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都是障眼法
我猛然想起來，為什麽上次我叫莫凱旋去立遺囑，叫他直接說明白把所有的財產全部都交給莫詠湄，這樣根本不擔心其他人爭，他忽然就生氣了。
怕不是還想要給章皓之留一份吧？
章皓之長得跟他那麽像，我估計莫凱旋肯定很喜歡這個兒子，要不然也不至於現在跟他們母子走得那麽近，來往那麽頻繁了。
冷丞霄的照片日期可不是同一天，短短的三四天時間，全都跟他們母子在一起，這得多熱絡啊？
冷丞霄又拿出另外一張表格，“之前我調查別人的時候，涉及到過莫總，所以有些舊數據也可以用得上。在去年和前年兩年裏，章女士介紹給莫總認識的模特及女演員數量……至少有三十名之多。”
我知道章姐拉皮條的本事不小，但我沒想到她還幫自己的男人拉皮條。
這就厲害了。
所以，這也是章姐在莫凱旋身邊將近三十年盛寵不衰的原因？
冷丞霄隻提供證據，證實莫凱旋現在還有一個情人和私生子來往格外密切。
而其他的一切可能，全部都靠我自己猜測和應付。
從冷丞霄那裏出來，我心裏依然覺得不踏實。
心裏總覺得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發生，我甚至覺得我已經抓到了關鍵的線頭，可是後續的發展，我依然不知道可能會發生什麽。
我覺得這其中，還有一個很關鍵的人物我還沒有接觸到。
那就是莫太太鍾萍。
從冷丞霄提供給我的資料來看，莫凱旋每天下午五點鍾左右會去醫院看太太，並且給她帶家裏傭人做的晚飯。
他們在醫院裏一起吃晚飯，吃完飯後陪她散步一小時左右，大概在六點半到七點鍾之間，他會離開醫院回家。
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了，過去肯定會碰見莫凱旋。我回去吃了晚飯，換了一身比較休閑的運動服，看沈熙淩還沒有回家，我偷偷地溜了出去。
到醫院大概是晚上七點半，正常的醫生護士都已經下班，隻留了少量值夜班和加班的。
冷丞霄早已給過我病房號，我徑直坐電梯上樓，在病房門口站了片刻，確定莫凱旋已經走了，我才抬起手來敲了敲門。
病房一般都是不鎖門的，我走進去。
鍾萍還沒睡，她看起來的確是一個久病的女人，臉色蠟黃蠟黃的，精神懨懨，歪在床上，但她還沒睡。
我自我介紹道：“我是林青雲的女兒林宛姝，我來看看您。”
我順手把帶來的一束花放在了她的床邊。
大紅的康乃馨映襯著她的臉，仿佛多了幾分血色。
她勉強笑了笑，“林青雲……好久沒有看見過他了，他還好嗎？”
敢情她對於錦城的事情，好像一概不知似的。
也難怪，長期在病房裏待著，莫凱旋隻怕是巴不得她知道得少一點吧？
我含糊地點了點頭，“他也病著呢。”
鍾萍半天沒說話。
我記得在莫詠湄的訂婚宴上都沒有看到她，於是說道：“恭喜你，女兒已經訂婚了，還懷了寶寶，喜事很快就接二連三地來了。”
她忽然瞪著我，拿起床頭的那束花猛地朝我扔過來，“我知道你！你是林宛姝，你是韓淑蓮那個小賤人生的賤種！”
一點征兆都沒有，她就忽然發脾氣了，我懷疑她精神上也開始出問題了。
我連忙後退了兩步，把落在地下的花束撿起來，重新端端正正地擺好，試探著問道：“那章沁呢，章沁生的那一個，你見過了沒有？”
“章沁……”她好像在腦子裏很費勁地搜索這個名字，想了一會兒，想明白了以後，眼睛睜得大大的，“她也生了孩子？”
她果然不知道。
她忽然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我從床頭的紙抽盒裏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
這回她沒發脾氣，接過去，按在臉上擦拭了半天，終於抬起頭來，“林宛姝，你是來告訴我一些事情的，對不對？”
她說話的時候，眼神清明，語氣冷靜。那個瞬間我差點就覺得剛才忽然發脾氣的不是她本人了。
我點了點頭，“是，你想知道嗎？”
她忽然歎了一口氣，滿心悵然，“章沁有孩子，那肯定是凱旋的了。”
我愣了一下，我沒想到，她會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她從床頭櫃上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又問道：“她的孩子，多大了，男孩女孩？”
我從包裏掏出章皓之的資料，遞給她。
她接過來，皺著眉頭認真地看。
看了一會兒，放下了，指著上頭的生日問道：“你看看，是不是和我們湄兒同年的？年紀大了，頭暈眼花，看得不太清楚。”
我於是說道：“比莫詠湄大一年，但也隻差了不到半歲——比我大兩個月。”
鍾萍“哦”了一聲，往後靠去，整個人深深地陷進了靠枕裏頭，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我都以為她是不是睡著了，她才重新睜開了眼睛，露出了一抹苦笑，“這麽多年，他瞞我瞞得死死的。你這麽一說，我全明白了，什麽韓淑蓮，什麽顧辰瑤，都是幌子。”
韓淑蓮是幌子我就信了，可是顧辰瑤也是幌子，我倒是糊塗了。
鍾萍半天都沒說話，隻是拿起床頭的杯子來繼續喝水。
這隻杯子樣式很特殊，很漂亮，照著歐洲宮廷的樣式，雕著複古的花樣，上麵還鑲嵌著不少的珠寶，看起來特別華貴。
不過，用這麽華貴的一隻杯子日常喝水，我感覺連杯子裏的水本該是什麽顏色都看不出來，一點也不舒服。
見我盯著那隻杯子看，鍾萍輕歎了一聲，“這是當年他送給我的結婚禮物，我一直隨身帶著用，算起來也快三十年了……”
我點了點頭，莫凱旋的審美還真是有點謎。
她不說杯子的事了，思維好像很跳躍性，“當年他想娶的人本來就是章沁，隻可惜結婚之前我什麽都不知道。等我知道了，他就弄出一堆女人來……”
她又忍不住開始落淚了，“原來他一直在給我施障眼法，什麽韓淑蓮，什麽顧辰瑤，我費盡心機，最後還是落了這麽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