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征戰
益州雨水豐沛，可今年不知為何進了九月後，連個雨水滴都未曾見過。天氣幹燥得很，風也大，狂風呼嘯，就是不見一滴雨水。
就是連常年生活在益州的如娘也不曾見過如此畫麵，心中疑惑得很，當夜封戚城從軍營裏歸來，就把心中的疑惑道了出來。
封戚城常常鎧甲在身，也不喜身邊有人伺候，如娘身子嬌弱也拿不起男人身上的鎧甲。更衣什麽都是封戚城自己親自為之，如娘在一旁看著，就為男人遞衣就好。
見如娘今日心不在焉，封戚城好笑，淨了手，刮了刮如娘的鼻子，“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將臉上作亂的大掌握在手中，如娘道，“夫君，這幾日風大，每日院子裏都積了一層塵土。也不知是從哪裏刮來的黃沙。”
封戚城笑道，“一些沙就讓你魂不守舍的？”
換了個姿勢將如娘攬入懷中。
如娘順勢抱住男人的脖子，若有所思，“我看那些塵土是黃色的，可是咱們益州的土是紅壤啊。”
聞言，封戚城一頓，這些日子益州的天氣怪異他從手下一位常年在益州的人說起過，卻是沒做多想。
這益州的土是紅色的沒錯，可這黃沙卻是匈奴邊疆的！
封戚城眉頭一皺。
將懷裏的如娘放下，在她臉上狠狠啄了一口，“如兒，你可真是為夫的福將！”
留下一句話就瀟灑的走了，獨留如娘一個人在屋子裏還沒有緩過神來。
若不是如娘這一提，或許益州就得遭難了。半個月不到，匈奴就偷襲了益州邊緣的幾個村子，不僅殺人，還連帶著搶去了食物。
原來匈奴本是想安分的，可是天不作美，本來草原就缺水的很，如今幾月未下雨，草原上連片的枯草，就是圈養的牲畜也接連餓死了。人沒了東西吃，就亂了。被逼無奈才南下做了強盜的行為，搶中原百姓的糧食。
封戚城原本想他自立為王後，最首要的敵人是元帝，卻沒曾想過，竟是被匈奴搶了先，舉兵開始逆反，攻打匈奴。
匈奴本就因饑荒國內混亂，群龍無首，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戰爭，封戚城帶著一萬兵馬直衝匈奴的營地，到最後匈奴歸順，僅僅隻用了一個半月。
當封戚城回益州時，自家囡囡已經能搖搖晃晃的走路了。
小久久長開了就沒那麽像自家爹爹了，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盯著誰都能把別人的心盯化了。
看著小久久麵容有如娘雛形了，最開心的人莫過於黎嬸了。民間都將將軍視作閻王，若是小姐長得像將軍，以後的婚事可怎麽整？
如娘不知道黎嬸心裏的擔憂，每日都陪著小久久在屋子裏鍛煉走路。小家夥聰明得很，九個月大就能叫娘了。這日，如娘也如往常一樣陪著小家夥。
怕久久跌倒，屋子裏鋪滿了軟軟的地毯。小家夥隨了她爹的胃口，自從能吃輔食了，就愛上了肉的味道。這才一歲多點，身子就比平常的孩子大了不少。
此時小家夥正撅著小屁股抓著她娘的袖子，歪歪扭扭的試圖站起來。
昨夜被久久吵著了，沒怎麽睡好的如娘，正用手撐著頭，淺眠呢。
“涼？”
小久久見自家娘沒有搭理自己，伸手拍了拍如娘的手臂，奶聲奶氣的喊道，
小蝶端著糕點上來就正好看見這副場景，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將小家抱住，“小主子，夫人在睡呢，可別吵著她了。”
聽不懂的小久久歪著腦袋看向小蝶，“涼？”
“嗯，夫人在休息。小主子可要聽話。”
剛要轉身出門就見院門口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封戚城風塵仆仆的回來了。
小蝶驚訝連忙行禮，“奴婢見過將軍。”
驚醒的如娘起身就朝著門外去，就見自已日思月想的人正抱著孩子看著自己。
如娘頓時紅了眼眶，奔了過去撲向男人的懷裏，“夫君。”
如娘這幾日擔驚受怕，戰場上刀劍無眼，就怕一個不注意將夫君傷了。如今見人好好的站在這裏，心裏的石頭落了地，憋了很久的眼淚就跟開了閘似的。
大的哭得稀裏嘩啦的，小的還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封戚城舍不得將女兒放下，隻能一手抱住小的，一手攬住大的。
“怎麽了？為夫這不是好好的嗎？”
如娘心裏委屈，揪住男人的衣裳，“我寫了那麽多信，你怎麽一封也沒有回過。”
封戚城有理說不清楚，無奈的抱著人。想著等如娘哭好了，就好了。原來他上戰場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如今有了孩子有了妻子，他怕自己有退縮之心，就隻能截斷和家裏的書信來往。一心隻在戰場上。
哪成想如娘還沒有哄好，小的就開始鬧別扭了。
小久久瞪大了眼睛看著抱著自己的人，又看了看自家娘親，小手張開就一巴掌揮在了自家爹爹的臉上。
“壞銀……涼，不哭。”
說著身子就不願意被封戚城抱了，掙紮著要下來。
如娘臉上帶著兩行淚水，呆呆的看著手無舉措的封戚城，還有嘟著小嘴不開心的久久。
封戚城無奈將久久放了下來，“你們娘倆生來就是克我的。”
如娘破涕而笑，伸出腳不雅觀的踩了男人一腳，彎腰抱著久久就朝著屋子裏去。
封戚城手無舉措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看著這娘倆的背影。
聽了消息，朝著院子裏來的黎嬸正好看見了這一幕，黎嬸捂著嘴偷笑。
看著孤零零的將軍，黎嬸同情的道，“將軍也好些日子沒回來了，小姐不認識也是正常的。這幾日夫人為了將軍您，可是擔心的吃不好睡不好。勝利的消息傳來，夫人才睡了個好覺。夫人是心疼你，將軍好好哄夫人幾句就行了。”
封戚城抽了抽嘴角，他哪次不是好好的在哄這個祖宗。
他從剛回府，換了衣裳就來見她們娘倆了。
“將軍，夫人這些日子喜歡用芙蓉糕，這是繕房剛做的。竟然你在這裏，老奴就不進去了。”
說完就將碟子給了封戚城，不等人反應，就沒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