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事起（中）
新婚過了幾日，封戚城就恢複了上值。臨到年關，事情堆積得有些多了。
如娘呆呆的看著窗外枯黃了葉子的臘梅，心裏有些空嘮嘮的。兩個人的時候不覺得，突然一個人後，便覺得日子有些難熬了。
黎嬸拖著糕點進屋就看見夫人這樣一個姿態，心裏覺得好笑，果真是新婚夫妻，這才分離一天，便變得不適從了，
“夫人可是想將軍了？”
還是不習慣黎嬸這樣的打趣，隻要一有關於封戚城的話題，如娘都忍不住會紅了耳根子，
“隻是覺得窗外風景好看，看的有些入神了。”
再說，誰會想他呀？
黎嬸吃笑，口是心非的夫人喲！
黎嬸將糕點放在了塌上的案幾上，隨後的小蝶也拖了茶水進來。黎嬸端起茶杯放在如娘的跟前，“夫人品品這茶，這水可是今日一早一幹丫鬟去院子裏專門為夫人采取的臘梅露。”
這大冬天，再漂亮的花都魂歸了塵土，隻有封戚城為如娘栽下的那一院子的臘梅開始在院子裏綻放。嫩黃的花瓣，清新的香氣彌漫著整個府邸。隻是室外太過於冷了，如娘冬天又是手腳冰涼之人，受不住屋外的寒冷。每日也隻會午時天氣微微回暖一些，用膳後，去院子裏逛逛便回屋子。
如娘不愛喝茶，聽黎嬸這麽一說倒是來了興致。一手端起茶，一手揭開茶蓋，湊近輕輕的嗅了嗅。麵色一頓，隨即露出了笑容，果真是香氣撲鼻。
輕輕的抿了一口，隻覺得甘甜無比，“很香。”
聽如娘的讚賞，黎嬸臉上都笑出了褶子。
“香就多喝些，明兒再讓丫鬟們去多采一些。”
新鮮的東西還是第一次喝時好，過了再喝就沒有這個味道了。
如娘道:“早晨冷，還是不要再折騰這些丫鬟們了。”
她對這些吃食不挑，好吃的她便多吃幾口，不愛吃的她便不會動。
終究還是黎嬸這些日子對自己越來越傷心了，自從和封戚城成了親，如娘便發現黎嬸對自己是真的變了。之前也對自己很好，但是那樣的好終究是帶著一絲隔膜，而成親之後，便真的成了一心為自己，心裏毫無保留。
“夫人說的是。”
益州的冬天是冷的，如娘手裏抱著湯婆子，屋內還有幾個火盆子才覺得溫暖了不少。隻是在她在益州這麽多年，從未見過雪是什麽樣的。
“黎嬸，你見過雪嗎？”
“見過。一點一點的白色，下的大，一夜之間城池都能白茫茫的。”
黎嬸還記得那是幾年前，她和黎叔才剛跟隨將軍。去了最北方打仗，哪知冬日太冷了，一夜之間大地都變成了白色。她依稀還記得，那一夜軍營裏還凍死了幾個士兵呢。
“如若益州城覆滿了雪，那該是何樣啊？”
黎嬸不知道如若益州城覆滿了雪會怎樣，但她知道如若真的下雪了，又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挨凍了。
“夫人想看雪，等哪一年和將軍回了京城便能見到了。”
到時候估計夫人會冷的發抖吧？下雪的地方可是比益州冷多了。
“去京城嗎？”
曾經到底是幻想過京城的繁華的，隻是天不得人願，如今已是物是人非罷了。
夜裏，封戚城回府。
難得沒有見如娘拿話本子看，封戚城挑了挑眉，走過去從身後輕輕的問道:“忙什麽呢？”
一聽熟悉的聲音，如娘連忙把手裏的東西藏在了身後，搖搖頭，“沒做什麽呢。”
將拿在手裏的針線活藏進了放在身後的毯子裏，這才舒了口氣。
“是嗎？”
如娘還未來得及點頭，封戚城就伸手搶過如娘藏在身後的東西。拿在手裏一看，是一塊小布包，上麵繡著歪歪扭扭的東西，任他眼力再好也實在是看不出她繡的是何東西，
“這是？”
如娘驚呼一聲連忙搶了過來，“反正不是給你繡的。”
封戚城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捏了捏如娘的臉龐。
這小傻瓜，不打自招了。
等回神自己幹了什麽蠢事，如娘才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就不應該聽黎嬸的話，趁著這些日子無事就給這男人做件衣裳出來。上次給男人的荷包繡的是竹子，如娘的女紅不太好，做衣裳也沒有嚐試過，就想著先做一套中衣就行，本想繡個簡單的鯉魚在上麵，那想繡起來這麽難。
“這是給我繡的什麽？”封戚城突然看見圖案的最後有一個尾巴似的東西，不確定的道:“魚？”
繡成這樣，也虧得男人能猜出來。
一眼掃過去，突然發現男人的腰間沒有自己繡的荷包，如娘抬眼看向男人，“我給你繡的荷包呢？”
“放著呢。”她第一次送自己的東西，哪裏舍得拿出來用。稍有不慎弄壞了，到時候他不得心疼死了。
“怎麽不帶上？”
封戚城坐在塌上，將如娘抱入自己的懷裏。吻了吻如娘的玉手，“你再多做幾個，我換著帶。”
如娘跟著男人久了便發現他特別愛抱著她，更喜歡吻自己的手和額頭。在男人懷裏找了一個舒適的角度坐好，小聲的喃喃，“我隻會繡竹子，你別嫌棄就成。”
“你做的，再醜也不嫌棄。”
錘了錘男人的胸膛，如娘撒嬌似得道:“你說什麽呢？”
為了給他繡東西，自己的五指可是受了不少的罪。
封戚城放聲大笑，“哈哈……好，不醜，不醜。”
有這顆心就自己不錯了，他怎麽會挑剔呢？
如娘嗔了男人一眼，便起身往床榻上去。還沒走幾步便被男人一把抱起，
身子突然騰空，如娘驚呼，“你……”
將人輕輕放在床上，封戚城低頭，額頭抵著如娘的額頭，仔細的看著如娘精致的臉頰。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她越來越美了，怎麽看都看不夠。
“唔……”
封戚城捧著嬌妻的臉，細細的品嚐著她嘴裏的甘甜。
紅帳裏春光一片……
似乎是感覺到了男人的憐惜，如娘伸手抱住了男人強壯的腰身。受到了鼓舞的男人身子猛的一怔，手下更加的溫柔了。
待一切結束，如娘已經累的迷迷糊糊，隻剩下喘氣了。
封戚城手臂環住如娘的柳腰，感受著手下如玉般的肌膚。
臉色嚴肅，眉頭緊皺。
如兒，我們得回京了。
回京，又是一場硬仗要打了……