫凱旋和鍾萍的婚姻,應該也是帶有聯姻色彩的。
後麵,還有幾頁資料,就沒什麽十分重要的了,基本上是為了佐證前麵這兩份資料的附錄。
冷丞霄很聰明,他猜得很對。
我從資料裏抬起頭來,“冷先生,謝謝。”
他哈哈一笑,“客戶的滿意就是我的追求,林小姐,我又不是義務勞動,我是收費的,這些都會記在賬單上。”
我點頭,“當然。但還是要謝謝你,畢竟你費心了。”
我把手裏的資料收起來,冷丞霄看了看我,又繼續說道:“關於莫總的事情……”
我頓住,看著他。
他沉吟了片刻,但還是繼續說道:“三十年前的啟瑜集團,在錦城隻能算是一個三流的小公司,聯姻給公司注入了雄厚的資本和資源……”
我明白了。
說白了就是莫凱旋當年也是借著裙帶關係上位的,所以早期一直都重用了鍾萍,委以重任。
當鍾萍的資金使得啟瑜有了極大的發展,人脈和資源也全部為他所用以後,鍾萍就徹底成為了一顆棄子。
之後,也許所有的問題都開始凸顯,莫凱旋的風流也越發的肆無忌憚,同時用下毒的卑劣手段,逼得鍾萍退出啟瑜,且沒有辦法繼續管事。
莫凱旋真卑鄙,真無恥。
我頓時覺得,我非常有必要幫鍾萍打這個電話了。
鍾家雖然不在錦城,但是他們家的生意做得這麽大,實力應該是不容小覷的。
莫凱旋即使囂張,他現在也還是不敢直接弄死鍾萍,盡管他想扶章皓之,但是表麵上他還是相當疼愛莫詠湄的。
也就是說,他依然忌憚著鍾家。
我在回去的路上,在街邊的小通訊設備店裏買了一個卡片式的手機,然後找路邊攤上買了一張不需要實名認證的電話卡。
做完這一切,又已經是華燈初上的點了。
我決定了,今晚不回沈熙淩家,我直接住到邵吉米家裏去,免得又要麵對一次沈熙淩的冷臉。
不回去果然耳根就清淨了,沈熙淩不知道是因為忙還是怎麽回事,這一晚上居然也沒給我打電話。
我得以睡了個安穩覺,第二天上午也沒有什麽工作,我慢慢悠悠地吃了個午飯,看看時間差不多,我拿好昨晚準備的手機,往醫院去了。
我想莫凱旋一定是故意不給鍾萍用手機的,鍾萍年輕的時候好歹也算一個事業型的職場女性,就算是那個年代應該也是用過手機的,怎麽會連個手機都沒有?
也許他編造了一大堆理由,比如說輻射大對身體不好,之類的。
在去醫院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等我見到她,我要問一問,她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既然我親自把自己給卷進了這件事裏頭來,那我就應該爭取一點主動權,看看能不能從中漁利。
不管怎麽說,目前來看,鍾萍現在處於一個已經開始懷疑人生懷疑整個世界的悲催狀態,在她沒有什麽人可以信任的時候,也許她能信任我。
關於她跟莫詠湄之間的母女關係,我也覺得有點奇怪,從我知道這件事開始,莫詠湄好像都沒聽說去醫院探望過她媽。
她這個女兒,好像跟親媽的關係一言難盡。
我打車到了醫院門口,徑直就往後頭住院部的大樓走去。
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醫院的人好像很少。既沒有像平時那樣看到很多病人和家屬,也沒有看到什麽醫護人員,走了半天都沒碰見一個人。
興許是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午休去了,還沒開始上班,所以才會顯得沒什麽人?
我走到住院部樓下的時候,下意識地就往鍾萍病房的位置看了一眼。她住是的貴賓病房,窗戶是落地窗,隻不過這窗戶平時很少打開,大多數時候窗簾都隻拉開了一條縫。
現在窗簾也隻拉開了一半,鍾萍穿著睡衣站在窗口,看上去整個人就好像要從大大的落地窗裏頭掉下來了一樣。
我站在樓下,抬頭看她的時候,她好像也看見了我,並且伸著胳膊,朝我用力地揮了揮手。
我也衝她揮了揮手,可就在那一瞬間,我聽見她尖聲叫我的名字,“林宛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